他回来莫斯科是没有跟棕熊俱乐部任何人说的,要是跟莫洛佐夫教练说了这件事,还在宿舍没电了,说不定老人家会指责耶塔。
可这件事不关师兄的事情……
他想了一下,就没有打出这个电话。
算了,早点睡觉吧,也许明早醒来就有电有暖气了。
青年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爬到了床铺上,盖上被子之后用棕熊玩偶以及大白鹅玩偶,一前一后的压着被子给自己保暖。
郁辰回宿舍并没有多久,暖气的温度还没有上升到足够暖和的地步,并且这个温度会随着没有暖气一点一点下降的。
躺了一会的郁辰起身,将羽绒服也盖在身上,再次躺下。
又过了十分钟,温度又降下来一点,郁辰在被子里面开始发抖。
越来越冷的感觉,带动着郁辰委屈的心情又起来了,用力的忍着寒冷,直到感觉到鼻梁上有液体滑过,他才发现他自己哭了。
咬着牙忍耐的哭泣是无声的,郁辰吸了下鼻子,从被子里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
然后发现又更多的眼泪掉了下来。
……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事情啊。好冷啊,我会被冻生病吗?
——算了,2月份都不会参加四大洲锦标赛,生病就生病吧。
——不过那么冷,我会被冻死吗?
胡思乱想带来的委屈情绪,让郁辰越来越难过。
突然,郁辰的手机屏幕亮起。
在只有小声哭泣的安静宿舍里,震动的铃声都显得尤为明显。
是一个语音通话。
来电的,是这时候按道理应该在欧洲《辛德瑞拉》芭蕾舞巡演的男主角,
——佐切卡·费德罗夫。
第41章 开始·希望的演绎
冷得颤抖的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 在枕边手机即将停止震动的前一秒,把电话接通了。
然后再把手机拉回来被窝里面,搁在耳边。
房间里的温度已经让郁辰觉得, 手伸出去一瞬间的事情,就开始冷得发冰,而手机冰冷的屏幕接触到脸颊边皮肤的时候,又让他冷得一激灵。
电话一接通, 手机听筒就传来佐切卡充满活力的声音。
“辰——我忍不住要找一个人来抱怨了,我好惨啊辰, 我被困在机场快一天了, 最后天快亮了才说要取消航班,早知道买俄航的说不定还能飞。”
这个俄罗斯人嘴上说的是困在机场一整天没有休息的话, 但是话里头力气还挺足,精神还不错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 郁辰才弱弱的对着电话, 发出第一声声响。
“……喂。”
佐切卡马上就发现不对劲,电话那头的郁辰鼻音非常重,而且还有点哑。
“辰?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郁辰沉默了几秒钟, 调节了一下, 顺便把压在被子外面的大白鹅,扯进被窝里抱住,才小声的回答对方的问题,“我在宿舍,俄航确实很好……我今天就回来了, 只不过回来后宿舍停电了……”
因为冷, 说话的时候甚至都能够听到一定频率的上下牙齿发抖而碰撞声响。
“在宿舍停电了?你等我现在过来!”
机场单独候机贵宾室内的银发青年,在听到朋友目前的情况之后, 立马‘噌’的一下站起来。他没有多说,两三下将电话挂断,然后拿起钥匙就往外跑。
他自己的行李箱,都被他留在等候室内了。
反正丢不了,到时候到航班失物认领的地方拿回来就行。
这一下,他开始无比的庆幸,他订的机票不是俄航的,他被滞留在这里。
-
电话被挂断之后,郁辰依旧维持着手机贴在脸颊边的姿势没有动,抱着大白鹅缩在被子里面,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想要强迫自己睡过去。
让想了下,如果他学耶塔那样,随身带着暖宝宝就好了……
那样他就可以放进被窝里面。
因为想着只有比赛中间准备的时候需要用到,所以他的暖宝宝全部都放在训练场,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个储物柜里面了。
等等,全国锦标赛的时候他没用自己的,用的是耶塔的,所以按道理来说行李箱应该有几个。
这样想着,他起身披上羽绒,用手机的电筒,从摊开的行李箱里面翻出所有的暖宝宝,并且把它们全部打开塞进被窝里,然后再爬上去。
……感觉还是冷,但是好很多了。
重新躺回去床上的郁辰,感觉他有机会顺利睡着了,就安静的闭上眼睛。
直到意识有些迷糊,身体已经困到自主醒来有些困难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楼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音,以及紧接在后的,楼里的跑动声音,最后敲门声。
佐切卡没有等郁辰的回应,就把宿舍的房间打开,直接闯进了宿舍里面。
屋子里没有电也理所当然没法开灯,借着屋外的紧急出口指示灯微弱的指示,他也根本看不清宿舍里面的样子。
银发青年只能凭着直觉,走向记忆当中郁辰的床位。
“辰?你睡着了吗?”
走两步的时候,他不小心踢到了床位中间的敞开行李箱,发出了‘哐——’一声的,不小的声响。
“唔……”
郁辰因为这一下动静条件反射的哼了一声,让佐切卡成功的定位到了他的所在位置。
“咦?原来是睡在这边的吗?”
上一次过来宿舍帮忙放棕熊玩偶的时候,见过郁辰宿舍的床铺布置在那一边,没想到人是睡在这一边的。
“佐切卡?”
郁辰迷糊着醒来,脚下踩着温度还在逐渐上升的暖宝宝,上身抬起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过去。
暖宝宝作用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它热的地方太热,显得不被暖到的地方感觉更冷了。
“是我,”黑影点了点头,走过来从床头的位置蹲下,“我还以为你在中国参加全国锦标赛呢,我昨天看到了相关的新闻,说中国的花样滑冰锦标赛在这两天举办。”
“嗯,刚比完。”郁辰点了点头,刚点完又想起来在黑暗当中对方应该看不到,“我原本打算回家过新年的,结果没有买到机票,就回来莫斯科了。”
在佐切卡蹲下之后,郁辰感觉到对方从外面带上来的冰雪气息。将信将疑的伸出手,郁辰用手背随意的碰了一下面前的人后,猛的缩回来。
他发现佐切卡头发感觉非常冷,还有点湿,像是雪在发间融化了之后的触感。
“所以是没来及开暖气就被暴风雪弄停电了吗?”佐切卡猜测道,又问,“你的教练都不在吗?”
“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了,现在都在挪威准备欧锦赛。”
郁辰解释道,这次确实和棕熊俱乐部那边没有关系,是他临时决定回来莫斯科,又没有通知教练组的错。
说话间,佐切卡把郁辰伸过来碰到他头发的手拉下来。因为赶路的时候他一直戴着手套,所以这会他发现,他手的温度,比在被窝里面的郁辰手都要温暖。
“这个宿舍没有壁炉,停电之后不能呆啊,”银发青年转握住郁辰的手,稍微用力想要把人从被子里拉起来,“走吧,跟我离开这里,先去我家。”
郁辰借着对方的力坐起来,怀里抱着一只大白鹅,肩膀上还披着被子。
“你家,不在停电区域范围吗?”他问道。
“不知道,但我那有壁炉。”佐切卡将被子把朋友拢紧一点,然后直接揽着人的肩就把人拉起来,“再不济……我们躲到车里面开一晚上的暖气,都还是够油的。”
不会有比没有暖气的宿舍还要糟糕的状况了。
就这样,凌晨四点半的郁辰再次从床上醒来,揣上被子里面所有的暖宝宝,然后羽绒服一裹,跟着佐切卡上了车。
这辆车的风雪行驶属性肯定比不上两个小时前将郁辰送过来的那位老大爷的皮卡车,所以原本平时十几分钟不到二十分钟到佐切卡家的路程,今天开了半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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