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小生的艰难爱情(6)

　　只是，他没想到，在真正听到的那刻，原来自己会是如是心情。
　　等到王源走到约定地点时，已经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边，王源慢慢走近好奇地猜测着。
　　忽然车门被打开，里面坐着的大明星一把把站在车边的人拽了进来，迅速地关上了车门。
　　“走吧。”王俊凯对司机说。
　　低调的别克悄悄掉了个头，朝远离粉丝围堵的方向慢慢驶去。
　　王源摘下了口罩，问向身边的人道：“我都戴口罩了你咋知道是我的？”
　　王俊凯看着他，乐呵呵地说“我还能认不出你？你只露出一只耳朵我都认得到！”
　　“……”
　　汽车慢慢行驶在黄浦江边，临近感恩节，路边商家都纷纷立起来华美高耸的圣诞树，道路上的梧桐树也被挂慢了层层叠叠的霓虹灯，莹莹蓝光闪烁在街头巷尾，在这个相当西化的不夜城，夜晚有着丝毫不逊色白天的奢华迤逦。
　　“……王源儿，刚才我在台上说的话你都还记得吧？”
　　“……”
　　顿了顿，王俊凯又开口：
　　“我不想再浪费第二个五年了。”
　　王源把目光从窗外转移至身边的人，匆匆卸了妆的脸上依稀还能看见几丝少年的影子，轮廓却已经是成人的模样。
　　沉默了片刻，王源猛地拍了一下旁边那人的膝盖，看到王俊凯条件反射的反应，王源又嘿嘿地笑着。
　　忽然他不笑了，把右手手肘搁在王俊凯的肩膀上，身体渐渐靠近，又换了一副认真的神色，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
　　“王俊凯，告诉你个秘密吧。”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在台下。”
　　“其实去年我自己一个人回来过一次……正好路过就顺便买了张黄牛票……”
　　王俊凯愣了几秒，问道：“……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源悠悠开口，仿佛没带什么情绪：
　　“我是自由的。”
　　夜风从车窗缓缓吹入，传来了外界红尘俗世的热闹与喧嚣，仿佛又远在天边。
　　王俊凯忽然伸手覆盖在那人放在他膝盖上的手，又滑至手腕，微微收紧，指尖传来同样急促跳动的触感。
　　“……源儿，你、还想唱歌吗？”
　　“来我工作室吧，我捧你。”
　　“和我一起。”

　　第 8 章

　　“叮咚”
　　门铃忽然响起，王源迅速跑去门口。
　　“您好，客房服务——您电话预定的香槟和餐点为您送到。”门外的服务生说。
　　王源赶紧说：“好的好的，请放着门口就可以，谢谢了！”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王源打开门缝，左右观察确定没人后，将摆放在门口的餐车推入房间后快速关上了门。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王俊凯忍不住开口打趣道：“……你这反侦察能力倒是见长！”
　　王源把餐车上满满的食物一一放到茶几，拿出那瓶香槟，得意地说：“你庆功宴不去也罢了，不过老王，这香槟可不能少！”说着便一手打开了瓶子，果不其然引发一阵泡沫飞溅，王俊凯想要阻拦的手还没收回便已经被酒和泡沫浇湿了半身。
　　“哎呀，我可不是故意的……”王源状似惭愧地拿起餐布往他身上抹着，又故意用沾了液体的手在王俊凯头上胡乱地揉，直到对上了那人幽怨的小眼神，才憋着笑收了手。
　　一向有洁癖的王俊凯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却也舍不得对眼前人发脾气，放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悻悻地带着一身邋遢走进浴室。
　　成功实施完恶作剧的王源心情颇好，口中哼着小曲，拿起筷子开始对满桌的美食进行扫荡工程。
　　“王源儿！”吃得正愉快的人，忽然听到浴室中有人喊着他的名字。
　　“在呢！”
　　“忘记拿衣服了，在卧室床上，快帮我拿件过来。”
　　王源咀嚼着口中食物，放下了筷子，慢悠悠地按照要求取了T恤和睡裤走到浴室门口。正准备要敲门，他又想到了什么，索性懒懒地靠在门边，开口调侃道：“你怕什么啊，直接出来呗，从小到大老子又不是没看过！”
　　“……”浴室里是哗啦哗啦的水声听不清回应。
　　“老王，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嘿嘿嘿……”
　　“……”
　　王源还想再逗几句，忽然浴室的门开了，一阵水蒸气混合着香波气息扑面而来。只感觉到领子被人一拽，他一个重心不稳，身体不由自主往门内栽去，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被人手脚并用地抵在浴室的墙上。
　　在取暖灯明亮地照射下，直觉告诉他眼下情势似乎有些不妙，还是大意了啊！
　　“……有话好说好说嘛，君子动手不动手啊，凯哥！”被压制地无法动弹的王源赶紧转换话锋，开口示好。
　　王俊凯以左胳膊紧紧压在那人锁骨的姿势，又靠近了点距离。刚洗完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有不少水滴顺势落在了近在咫尺的王源脸上，他抬起右手，替他擦掉水痕，又捏了捏他的脸。
　　“你今儿很得意撒。”
　　“我替你高兴嘛……今晚的演唱会你好帅哟！”
　　看到眼前的人眼神明亮不似作伪，王俊凯嘴角忍不住笑意，稍稍放松了力度。
　　“嗷！”
　　没想到才一松懈，某个关键位置就突然受袭，他只好放开压制住王源的左手，转而捂住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紧接着半裸身上仅有的浴巾也被人大力一把拉下，王俊凯被迫后退两步，给了某人逃脱的可乘之机，眼看着他迅速地溜出了视线范围。
　　王俊凯弯腰捡起被丢在地板上的T恤睡裤，抖了抖几不可见的灰尘，算你小子还算有良心。
　　等到他重新穿好衣裤回到客厅时，王源正在往杯子里倒酒。王俊凯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在沙发坐下，看到刚才还局促不已的那人已经神色如常，端起两杯香槟走了过来，在他脚边的地毯上盘腿而席，伸出右手的杯子给他。
　　王俊凯接过酒，对上那人笑意盈盈的眼眸，也索性蹲下来坐在了地毯上，与王源面对面挨着。
　　两人抬手碰了个杯，仰头喝下了这寓意喜庆的酒水。
　　带着绵密泡沫的液体度数并不怎么高，仿佛更容易使人醉似的。
　　王俊凯人轻轻地靠着沙发边，两腿直直地平放在地板上，连日的排练和演出，让他这刻看上去有些许疲惫。
　　“……刚才在车上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怎么想的，要复出吗？”
　　王源放下杯子，把身子微微挪近了点距离，使得他可以同身边的人肩碰肩地并排，踌躇片刻后，说出了内心盘桓已久的话。
　　“俊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王源了。”他目光清明，双手交叉在脑后，身体靠着沙发，说道：“而且我也不想再过以前那种身不由己的生活了……”
　　“……其实你刚刚车上说那些话，我还挺感动的，小凯，你一直没变，我知道。”
　　“源儿，你……”
　　“还是听我说吧，”王源顿了顿，回想起过去：“当时我决定出国念书，满心想得都是要怎么变强、要让别人认可我们的实力……后来当我到了外面，我才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很大，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我去了很多地方……”
　　“以前活在万众瞩目下，有这么多人看着我，我总想要和他们一一对视过去……这几年，当远离了这个圈子，再没有粉丝早晚跟进跟出、没有烦不胜烦的通告，我才体会到原来生活可以这么自在，我只要做自己就好……”
　　“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写歌、唱歌，做想做的事……你能明白我吗？”
　　王俊凯转过身来，用心地将旁边人望着，忍不住伸出手揽住那人的肩膀，郑重开说道：“王源儿……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你就尽管去做想做的事，唱想唱的歌。我只希望你快乐而已……”
　　……
　　两个人一时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忽然王源似乎想到了什么画面，粲然一笑道：“嘿，没想到十年之约都过了，karry学长没去成美国，反而是马思远去了又回来了。”他越想越收不住笑意，抑制不住地拍了一下身边人的大腿，“你说当年这小短剧现在想来简直太有意思了，对吧！哈哈哈……”
　　看着他笑地如此乖张，仿佛十年前那个傲娇稚嫩的小男生又重叠在眼前，王俊凯忍不住拖长了语气侃道：“马思远——”
　　被叫到的人笑得天真无邪，伸手探到他胳肢窝和腰上的敏感带作恶，王俊凯也不甘示弱伸手反击——这种角色扮演曾是他们在闲暇时乐此不疲的游戏。
　　在两人大战三百回合后，王俊凯气喘吁吁地按住王源，自己转个方向顺势躺下，枕在那人的膝盖上，捉住他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四手交叠。
　　王源低下头看到强行睡在自己腿上的人神情跟小孩子一般，衣服头发也一团乱，不由得想起了他几小时前在舞台上颠倒众生的模样，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的心跳也有点快。
　　王源说：“给我唱首歌吧！”
　　王俊凯“咦”了一声，奇怪道：“是刚才演唱会上没听够吗？想听什么，说呗。”
　　“就还是《fallagain》吧。”
　　“行。”
　　王俊凯清了清嗓子，依着这躺下的姿势正准备开唱，便感觉到有一只手抚摸上自己的下巴……
　　他不解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只见王源把手往下挪了几寸，放在他的喉结上，低头看他说道：“就这么唱吧。”
　　不同于彼时激情的演唱，此刻的王俊凯开口略带沙哑，混着轻薄酒意的唱腔不仅仅是有些迷人。王源指腹触碰到的声带共鸣，带来的真实感无与伦比，令人沉醉。现在是真正只属于他一人的演唱。
　　——“源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去重庆看看爸妈，都好久没回老家了。”
　　——“我陪你一起吧。”
　　“咱别再分开了。”

　　第 9 章

　　山城。
　　今年的山城似乎分外寒冷，才十二月就已经下了几场雨夹雪，天气台日日发寒潮低温预警，糟糕天气更是为山城的道路添了几把火，高峰时几乎整个市区都陷入了拥堵。
　　王源倒是格外兴奋，一个人也能在冷风嗖嗖中把车骑得如此自得其乐。
　　自从回到山城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望许久未见的父母，虽说这出国的五年里，每年都有一两次回来与家人团聚，但到底时光短暂。父母对他这次常住的计划很是满意，特地跑去郊区的爷爷家摘了不少的新鲜蔬菜给拿王源，让他带回住处自己煮着吃。
　　给了我我也不会做菜啊，王源默默感叹，但还是做出很开心的样子接了过来，并陪着爸妈听他们说了半天的家长里短才离开。
　　远远地瞅了眼高架桥上挤地水泄不通的景象，王源觉得自己骑车来的决定真是有远见，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避开拥挤的主干道，王源慢悠悠地在南滨路上踩着单车，低头看到挂在单车车把上的菜兜，觉得自己现在完全可以用家庭煮夫来形容，不由得又嘿嘿笑出了声。
　　这段滨江路避开繁华地段，来往行人和车辆都比较少，王源边骑车边眺望对岸壮观的开阔景象，耳畔是一阵阵熟悉的江水滔滔之声，此刻，他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了落叶归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