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黑面具没享受到的计划,可以直接原封不动地拿给企鹅人本人使用。
由此可见,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企鹅人抬起头来,单片眼镜后的眼珠正咕噜噜地转动着。
他那传说中因淋雨得肺炎而死,现在却活生生站在眼前的父亲,此时正手持一把和企鹅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黑伞,微笑着坐在他的对面。
企鹅人幼年丧父,他对自己父亲的印象,几乎全来自于母亲的叙述。
但企鹅人很确定,即使他的父亲复活,也绝不会挂着这样的表情。
该怎么形容那个神态呢?
据说,企鹅这个物种,本身就有着偷蛋的习俗。
没能养育自己亲生儿子的雄性企鹅,会趁着其他企鹅夫妇睡着的时候,把对方还在孵化中的幼崽抢来,安顿在自己的脚面上。
而现在,他的“父亲”脸上露出的神气,就像是刚刚偷到了一颗新鲜的企鹅蛋。
企鹅人便是那颗无辜被偷的企鹅蛋!
这是光明正大的挑衅、不加遮掩的示威、光天化日之下的叫板。
老科波特嘲讽弯曲的嘴角,仿佛是一声明晃晃的嘲笑。
他好像在对企鹅人说:你知道我是个假货,我也知道我是个假货。但你无力为自己辩解发声,就和那么多年来,在你手下无力为自己发声的普通人一样。
如果黑面具就在现场,想必会大呼一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多么该死的眼熟!
比如说,对于老科波特这些年为什么明明没死,却被当成死人的解释,简直是如出一辙的离谱。
律师对此的说法是:老科波特先生当年不幸患上了梦游症。
某一日,他在梦中误以为自己变成了一只企鹅,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依偎正在科波特家族温暖的壁炉旁。
一瞬间,老科波特先生心中充斥着对南极融化的巨大的恐慌感,于是连夜制造出自己已经死亡的假象,当晚跳上一艘前往南极的游轮,从此和企鹅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直到又一天,超人路过南极时,身上不慎掉落下一张报纸,报纸首页上就印着企鹅人的照片。
老科伯特先生阅读了报纸后,如梦初醒,对于儿子长大后的堕落,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他反省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认为自己应该痛改前非,担负起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于是,老科波特先生历经千难万险,千里迢迢地返回哥谭,只为了获得儿子的监护权,重新陪伴心爱的儿子长大。
这个故事开头抓人眼球,中间荒诞离奇,结尾又不失浪子回头的温馨合家欢。故事中间甚至出现了超人,非常贴合当下民众们推崇超级英雄的政治正确。
然而,对于律师这番催人泪下的讲述,企鹅人只有一个字要说。
——呸!
能让满座市政官员都微笑点头,而不是露出“这他妈都行”的表情,一听就知道没少给在座的各位塞钱吧!
市政官员们把脑袋凑在一起小声讨论。很快,一个为首的代表站起身来,表示接受了这番解释。
只要老科波特可以证明他和企鹅人之间的父子关系,他们就将注销老科波特的死人档案,重新恢复他的法定身份。
老科伯特露出微笑,彬彬有礼的冲着在座的绅士们鞠躬。出于避嫌,他和企鹅人的血样将会被送到韦恩名下的实验室进行鉴定。
不久之后, DNA鉴定的报告出示,没人对此表露出惊讶或者意外。
毕竟有黑面具的事例珠玉在先,一回生两回熟嘛。
就在官员们都以为,这件事将和黑面具的先例一样完满结案时,企鹅人的律师忽然挺身而出。
“请稍等一下,我有异议。”
律师悄悄地觑了一眼自己的老板,随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紧了紧自己的领带。
“我们都知道,普通的DNA检定只能确定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却无法确定两人之间父与子的辈分。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眼前的老科波特先生,其实是小科波特先生冒充的呢!”
此言一出,振聋发聩。
面对这个猜想,大家只差没在脸上写着:真不愧是阿卡姆的精神病。同样时髦的套路,我们想都没有想过!
“即便此刻坐在我们面前的是小科波特先生,而不是老科波特先生,作为企鹅人唯一成年的近亲,他也对企鹅人享有监护权。”有官员不耐烦地推了推眼镜,“既然DNA检测报告已经证明了两人间的亲子关系,我不认为这件事还有什么争辩的必要。”
“不,这里面还是有很多未被界定的模糊边界……”
就在律师口若悬河,正准备引经据典,展现出自己多年来非凡的讼棍功力时,企鹅人忽然敲了敲桌子。
“再做一场DNA对比鉴定。”企鹅人哑着嗓子说。
他的目光透过透明的镜片,死死盯着对方翘起的唇角。
那道嘲讽的弧度本身就带着稻草人的恐惧毒气般的魔力,可以轻易挑起人心中的负面情绪。
“我会提供我父亲生前留下的衣物,我要求实验室提取衣物上的DNA,和我眼前的这个人做一场DNA对比。”
话音刚落,老科波特翘起的嘴角就缓缓拉平,动摇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我看不出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必要。”老科波特冷酷地宣布。
那杆自从出场以来就始终倾斜着的胜利天平,第一次偏向了企鹅人的方向。
企鹅人心下一舒,吝啬地分给自己的律师一道眼风,示意手下看在薪水的份儿上,告诉这个冒牌货做DNA检测的必要性在哪。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企鹅人的律师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议事庭现场派出一个代表人做见证,跟随律师前往企鹅人的家中,取得老科波特先生的衣物,进行最后一次DNA鉴定。
等待的过程总是分外漫长。
这期间,老科波特不再露出笑容,反而时不时地朝企鹅人投来忌惮又阴郁的一眼,似乎在权衡着真相被揭露后,整件事情究竟该如何收场。
与此同时,企鹅人也在思考。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遗留在外的私生子。
那么,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他之间实为父子关系的“老科波特”,真实身份应该是……
在所有可能导致他多了一个孩子的事件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场合作”。
敲定了念头后,企鹅人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对付谁了。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新的DNA对比报告也被线上邮寄回来。
在负责人当庭宣读报告结果时,企鹅人失态地扔掉雨伞,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来。
“这不可能!”
报告结果竟然显示,眼前的老科波特他已逝的父亲是同一个人。
但这怎么可能?
哪怕企鹅人对父亲的记忆已经非常微薄,他也敢发誓,自己的父亲编不出那番游览南极的瞎话!
老科波特终于重新挂上了慢悠悠的笑容。
他惬意地饱览着企鹅人的表情,就像之前那番故作慌张的表演,都是为了欣赏到眼前这一幕似的。
“啊,我害羞的儿子。”
西奥多笑的不怀好意,甚至露出一线白森森的牙齿。
“安心接受父亲的保护吧。我一定会投资给阿卡姆,很多、很多、很多的钱,让你不必再辛苦越狱,又被蝙蝠侠打断三根肋骨送回来的。”
企鹅人:“!!!”
什么?
那些将要投资给阿卡姆的美金都是他的钱,是他的!!!
事到如今,企鹅人哪里还反应不过来,第二场DNA检测本身,就是一种圈套。
不管是冒牌货说服了韦恩实验室帮他作假,还是对方有能力提前潜入自己的私宅,对可以提取出DNA样本的东西做了手脚,对方都是有备而来。
这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陷阱,而企鹅人一脚踩进了对方的落网里。
同一时间,西奥多大脑里只有一个骄傲的念头:你永远可以信任罗宾的办事能力。
提姆,他最靠谱的兄弟,半氪星人不可或缺的好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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