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东西,什么苦衷,他都会信……
但是没有如果,如果不是他凑巧出现在这里,松江时雨还会跟江户川柯南编着他的谎言,在隐瞒他的事情上再露出个满意的笑!
安室透猛地转身,他冷着脸,对着平静的海面连开了三枪,声音淹没在对面已然开始燃放的烟花声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手指划过滚烫的枪管,带来了格外清晰的灼疼,安室透的所有注意力却放在自己的衣摆上。
有只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
被隐瞒和欺骗的愤怒充斥的头脑,安室透下意识控制着身体又后退了一步,那只手垂下,重重地磕在木板上。
起初半跪着的松江时雨,不知何时坐在了地上。
他慢吞吞地收回手,另一只手还撑着地面,望着他的模样,让安室透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收养的小狗哈罗。
江户川柯南不发一言地望着胜利号。
聪明绝顶的小侦探或许已经发现了什么,又或许只是觉得这个属于“旧仇”的场面,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头顶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似乎有直升飞机过来,但早已知道警方调动救援的众人没有在意。
安室透看着松江时雨双手撑着甲板,像是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进孱弱的双腿,他试着站起来,站到一半膝盖又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那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没有出现什么难堪,被镜片挡住的睫毛缓慢扇了扇,忽然伸出手重重地拧了自己的腿一下。
安室透恨不得跳下海去冷却的愤怒突然卡带,后知后觉想起在组织中A最显著的特点。
他为什么会突然站不起来?
明明平时都是好好的啊?
混乱的意识永远比不上行动的速度,安室透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猛地一个箭步冲过去,俯身拽住了松江时雨的胳膊。
“你干什么啊......”
沙哑到极致的声音说出来,震得在场人都蓦的一静。
松江时雨安静地看着他,开口道:“我们先离开吧。”
“之后的事情,随便你。”
似乎到现在,松江时雨也没将他的怒火放在心上。
明明不可能认不出来他是谁。
安室透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身体确实被撕裂成了两半。
这艘船他上来的时候很小心地观察过,基本不会再藏着其他人,危机自他开枪后便已经消失了。
朗姆已经死了;那一枪瞄准了那么久还没打穿他的后脑勺,起码说明不是想杀他们;江户川柯南知不知晓这些情况也无所谓——
他应该现在就抓住松江时雨的领口,把自己的易容扯掉,彻底撕破最后的遮羞布,质问他为什么要对景光下手,为什么在想起来后还不愿意告诉他?
明明只要松江时雨给出理由,他都可以接受才对。
但偏偏,现在收获的只有近乎漠然的平静。
实际上,安室透只是像是个运转过度的机器,他卡壳着将松江时雨搀扶起来,另一只手拉住了江户川柯南,接着迈开沉重的腿迅速朝女神像下的通道走去。
安室透的手死死扣着松江时雨纤瘦的肩膀,用力极大。
“你后悔吗?”他喃喃出声,“你会后悔吗?”
没有人注意到青年逐渐死寂的表情,直到又传来了一声枪响——
子弹落在了女神像上,直接击碎了塑像的手指,粉末簌簌落下,落到了还未走到门后的三人头顶。
是直升机?!
安室透顿时一惊,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强行扯了下来,一阵力道把他猛地往门里推。
门上踩入便是台阶,在他另一侧的江户川柯南险些被绊倒。
他下意识将男孩护住,扭头只感觉面前光线一暗,门直接被关上了。
“我不后悔。”门外传来了轻声细语的回答,甚至还轻轻笑了一下。
第73章
安室透不对劲,非常非常不对劲。
这是松江时雨从短短的时间里观察出来的情况。
他这个心思多得跟蚂蚁洞似的学生,能被他几句话气得开空枪,说明整个人距离爆炸已经不远了。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被米花町谜语人玩坏了的松江时雨完全不清楚。
只是靠小动物般的直觉感知到,他要是问出口,安室透指不定能把自己给活活气闭过气去。
简直太难了!
先不说玩家还惦记着自己的社死,光他现在的人设,也不允许他抱着安室透的大腿直接哭“这都是垃圾游戏的错”!
所以,松江时雨思考了半晌,选择了躺平承认。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承认后,安室透也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反而看着更想生吃个人。
他布吉岛怎么办啊!
松江时雨:无糖全麦面包尖叫.jpg
系统:“琴酒开直升机来了,上吗?”
松江时雨简直热泪盈眶:“上上上!”
他现在宁可面对琴酒,也不想安室透生气。
松江时雨反手将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推进门里,啪叽一下关上门,顺便思考为什么明明只是抓个朗姆,却变成了现在前有狼后有虎的操蛋结局。
至于面对琴酒,松江时雨其实不是很担心。
他现在外表看着菜得要死,但在钻了游戏空子以后,体能强了好几倍,打不过跑总归是没问题的。
更重要的应该是帮安室透捂住“波本”的马甲,免得让快气哭的金毛真的哭出来。
又传来了几声枪响,松江时雨在系统更快的数据辅助下躲过子弹,他抵着门免得安室透等人冲出来,看着琴酒从绳梯上速降。
玩家敲了敲镜框。
与他动作近乎是同步的,一枚子弹自胜利号射出。
即将平稳落地的银发杀手倏忽松开手,在甲板上猛地滚了两圈,他阴冷的目光短促地看向对面的渡轮,下一刻便落到了松江时雨身上。
看来烟花的干扰太大了,赤井秀一那么BUG的狙击技术想一串二也有点难度。
松江时雨眨了眨眼睛,藏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刚才从地上顺来的朗姆的枪。
然后用枪,抵住了琴酒的腰腹。
胜利号上的烟花仍旧在绽放,将漆黑的天空照得耀如白昼,潜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无法再次扣上扳机,只能看着倍镜中的两人逐渐重合。
琴酒的枪抵在了松江时雨的脖颈处,两人的长发拢在一起。
青年的脸被迫仰起,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湿润的钴蓝色眼睛在茫然和清醒间挣扎。
最终,扯出个浅浅的、恶意的笑,用口型无声地说:
“要比一比谁的枪更快吗?”
琴酒俯身,冰冷的绿眸盯着这个看似脆弱却格外危险的青年。
能感受到对方凌乱短促的呼吸。
他开口,说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两年前,船上的信号不是你屏蔽的。”
“还小看我的技术?”松江时雨的声音沙哑虚弱,带着嘲讽的意味,“你没死在那船上倒是可惜。”
他必须承认下来,不能让琴酒回去把矛头对准波本。
琴酒的绿眸一点点暗了下去。
伏特加这些天锲而不舍提供的翻案,在正主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叛徒……词语在舌尖绕了一圈。
“给你两个选择。”琴酒冷冷道,“跟我走,或者被我打死带走。”
他没想到松江时雨竟然躲过了所有他用于限制行动的子弹。
琴酒真的很想一枪崩了松江时雨,了结过去的宿怨。
但偏偏刚刚又临时接到了那位先生的通知,让他把松江时雨活着带回去。
第一次没搞死他,组织损失了大片卧底警界的精英卧底。
第二次没搞死他,尤尔、贝尔摩德,包括他,集体受罚。
第三次没搞死他,连朗姆都折进去了。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场豪赌,吸引着无数亡命之徒靠近,一次又一次地坚信会翻盘,却将筹码全都输出去。
这次——押注的轮到那位先生和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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