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是一些常见的化妆品和一个圆柱形的喷气瓶。
他取出那个喷气瓶,小心递给高木。“去查一下这个东西里面的成分。”
“喂!那是我女儿治哮喘的药啊!”唐泽立子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继续纠缠。“如果你把我的药拿走了,我拿什么治我女儿的哮喘啊!”
一旁正在打着电话的目暮警部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他挂断电话,转过来面向新海空。“唐泽一雄投保了最高赔付额度的意外险,保险的受益人是他的女儿,唐泽一珊。”
柯南垂下眼,有些失神。
事情到这为止,已经基本清楚了。
“这起案件中不存在凶手,死者是自杀的。”
“自杀?为什么?为了保险吗?”店主震惊地瞪大眼睛。
新海空扫了一眼人群,轻飘飘的从金发男人所在的方向扫过,确认对方还在原地之后,他才开始继续往下说。
“一氧化碳中毒濒死之际,人会痛苦不堪,即使无法大声求救,扫落桌上的盘子也是完全可以的。但死者却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独立包厢里,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是所有人都很难理解的事情。”
“但如果死者是自愿的呢?他亲眼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入死亡的深渊,竭尽全力不去挣扎,因为他想要伪造出一个在烧烤过程中、被泄露的一氧化碳毒死的普通食客。”
“你们似乎需要很多的钱,也许是为了女儿,也许是为了其他什么事情。而唐泽一雄先生却不幸被原本的保险公司开除,失去了经济来源。走投无路的他选择骗保,来到这家和他常年积怨的长谷川彻也开的烧烤店,想要借这里的炭火烧炭自杀,既骗取他所在公司的保险,又骗取长谷川彻也的赔偿金。我说的对吗,唐泽立子小姐?”
黑发警官低下头,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有些冰冷。
唐泽立子早在他提到骗保时,就已经跪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即便店里的警报器没有坏,你们也会手动弄坏警报器。这是你们原本的计划。唐泽一雄在包厢内释放了大量的一氧化碳以后,让你带走了空罐子,而你想要看到事情最终的结果,所以一直留在现场。”
“我想,你本该在拿走瓶子之后,第一时间离开现场,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销毁证据。但出于某种原因,你没能离开,一直等到唐泽一雄确认死亡之后,你才想起来自己该走,却被我们的同事拦在了现场。就因为这样的疏忽,你们的计划失败了。”
人群罕见的寂静下来。
“我……我只是想要再看他一眼,我们没有办法了。”唐泽立子睁着眼睛,僵持了许久,终于还是没能在继续装下去。她抽泣着,眼泪滚滚而下。
“他是因为肺癌,才会被保险公司开除的。那个保险是很早之前,公司骗他们投保的。我老公说,那个只能赔付人身意外,不赔肺癌。我们的女儿生病了,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无论为了什么样的理由,骗保都是不对的。只是你们大概不知道吧,这家店只是打着炭火烤肉的旗号,实际上用的还是普通的炉子,根本做不到让人一氧化碳中毒。你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
新海空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打击人心的话。
唐泽立子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店主。
店主顶着她的眼神,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反倒是你的丈夫,唐泽一雄,在已经吸入一部分气体之后,还强撑着出来走了一趟,洗脱了你身上的杀人嫌疑。”
支撑着唐泽立子的最后一根稻草被人抽走,她整个人脱力似的瘫在地上。
烧烤店的暗黄色灯光如同幽火一般在她眼前不停转悠,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
“哎呀,搞了半天是个骗保的案子啊,店主真是可怜,差点被人赖上了。”
“是啊,连自己的命都能说不要就不要,还好有警官在,能够还店主一个清白。”
人群又一次躁动起来,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算得上一个稀奇的谈资。
或是和自己原本的亲友交头接耳,或是在各种电子软件上和人分享。
店主长谷川彻也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和周围这些熟悉的顾客打招呼。
他的内心却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警察还在包厢里里外外收集着线索,这起案件最终肯定是要以自杀结案了。
那个叫唐泽一雄的,其实是他的高中同学。
当年他年少无知,时常和街头的混混玩到一起,顺带着也欺负过几个同学,唐泽一雄就是其中之一。
但这家伙是个硬骨头,怎么欺负也不肯低头,常常和他对着干,久而久之,他们之间就结下了仇怨。
长谷川彻也走进了后厨,他小心翼翼的把一个银色罐子塞回了纸箱子里,把纸箱子重新抬回储物柜。
他看那家伙不顺眼很长时间了,这一次是真的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今天在店里看到那家伙的时候,他猛地想起店里的一氧化碳报警器坏掉了。听说吸入过度的一氧化碳,脑神经会受损,人就会变傻,他的脑子瞬间变热。
只是一点点小的教训而已,反正他的店子用得也不是真的炭火,就算真有人一氧化碳中毒,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嘛。
他从纸箱子拿出了那个银色的罐子。每一个包厢都有专门的排风口,那家伙所在的包厢排风口刚好在他够得着的地方。
这不是刚刚好的事情吗?
粗糙的大手慢慢合上储物柜的门,冰凉的铁皮刺激地他浑身一抖。店主长谷川彻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在他即将行动之际,站在门口的那几位警官突然开始叫喊着什么一氧化碳之类的,吓得他赶忙把手中的银色罐子临时藏在了后厨的备菜间里。
幸好还没有来得及。
长谷川彻也回忆着他刚刚看到那具尸体,整个人打了个颤。
不然他可就真的是解释不清了。
·
“这位先生,请你留步!”
金发男人从案件侦破,烧烤屋的门禁放开以后,就第一时间想要往外面走。
新海空的目光时时刻刻注意着他,见状也借口想一个人醒醒酒,一路追了出去。
狭长黑暗的小巷仿佛永无尽头,月光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位先生!我想我应该认识你吧?”
新海空快步往前跑了几步,不远处的金发青年闻言,身体顿了顿。
“我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不肯停下来!”
新海空根本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但只能用这种方式诈他。
金发青年的动作放缓了一瞬,但很快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啊!”
新海空装作遇到危险,惊呼出声,实则继续往前追。
金发青年果然顿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的差距迅速缩小。
昏暗的月光和鸭舌帽的阴影使新海空看不清后者的表情,但他清楚的看到对方无机质的蓝色眼睛和典型的外国人版高鼻梁。
和那天见到的、黑发版本的诸伏景光截然不同。
但是新海空有种莫名的直觉,那种从血液里翻涌上来的冲动伴随着对所有潜在可能性符合逻辑的推断,最终引导着他说出——
“是你吗?”
黑发青年站在两三米远的地方,昏暗的月光斑驳的映照在他的脸上,琥珀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诸伏景光。”
·
病房里。
寒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室内,薄薄的纱帘也跟着一起飘动。
金发青年站在病床前,一脸为难。
“你说你失败了?”躺在病床上的老者支起半边身子,浑浊的目光绕着青年上下打量,“波本,我以为这样简单的任务,只要你肯用心去做,就不会失败。”
“非常抱歉。我无意辩解,但是……”金发青年露出一副艰难的样子。“我真的下手过。昨天夜里我就想潜进他家里动手,但我才从自己家走出来,就看见两个疑似便衣的人守在那个警察的家门口。因为楼层很高,根本不可能从窗户进去,我实在找不到机会靠近那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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