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安室透之后发现不对劲,也会归咎于自己的思维太过发散,而无法发现新海空的引导。
不过,远野幸一?
那个新干线上的乘警吗?
新海空还记得他。
在当时装着炸弹的新干线列车上。
毕竟像这种,一开始看到炸弹吓到腿抖如筛糠,后来发现逃命新方法之后、第一时间抢着要跳到对面列车上去的奇葩,他平生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还有八年前,那个工作人员找到员工通道的时候,如果他没有记错,抢着跳下去的那位男高中生,应该也是远野幸一吧。
芳村宏彦选择报复远野幸一,难道是,当年作假证的就是这家伙?
他倒是真的有点好奇,这家伙当年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芳村宏彦彻彻底底地恨上迹部。
看着黑发青年纯然迷茫的表情,安室透无奈的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记得当年的卷宗里有这方面的讯息。当时的几份笔录中,有一份的记录稍稍有些奇怪。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远野的笔录了。”
“芳村宏彦的误解很有可能就来自对于远野幸一的笔录。也许当时远野对芳村警官说了些什么。现在,透过迹部的口供,芳村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调转枪口去质问远野。”
“额……所以他跑到新干线上刺伤了远野?”
柯南终于跟上了两位警官的进度,刚一听明白,就发现了这样的事实,面色有些僵硬。
这也太离谱了吧。
他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一个工作了几十年的老警察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人。
在柯南眼里,每一个警察都应该有非常清晰且坚定的法律意识才对。
为什么不选择把凶手绳之以法呢?
法律之所以存在,必然有它的意义才对。
如果人人都执意于报复,岂不是置法律于不顾了吗?
即便在这样的处境下,柯南还是不愿意怀疑一位警官。
他扶了扶快要滑下去的眼镜,若有所思的问道: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误会了芳村警官,凶手其实就是当年逃出来的绑架犯?”
“不可能。”
安室透第一时间,斩钉截铁地否决掉这种可能性。
“当年的绑架犯有大半被警方现场击毙,被抓到的只有寥寥数个,但是很快,我记得当时的报纸上还有报道,关押他们的监狱发生了火灾,所有还活着的绑架犯全部都死于火灾。”
“火灾?”
柯南诧异的问道。
“这么巧吗?”
新海空也跟着毫无感情地附和了一句。
“确实好巧啊。”
差不多该想到了吧,希望不要枉费他特地把人带回家里的一番苦心。
他们两个人的话让安室透骤然回忆起他还在读警校时的事情。
当时他对当年的绑架案耿耿于怀,一直为自己没能成功救下那个死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而感到难受,所以特地去翻看了当年的卷宗。
里面记录了当年的事情,简单的以黑帮火拼、误伤路人为由结案。
却没有对于那些还活着的绑架犯的宣判结果。
一开始,他以为是黑帮火拼直接以团伙的方式结案,他心里还有些愤愤不平。
直到他后来翻到的卷宗上,记录了那些绑架犯的下场。
火灾。
还有那张图片!
警方对现场进行打扫时,只拍摄过一张尸体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具全身大面积烧伤、完全分辨不出本来面目的尸体,尸体的太阳穴上还有一个火燎过一样的大洞。
当时的他误以为是火烧的痕迹,现在看来,那分明是子弹近距离射入的结果!
这是报复!
当真相呼之欲出之际,一股慌张感攫住他的心脏。
金发青年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顶着柯南和新海空迷惑不解的视线,在这间屋子里四下搜索。
说实话,从一进来开始,他就一直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他们一样。
凭借过人的直觉,他逃脱过很多致命的危险,此时此刻,他想要再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觉。
他的目光从房间里大件小件的家具上一一流转过去,之前他就检查过新海空的房间,这一次难免稍稍放松了警惕。
现在想来,还是要时刻高标准的要求自己比较好。
紫灰色的眼睛锁定在壁橱里摆着的素色花瓶上。
在那里!
安室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从壁橱上取下那个花瓶,把花瓶放在手上来回查看。
果不其然,他在花瓶瓶口的黑色花纹处,发现了那枚黏在上面的监视器。
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监视器,余下的三根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关节处发白的厉害。
“监视器!”
柯南惊叫出声,第一时间扭头看向沙发上的新海空。
黑色头发的青年瞳孔无意识的放大,一张脸刷得雪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慢慢伸向前,想看看那个监视器。
安室透咬紧牙关,顺从地把监视器递到新海空的手上。
“你的房子里被人装了监视器。我需要再仔细检查一下,可能不止一个。”
半响。
安室透手上捏着从餐厅桌子下面找出来的窃听器,脸色异常难看。
他一把捏碎了手里的窃听器,把监视器镜头朝下,按在餐桌上。
“上一次我帮你检查,是去大阪之前,当时还什么都没有。到现在不过才过一周左右……”
他欲言又止。
“在这一周时间里,新海警官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柯南担忧的提问。
黑发青年摇了摇头。
“你们也看见了,我在门上装了两个装置,每次出门之前都会很小心的还原,回来之后,这两个装置也和最开始一样。”
新海空指的是他在门上装的细丝线以及插在锁芯里的铅笔芯。
今天他们进门时,安室透还特意留心过这两样东西,确实都没有问题。
“怎么会呢?是谁盯上我了吗?”
黑发青年整个人坐在沙发上,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他的反侦察能力真的很强。”
安室透重新回到沙发旁边。
“至少现在,我们弄明白那个凶手到底是如何了解到你和迹部之间的关系,以及如何录下了你的声音伪造那一通电话的。”
“现在还只剩下一个疑问。在凶手利用愧疚之心引出迹部景吾这件事上,我始终没有办法理解。如果凶手知道迹部对死者有愧疚,他为什么会被当年的事情蒙蔽头脑。”
“嗞——嗞——”
柯南手忙脚乱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工藤!警方这边的调查有结果了!”
服部平次的声音从电话对面响起。
“怎么样!那位乘警出事了吗?有调查出犯人是谁吗?”
“远野乘警被人一刀刺中腰部,已经被送往医院了。医生说那一刀从肋骨之间穿过,插穿了右边的肾脏,远野乘警的生命倒是没什么危险,就是这个肾……恐怕是保不住了。不过也没关系,人都有两颗肾的嘛。”
服部说着说着就跑偏了,到最后竟然有点憋不住笑。
“现场的警察都感觉,这肯定是哪个女孩子的报复,不会是什么杀人犯。哪有捅人家肾的啊……”
“喂!服部……”
开着免提的柯南尴尬的站在电话前,无奈的冲着新海空和安室透笑了笑。
“好好,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只能说,犯人的犯案手法非常缜密,那个乘警是在火车进隧道时被捅伤的。据他交代,当时他被人用布捂住口鼻,一下子就失去意识。下一次醒来就是被肾那边的剧痛唤醒。”
“连他本人都不知道是谁捅的,更不要说其他乘客。现场更是没有留下指纹和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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