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之生而为王(67)

　　一眨眼一节课就过去了，姜永把最后一个问题几下后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忽然，他猛地回过神来，动作僵在原地小心朝着讲台上望去。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斯威伏特院长来去匆匆，下了课就直接离开了这里。
　　看到这，原本已经绝望的姜永内心中忽然升起了几分侥幸。说不定院长并没有发现自己呢，再者说了药剂学院那么多人，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一年级生，院长事情那么多哪有空闲记住所有学生啊。
　　虽然心中禁不住这样想，但姜永还是知道没有暴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没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怎么着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把自己退学吧。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姜永回到了宿舍。
　　其他三人都出去了，现在宿舍里空无一人。姜永刚走到一楼的客厅，便看到地毯上趴着一个炸毛的白团子，正在如临大敌似的伏低身子朝着沙发从喉咙里发出低吼。旁边还落着几团凌乱的猫毛。这是海养的大猫鱼干，有些怕生，只有他们不在的时候才会出来溜达。
　　注意到姜永的到来，鱼干的耳朵向后转了转，但一双猫瞳却依旧死死盯着沙发。姜永向那边看去，结果哭笑不得地看到狗蛋正蜷在大猫最喜欢的一个毛绒垫子上呼噜打盹，根本没把它的警告放到眼里。
　　再看看那猫，它虽然比狗蛋要大上一圈，但毕竟只是普通的宠物，只是不甘心放弃自己的坐垫，这才左右徘徊。姜永挑了挑眉，走上前去把正在装睡的狗蛋一把捞了起来。他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小猫头鹰悄咪咪睁开了一只眼，见到是他便又合上了。
　　“行了，别欺负人家猫了。”
　　他点点小猫头鹰的脑袋，看着鱼干警惕缩成一团朝着他们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全身炸毛还有点哆嗦，顿时觉得有些可怜。狗蛋见自己被发现了也没再装睡了，它不满地啄了啄姜永的袖口，拍拍翅膀三两下从姜永怀中钻了出来用爪子抓住他的衣服爬到肩膀上，讨好地用喙给他梳了梳头发。
　　“行，等会就给你去弄点吃的。”
　　姜永把它捧了下来，走上楼梯要回到自己的寝室中。在上去的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看，只见大猫闪电似的嗖地一下就把那个垫子从沙发上叼了下来，几下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估计是把它藏起来了。
　　回到寝室，姜永把黑水笔召出来开始给狗蛋准备食物。想起格璐璐说的话，姜永若有所思看了看正乖巧蹲在一旁等待的狗蛋。这小家伙快要进入成长期了？也不知道等到真正成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心中添了几分期待，姜永特意多给狗蛋画了些食物。等到它满足的吃饱喝足成了一个球后姜永便开始消化自己今天学到的知识。一直到快晚上的时候另外三人才陆陆续续回来了，而海一回来就开始大呼小叫：
　　“喂，大消息大消息啊，你们看了刚发过来的消息了吗？”
　　海手舞足蹈地说道。男孩狡黠地冲着他们眨了眨眼，卖着关子。而坐在火炉旁讨论药方的姜永和斐诺互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你是说，老师明天让把学校发下来的烧瓶套装带过去的那条消息吗？”
　　窝在软软的懒人沙发上的格璐璐接下了话茬。海见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嘿嘿一笑：
　　“不止如此呢。这几天我和师兄师姐们混的熟了，他们跟我手，往常新生的第一节 课都应该是纯理论课。想要真正着手进行炼制药剂的准备工作都要等到两三个月后呢，你们说，这次导师为什么让咱们带上烧瓶套装？”
　　海性格大方开朗，阳光帅气。除了有时候笑容太过‘灿烂’了点外没什么缺点。他最喜欢收集各种小道消息，没几天就把学院混的差不多了。而作为他的舍友，姜永他们也跟着沾光，往往都能知道更多的一些事情。
　　“你们说，导师是不是要咱们炼制药剂啊？”
　　“不可能。”
　　斐诺否定道，他皱起了眉：
　　“咱们现在体内的力量还没有发育完全，混合紊乱，这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成功炼制药剂的。想要真正开始制药至少要从四年级开始，咱们之前顶多能够炼制一些副产品。而且炸瓶的几率极大。导师不可能这么鲁莽的。”
　　“这样啊。”
　　听到出生药剂世家的斐诺都这样说了，海脸上多了几分信服。他疑惑地抓了抓头发：
　　“那到底为什么让咱们带上烧瓶套装呢，好奇怪啊。”
　　“等明天上课就知道了。”
　　姜永安慰道。只是不知为什么，想到明天的课是院长上的，他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上基础药剂学，因为是院长的课，大家早早就到了药剂教室。这里摆放着十六张长桌，每张都足以让四个人坐下。长桌的桌面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看起来就跟姜永之前在冒险者协会里见到的材料处理台差不多。
　　四人选了个位置坐下，等到上课前五分钟，院长便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墨绿色药剂袍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几个体积不小的材料模型，眼底带着些熬夜炼药造成的青黑，只不过目光依旧犀利睿智。裹挟着冷风一路走到讲台上，斯威伏特转身，慑人的气势将在场的所有学生都镇住了。
　　姜永听他又讲了一遍昨天在星卡院提过的规矩，心中正在为院长没有特意注意他而侥幸。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名字便被那张刻薄的嘴唇给念了出来。
　　“费镰。”
　　“到。”
　　“哦……很好。”
　　斯威伏特的手中拿着一张名单表，声音很轻的自言自语：
　　“来自海茵沃特的天才药剂少年，嗯？”
　　听到这个微妙上挑的略带嘲讽的嗯声，姜永内心泪流满面。果然昨天院长看到他了，就等着这时候算总账呢。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姜永却没有迟疑，他坦然地回答道：
　　“院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不是那什么药剂少年。”
　　“呵，普通学生。”
　　男人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梢，忽然冷不丁地问道：
　　“低级时间药水的材料有什么。”
　　“卡莫藤粉，三滴洛根果汁液和六分之一片智慧树叶。”
　　“黑色灰烬是什么东西。”
　　“这是提莫树蛇的毒囊。”
　　……
　　姜永反应很快，将院长提出的问题一个个解答了。而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教室里其他同学们的注意力，见到姜永竟然在院长面前都丝毫不怂，镇定自若地把问题都回答完毕了。学生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添了几分佩服。
　　而原本心中担忧的斐诺三人见到姜永如此镇定也是松了口气。
　　斯威伏特只是问了姜永五个问题，在他都答上来后便用那双深沉的灰蓝色眸子望着他，神色令人琢磨不透。
　　“看来我们的药剂少年还是有一些小聪明的。那么……这位聪明的同学，想必你炼制药剂也十分擅长，现在请你你到前面来吧。”
　　姜永苦哈哈站起身走上前去。果然对于这个严厉苛刻名声传遍星院的院长，肯定不能答对这么几个问题就结束了。他走到讲台上，斯威伏特便把一张手掌大小的羊皮纸交给了他。姜永扫了一眼，心中松了口气。
　　这是一张迷幻药水的配方，他在卡特镇炼出来过无数次了，简单简单。心中有了底，姜永却有些犹豫。他真的要炼制出这瓶药剂吗？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装逼，但是想到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外面找自己，姜永确实是打算低调地度过自己的学院生活。
　　自己这个年纪能够炼出药剂在这片大陆好像确实是有些猎奇，很容易吸引到某些人的注意。想到这，姜永抬头瞅了眼院长，却立刻被那人抓住了。只见黑发男子眉心紧蹙，语气不耐烦道：
　　“还不快点开始。”
　　算了，反正该暴露的已经在卡特镇暴露光了，有心人一查便能够发现。再加上姜永可没有把握在这名药剂大师的面前隐藏水平。索性心一横，姜永示意过院长后便在他的注视下沉下心神开始处理药材。而与此同时，教室里有学生正在窃窃私语。
　　“你说，院长让老大干什么呢。”
　　格璐璐担心小声说道。斐诺也是抬头看去。却发现院长带来的立体模型图完全把姜永身形挡住了。根本看不到他在做些什么。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姜永走上讲台后那边的声音就小了许多，就连听觉灵敏的格璐璐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先生女士们，你们都在放发什么呆。”
　　忽然间斯威伏特冷淡严厉的声音传来，在场学生们都是一震，忙打起了精神。很快地他们就开始在院长的指导下分组学习处理药材和尝试初级提纯，在院长转场的威慑下，再也没人有精神去注意姜永到底在做些什么了。
　　而另一边姜永很快沉浸在了炼制药剂当中，不在乎周围发生了什么。他将药材全部都处理完毕后点燃了火炉，温度达到后开始将药材按步骤放入。与此同时姜永的精神力也加入其中，小心引导药性的混合。
　　虽然距离在卡特镇炼制药剂已经过了很久了，但姜永的动作却不见任何生疏，在他的掌控下不久坩埚中便已经呈现出了一种美丽的紫红色。其中还带着淡淡的蓝……这正是高品质迷幻药剂的标志。
　　见到药剂就要成型，姜永心中却没有松懈。相反的，在皱眉思索一阵后，他忽然又有了动作。只见姜永取了半滴枯叶蛙皮肤粘液，小心加了进去。药剂开始发生结晶，菱形的美丽晶体悬浮于液体之中。姜永小心控制着结晶量，一直到稳定后才松了口气，将药剂转移到了药剂瓶中。
　　炼制好了的迷幻药剂泛着令人着迷的蓝紫色光晕，在瓶口处还形成了珍珠白色的雾气。擦了把不知何时冒出的汗水，姜永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药剂，将它小心翼翼放到旁边……
　　“做完了？”
　　忽然间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突然传出，将他带回了现实。姜永被唬了一跳警惕回头，却发现院长正站在他身后，面色阴沉不定。见到他一惊一乍，斯威伏特不满地挑了挑眉，很好的隐藏起了自己眼中的震惊，嘴唇翻卷带出了几分嘲讽。
　　“费镰同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十二岁了。不是三岁小孩，蹦蹦跳跳是小孩和地精的专利。嗯？”
　　“院长，给。”
　　姜永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药剂教室竟然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姜永忙把药剂瓶递给了院长。接过药剂，斯威伏特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他拖长声音道：
　　“显然，如我所说，你有些小聪明。只不过你在加入粘液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枯叶蛙的粘液和跳舞草的枯枝会互相发生反应，产生结晶减少药效？”
　　“但是在这里面我加入了迪兰合剂，它能够将两种材料最大限度的融合。”
　　姜永辩解道，却听见斯威伏特又是冷哼一声。他抱臂而立目光犀利，语气带了几分不耐烦：
　　“愚蠢，你这是完全理想的状态。这三种原料相互碰撞会消耗大部分能量，更何况低等药剂里的杂质多能够把你埋起来。”
　　听到这，姜永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心中思索。他在炼药的时候确实了这一点，自动带入了完全除杂的状态。但如果私下里他能够使用黑水笔的话，那么杂质也不是问题。
　　心中想着等什么时候有时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再试一试，姜永在沉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斯威伏特注视着他的目光复杂，平时他拿起一管药剂只要两根手指一提，现在却小心把姜永的药剂瓶握在手心。半晌姜永才抬起头，看向斯威伏特的目光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