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很想当你们是心系天下的‘好人’,可我看你言辞行为之间,也未见对我师尊多尊重,现在居然还要以此为依仗来和我这个仙尊弟子做交换?呵。
最后,我实在是很好奇,你们究竟是凭什么知道'我现在无法联络他,无法确认消息真伪'这个消息,并十分笃定的?”
“……”龙止一句也答不出,额上渗出冷汗。
“对谁有敌意时,多少也看看自己配不配,一群见不得人的东西。”
还有五息。
龙止已经决心付出代价拖延五息时间了。
“放心好了,我不杀你,你不过是个传话的人,”秋亦笑一声,收回剑,重新坐回去,“帮我带一句话回去。”
“什、什么……”
“我师尊要是真有事,你们最好夹起尾巴什么事也没干,”秋亦一字一顿,眼眸漆黑,“否则迟早有一天,我会提剑登门,与你们好好翻翻账。”
……
从秘境脱离后,看见周遭陌生的环境,龙止长出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后背居然已经冷汗打湿了。
她捂了捂胸口,心脏还没从方才的紧张中脱离出,犹在狂跳。
都说堕仙可怖,今日一接触,她觉得他的弟子也不逞多让。
……
秘境结束后,修士被随机传送到了各处。
糖葫芦和小银环看四周,确定了这里大概是北洲某地。它们小心瞅瞅气息很低沉、看着就在生气的秋亦,想着要如何开口汇报情况。
秋亦先开口道:“先寻个地方暂时消化一下所得吧。”
[这是落霞山脉附近。]
秋亦使劲咬嘴唇,硬是没理。
[别咬了。]
金线动了动,又被秋亦眼疾手快镇压按住。一狠狠心,干脆收入乾坤袋里,顺手把耳坠功能也给强制性关了。
糖葫芦和小银在外用神识看了一圈,也已经明白过来这是它们曾经的家附近,见秋亦似乎暂时解决了情侣纠纷,当即欢欢喜喜地回来汇报。
这下容身之所有了。
秋亦开口道:“走吧。”
糖葫芦被小银一拍推出来,犹犹豫豫:“啾啾。”
……嘴破了。
“……”居然还自己给自己咬破了,秋亦指腹一抹,抹去那点痕迹,“没事。”
落霞山脉正值冬季,漫山遍野的雪色,秋亦看了一会儿,现在就是看不得,于是负气偏过头,快步到了小屋附近。
那片某人负责的花园居然还好好的,阵法还在运转,花花草草生机正勃发。
秋亦一挥袖,改一处之四季,冰雪消融,新叶繁茂,冻湖化春水。
“吼——”
一声响彻山林的咆哮骤然嘹亮响起,簌簌震落大片积雪。糖葫芦立即比了个眼神,“——嘎,嘤。”地甲熊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秋亦没有回首,径直踏入屋中,过分平静的声音传至糖葫芦它们耳中:“允许你们叙旧一个时辰,到了点,用功修行去。”
合体境对妖族和妖兽同样重要,它们都要在这一阶段感悟觉醒血脉之力。
糖葫芦和小银认真应下,才发现秋亦已经把门带上了:“……”
它们还是先在外面呆几日吧。几日光景,想来什么样的矛盾都能被顺毛撸平了。
踏入屋中,一切正停在秋亦和虞观走时的景象。
金线从乾坤袋爬出来,点点秋亦的脸颊,好像在问,还生气吗?
秋亦在床边坐下,嘴巴能挂油瓶。
气,特别气,每一根羽毛都要炸起来了。
虞观与他说话时,他除了哼哼表示不满外也不理人,像个对着墙角自闭的小孩。
这样一看,到底是吓到了,还是气到了、亦或者两者皆有之,其实也很难分辨。
虞观觉得可爱,再一次安抚他:[‘痕迹’没有实体。]
秋亦和龙止的话他全程听了,也几乎时刻与秋亦交流,自然知道秋亦现在情绪很糟糕。
放柔声音哄了好一会儿,秋亦蔫嗒嗒的,眉眼耸拉,终于闷声闷气开了口:“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只是怕开口就无法克制住难过与生气,可能会忍不住迁怒虞观为什么不告诉他——可他师尊都那么可怜了。
秋亦本想独自消化掉这点情绪,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回答虞观。
[你在为我生气。]
“……是啊。”秋亦懊恼地道。
他不想他师尊受伤,也不想他一个人去面对大劫。
为什么没有人帮他?其他人干什么的?废物吗?——只要一想起这件事,秋亦就会忍不住这么想。
可偏偏这都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改变。而自己先前居然还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
秋亦气别人,也气自己,越想越难受,眼眶里眼泪打转。
金线轻轻拂过秋亦的眼睛,吃去眼泪。
[我并不觉得生气或伤心,]虞观说,[你燃烧寿元时我才感觉到难受。]
甚至气闷,可最后还是没抵得住弟子的软话攻势。
“不一样嘛……你是你,我是我……”秋亦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睛,乖乖任由它动作。
虞观问:[我难受你也会像现在一样难受吗?]
“……嗯。”
[所以是一样的。]
“……”
诡辩。
秋亦抿着唇,还有些沮丧。
其实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虞观看起来也不在意,但他控制不住,总感觉难过异常,好像他比虞观这个当事人还要像当事人。
他总觉得他师尊太惨了,太可怜了,太辛苦了。
虞观能揣摩出秋亦此时的心理,所以既无奈,又心软得一塌糊涂。
对于他来说,秋亦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存在。
秋亦说:“要是我和你是同辈修士就好了,或者我比你更厉害,这样遇上大劫时,你身边至少有我。”
这个想法已经不止一次冒出,也不止一次提起了,只是每一次冒出、每一次提及,秋亦的遗憾不满越来越多,这个想象也会变得更丰富、更详尽。
虞观也会有类似的念头,但如果非要比较,他更喜欢此时此刻,能完全将秋亦笼罩在羽翼下,秋亦所有因为活动而收到的伤害都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哪怕只是勉强能忍受,但无论怎么样他都能保证秋亦不会身消道陨。
他跟着秋亦的想法走,让他开心一下:[嗯,那样很好。]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秋亦低着头,眼睛倏然红了,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我来得太晚了。”
[可我还活着,我们见到了面,]虞观说,[这样就够了。]
“……”
[你不要我这个师尊了吗?]
!
眼泪停了,秋亦眼睛瞪圆,谴责道:“不可能,不准你造谣!”
[你想当我弟子,我也想当你师尊。你不想我受伤,我也不想你受伤,我喜欢你,所以也喜欢现在,你来得一点也不晚,]虞观缓声道,[秋亦,小秋?秋秋?你懂了吗?]
秋亦眨眨眼,用手背擦着眼泪,脸先前哭得有点红,现在更红了。
虞观好像是第一次和他说想要当他师尊。
就这一点便足以让秋亦感到欢喜了。
至于后面的称呼。
“懂了……”秋亦吞吞吐吐,语气弱弱的,“你、你不要这么喊我……”
太羞耻了,又不是小孩子。
虞观笑。
秋亦听他轻笑就头皮发麻,有些着急地说:“我是认真的。”
[好。]
秋亦听出了敷衍。
好气!
秋亦气呼呼托着脸,闭上眼睛,用灵力给脸降温。
等以后,他也要叫什么小虞、虞虞、夫君、老公之类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看谁才是更不好意思的那个。
……肯定有敢喊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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