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恂:“……”这家伙已经疯到听不出比喻了吗。
傅书行不再陪他胡扯, 说:“继续。”
纪恂一想到刚刚那高强度的训练,连忙摆手讨饶要休息, “等等等等,我再缓缓,再缓一口气就好。”
傅书行仍不知道手下留情怎么写。
等上午康复训练结束, 离开模拟舱,纪恂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个废向导了。
他是横着出来的。
将军把自己的小向导当展览品一样驼在背上,一步一步, 走得相当的慢,十分优雅又高调。
可想而知, 等将军把纪恂驼回向导宿舍,整个军校都会知道纪恂又双叒叕被傅书行干趴下了。
但纪恂顾不上那么多了。
纪恂已经连眼皮都已经掀不开,浑身酸痛,不仅肉痛,每块骨头间的骨头缝都痛, 像是被打散架了。
他发誓,傅书行这种一点儿情商都没有的哨兵, 绝对绝对找不到向导!!
不然他纪恂的名字倒过来写!
纪恂一身热汗,作训服完全湿透,他都要嫌自己,将军竟然不嫌弃,还驼得一路喜滋滋。
实在是虚有其表,智商其实不太高的样子。
纪恂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后,用最后一口气想:这样训练效果好归效果好,但还是得带傅书行去做精神疏导,不然他怀疑自己活不过明天了。
如果不是精神出问题,放眼整个星际,哪个哨兵忍心对喜欢的向导下这种狠手?
身为均配型向导。
还是身为让两个S级哨兵都败在迷彩裤下的均配型向导。
他纪恂受不了这个屈辱!!
变态。
除了傅书行精神领域出问题导致心理变态以外,没有其他合理解释了!
纪恂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没有拖延症的向导。
反正三天就要定期去中央做检查,提前一点也没事,干脆取消下午的训练,直接拽着傅书行去中央。
傅书行拉长着一张脸,双手抄兜,仿佛路过所有人一人欠他一百万,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纪恂一路风风火火,拽着臭脸的哨兵进中央,去诊疗室,对负责检查和疏导的向导医生说:“麻烦您多给他安排几次精神疏导,他绝对绝对有问题!”
眼看着医生带傅书行去做检查了,纪恂放心离开,打算去找高叔叔安排的医生给自己做身体检查。
可还没走出几步,纪恂余光里就突然看到了点什么。
纪恂停下,转头看,只见诊疗室关上的门缝里,有一丝黑雾在上上下下的幽幽浮动。
黑雾?
我靠!
纪恂震惊地想:我的幻觉都不限在模拟舱里了吗?都跟到现实中了?
大王似乎也看见了,从精神领域里显形出来,游移到诊疗室的门缝之间,疑惑地探头探脑观察。
但以它现在的体型是没办法钻进去看的。
所以大王只在外面游来游去了半晌,最终还是回来,盘到纪恂手臂上。
纪恂嘶了一声,不信邪,尝试朝那黑雾吹了口气。结果黑雾随之起伏波动,甚至散开了两秒,但不到片刻又重新凝聚在一起。
好家伙……
这幻觉这么真实。
纪恂心里发毛,难道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不,一定没有。那这幻觉是只在傅书行身边才能看见,还是其他地方也有?
这么想着,纪恂把大王放在排椅上,自己走去其他地方测试。
谁知这么巧,迎面就碰上了来这边的医生。
医生看见纪恂,很十分惊讶的问:“来这么早?”
纪恂卡壳了一瞬,应:“嗯。”
“看起来好多了。”医生看着十数个身体指标数据,笑说:“看来傅书行陪你做康复训练还挺有效果嘛。”
纪恂本来挺开心,听到后半句,想起这两天的惨烈过程,撇撇嘴,“是啊,差点没给我做死……”
医生:“?”
纪恂看见医生一脸震惊,奇怪,“怎么了?”
医生轻咳一声,反应过来纪恂说的“做死”说的是做康复训练,年轻就是好啊,可以随便乱说话。
医生故意说:“没关系。再接再厉,只要做不死,就往死里做。这样的话,差不多一个多月,你就能康复了。”
纪恂顿时惊喜,“真的??”
医生看他完全没想歪,一时觉得自己行为挺无聊的,应说:“嗯。”
纪恂忙追问:“那等我康复了,我是不是能和大家一起训练上课,还可以接任务了?”
医生道:“当然可以,不然怎么叫康复。”
“好的好的!”纪恂大喜,保证着说道:“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傅书行往死里搞我!”他可太清楚怎么惹怒傅书行了~!
医生:“……”
医生抬手摸了下鼻子,“倒也不用那么急,晚两天也没事,你身体要吃得消。”
纪恂喜滋滋,“吃得消吃得消,我身体好着呢!”
纪恂很快跟医生告别,兴冲冲跑出办公室,回到检查室那边时,才发现傅书行已经做完精神疏导了。
傅书行坐在椅子上,姿势上半身微微前倾,露出迷彩服下充满力量感的背部。
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坚毅英俊,线条非常完美。
纪恂不由放轻了脚步声,慢慢地走过去。
从小到大,他跟傅书行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哪怕在军校也是一起的。
可是,记忆中的行哥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竟然好像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大人。
他进军校,接任务,上战场,开战机。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变得很厉害,驰骋沙场,独当一面……
傅书行早发现纪恂了,要是没发现,那真的白白是个哨兵。
见对方越走越慢,中邪似得。
傅书行转头看过去。
小向导站在下午的明亮阳光下。
阳光落在他身后,让他看上去浑身都发着暖黄色的光,表情看着有些飘忽有些怀念有些感伤又很失落,总之跟一开始那兴冲冲完全不一样。
傅书行莫名感到些不爽,啧了一声。
纪恂就从那一声“啧”中回过神来,看见傅书行看过来的眼神很是不耐烦,而他手里大王正拼命“绞杀”他,把那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咬出好几个毒牙印。
竟然没肿,只是青青紫紫看着有点惨,感觉还有一种被凌虐的美感。
纪恂:打住。
别感觉了,再感觉要看脑子了。
不过刚刚忘了问医生幻觉是不是病的后遗症了……下次吧,反正三天后还要来。
纪恂一边走过去,一边想,他的精神体把傅书行手咬成那样,那傅书行对他不耐烦也是应该的。
不过。
做过精神疏导的哨兵按理来说情绪应该非常稳定啊!
怎么可能精神体咬他两口就摆脸色?
纪恂走过去,清了清嗓子,问:“行哥你疏导做完了?医生怎么说?”
傅书行没什么表情的递出做完疏导的记录单,“前几天才做过,又来,浪费资源。”
纪恂拿过来打开看,一边说:“屁嘞,我才不信医生会这么说。”
傅书行站起身,把黑曼巴蛇精神体塞还给他,“你呢?医生怎么说。”
纪恂伸手接过大王,听到对方问的“你呢”两个字时,心思一瞬间转了十八个弯,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纪恂很肯定地抬头看傅书行,“医生让你往死里做。”
傅书行:“?”
纪恂复述说:“‘只要做不死,就往死里做。’”
傅书行手一插兜,抬步离开,“我也不信医生会这么说。”
这怎么还不信了呢,纪恂急了,立刻跟上去,“真的,千真万确,医生就是这样说的!我一个字都没改!”
纪恂:“真的行哥!”
傅书行一直没说话,等到要下楼的时候见纪恂还追着解释,觉得不安全,抬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发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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