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想想办法。”
电视里说,人发烧就是会不断说胡话,喵大王决定溺爱一下这个人类。
邵随只看见“觅觅”突然静止不动,开始憋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松懈下来。他不明所以,被觅觅拉着手伸向被窝深处。
“……!”
邵老师手一抖,人都清醒了几分。
“摸到了吧,我的尾巴,有毛的!”觅觅认真解释,“我这几天不太舒服,不能一直变来变去,只能这样证明啦。”
邵随无意识地呼起觅觅的背,思绪飘忽:“你真是我的猫啊。”
觅觅很好哄地趴到邵随身上:“对呀。”
“……”
没有毛的手感太奇怪了,撸起来就像真的在摸人类的脊背,非常单薄,没有猫那么软。
这菌子够毒。
不仅让他幻视幻听,连触觉都被扭曲了。
邵随摸到一旁的手机,顶着重影拨打120,手抖了几次才输对。
“不好意思,我需要一辆救护车。”邵随虚弱道,“我昨晚吃的菌子没煮熟,好像中毒了,我住在……描述症状?”
这会儿是凌晨,中秋假期第一天,救护车非常吃紧,需要仔细核对求助者的状态。
邵随说:“就是头很晕,看东西有重影,浑身无力还很痒。最重要的是,我家猫变成人了,在说人话。”
听到最后一句,救护车火速赶来。
觅觅不懂,自己成人和邵随的病情有什么关系:“你在干什么呀?”
邵随虚虚抱着朝大号的猫:“生病了,叫个车来接我去医院。”
觅觅哦了声:“我可以一起去吗?我很担心你呢。”
邵随:“不行吧,医院不让猫进。”
“好吧。”觅觅趴下,安静地呆了一会儿又抬头,“那你亲我一下吧。”
“……”
虽然邵随努力说服自己这就是觅觅,但对着这张脸还是不太能亲下去。
可觅觅的眼里似乎有很多不安,像怕他不要自己似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失落起来:“你平时都很喜欢亲我的,我说不要亲,你还要强迫我。”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犯罪。
邵老师冷静地捧过觅觅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下。
觅觅大声道:“不是这样!”
邵随装不懂:“那是哪样?”
觅觅急了,抓着邵随的手按在头两边,然后学着邵随以前对待自己的样子,先蹭蹭他的鼻子,再亲亲嘴角和脸。
准备咬耳朵的时候,邵随终于忍不了了,趁猫不防把它掀到身下,头晕眼花地说:“宝宝,你老实点。”
觅觅老老实实地躺着,终于能问了:“宝宝是谁啊?”
邵随:“你啊。”
觅觅:“可是你给我取的名字不是觅觅吗?”
邵随:“……”
原来小猫的脑子都在想这些?
“觅觅是名字,宝宝是昵称,可以理解为小名。”
“那,乖乖也是小名吗?”
“对。”邵随努力爬起来,试图换一套外出衣服,“我没这样叫过别人……别的猫。”
觅觅有点高兴,没有别的猫就好。
他从被子里爬出来,想扶住摇摇晃晃的邵随。后者一回头,立刻别开视线:“你穿个衣服。”
“为什么,家里没有外人呀。”
“因为人都要穿衣服,我平时在家是不是也穿?”
“好吧。”
觅觅捡起之前被警察从床底掏出来的校服,艰难地套在身上:“我今天有点不开心。”
邵随有些感叹。
变成人只是他的幻觉,实际上的猫还是猫咪大小,所以校服怎么做到独立行走的?
这也是幻觉?
当年他应该去学生物,好好研究一下菌子的构造和毒性。
虽然场面非常梦幻,但邵老师还是句句有回应:“为什么不开心?”
觅觅指控道:“我好不容易搭了一个有你味道的窝,你却让警察拆掉了。”
邵随反应过来,觅觅说的是床底下的那堆衣服:“因为我们在抓小偷……为什么要搭窝,平时我不都抱着你睡吗?”
“可是我们猫白天也要睡觉的呀。”
“我不是给你买了窝?”
“它们又没有你的信息素。”
“信息素是什么?”
“嗯……”觅觅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只有我们动物才能闻到的气味,每个人都不一样。”
邵随表示明白了:“明天就给你搭回去。”
觅觅:“真的吗?”
邵随:“真的。”
“谢谢邵随!你真是个好人!”
觅觅凑过去,本来想亲邵随的脸,但发现不够高,所以直直地亲在了邵随下巴上,有点扎嘴。
胡茬是个挠痒的好工具,但不适合亲。
觅觅站在原地等了会儿。
邵随:“……又怎么了?”
觅觅说:“之前我亲完你,你也会亲我的。”
“……”
那是因为猫太可爱了。
谁忍得住被亲后不加倍亲回去?
邵随心一横眼一闭,这又不是真的男孩,不过是只猫而已。一切都是幻觉,没什么不能亲的。
他蜻蜓点水般地亲亲觅觅的鼻子。
“叮咚——”
有人按响了门铃。
邵随得救似的撇下觅觅去开门,来的医生先诊断了下他的情况,随后说:“有点严重,先跟我们去医院,你老实躺着,别动了。”
邵随安心地闭上眼睛:“好,关门的时候注意下我的猫,别让它……”
医生问:“这位家属成年了吗?”
邵随猛得睁开眼睛。
觅觅乖顺地回答:“成年了。”
医生点点头:“行,家属要跟车吗?”
觅觅眼睛一亮:“我可以进医院吗?”
医生被逗笑了:“当然可以。”
觅觅高兴的同时又有些不满,邵随这个骗子!
骗子躺在担架上,气若悬丝:“医生,你们昨晚聚餐也磕菌子了?”
第21章
第二天,日上三竿,邵随和觅觅在洒满阳光的病房里面面相觑。
邵随不说话,觅觅也不敢吭声,以为他得了很大的病。
邵随问过查房的护士:“菌子中毒要多久幻觉才会消失?”
护士说:“不好说啊,我们这吃菌子的人不多,没什么经验,估摸着三五天吧。”
邵随松了口气,幸好还是幻觉。
护士看了眼床头的卡片:“但你也不是菌子中毒啊,这写着过敏呢,外加发烧。”
邵随深吸口气,指了指觅觅:“你能看见他吗?”
护士奇怪地瞥了一眼:“怎么看不见?你弟可懂事了,他从凌晨一点开始陪护到现在,一直没睡。”
邵随眼前一黑。
弟弟?
严格来说这是他养子。
“你没事吧?”护士劝道,“我们医院也有精神科,你要是压力太大就去看看,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邵随冷静道:“有推荐的专家号吗?”
护士第一次见这么听劝的病人:“听说赵主任不错,就是很少出诊。”
“好的,谢谢。”
“不客气?”
护士一直到出这个病房,都不确定邵随是真心感谢还是在阴阳自己。
邵随在床上静静地坐了很久,努力消化过大的信息量。
养猫后不久,家里就出现了小偷,不偷电子产品也不偷金子,只吃冰淇淋,还笨到把棍子往马桶里冲。以为是小偷丢的衣服也在床底找到,上面沾着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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