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翻他白眼,觉得这人有点病病。
“嗯,你好啊,观棋,”森叔扶正嘴边的麦克风,微笑回应,“最近在二少爷那里还好吗?”
“任务挺顺利的。二少爷人很好,楚首席对我们也很宽容。”李观棋说。
楚漾腹诽,“宽容”这个词你可用得太对了。
当保镖最怕的就是遇到个凌意舶那种少爷脾气的雇主,做事不讲道理不留退路,但好在凌意舶从来不为难打工人也不和下属置气,真是很宽容。
这种人,你顺着他毛捋就好了,把他陪开心了比什么都重要,他就在你身边圈地拿你当自己人,根本不会像有些鼻孔朝天的少爷一样阴晴不定,老觉得自个儿高人一等。
森叔旁边的中年人闻言笑了笑,通过麦克风询问道:“嗳,观棋。你们在渝水都干嘛呀,天天都待在别墅里不会无聊吗?”
他们一众保镖端正地站在这里,又不能看这看那,只能用信号频道聊天了,聊的都是些零零碎碎,被凌思岸的人听去也无伤大雅。
“不无聊啊,可好玩儿了。”李观棋斟酌着用词。
“都干了些什么呢?”森叔问。
“二少爷平时喜欢海钓、浮潜、沙滩排球、喝酒、烧烤、射箭、看电影、游泳、逛街什么的,都让我们陪着。总之二少爷对下属都还不错,没有为难过我们。”
说完,李观棋看了看楚漾平静的脸色,放心了。
一句话没说对等会儿回去受罚又是五公里起步,遭殃啊,呜呜。
通讯信号里有人轻咳一声。
李观棋听出来那是凌思岸那边保镖的声音,壮了胆子继续道:“大少爷行李很多吗,怎么等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放肆!”那人愠怒。
“别这么紧张嘛,兄弟,都是自己人。”
李观棋本来无意挑衅,好言好语随口一聊被安上个僭越的罪名,心里不舒服,想着有楚漾这个护犊子的领导在旁边撑腰,突然天不怕地不怕,又说:“你们俩比我们还先到呢,在这儿跟手办似的站了得有两个小时了吧?真不累吗?”
“与你无关。”那保镖说,“我们只……”
“还真有两个小时。”
信号里另外一个保镖道。
森叔和他的直系下属,两个老古董,都因为这句小小的反抗沉默了一下。
……零零后真是逆天啊。
“脚疼。”那保镖又抱怨。
“年纪小就是娇气,”森叔缓和气氛,“和小陈一样吃不得苦。”
楚漾站得直直的。
他皱起眉,扭过头来看了森叔一眼:“他其实还行。”
言下之意,陈迦礼现在是我这儿下面的人,您别当着我面说他不好啊。
森叔道:“这就护上了?”
这孩子性格硬心软,现在这么早就把手下护上,学不会撇清干系,以后不知道得吃多少亏。
李观棋心思提溜一转,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无视掉那位保镖的不友好,往前跳接了这位保镖的话茬:“是吧,我说大少爷就是磨磨叽叽的,不像二少爷,做事快得很,出门绝对不要我们等,说几点走就几点走,有时候八点出门他五点就起了!”
“真羡慕。大少爷经常让我们等好几个小时,饭都没得吃。”那人说。
“那这哪儿能叫上班啊?这叫虐待。”李观棋煽风点火。
“哎。那你们轮休也正常放?”
“放啊,渝水回首都坐高铁才一个多小时,我半个月就能轮上一天呢。”
“操,”那位保镖没忍住骂出电流滋滋声,“真爽啊,我都四个月没回家了。”
“你们缺人手?”李观棋问得心惶惶,可别把他调去。
那保镖道:“不缺,纯粹就是剥削。”
资本主义的剥削,将付了薪水的牛马运用到极致。
李观棋咳嗽一声,将背脊打得更直:“天呢。我这周末都又要休假啦。”
保镖:“哎。”
李观棋:“不要叹气啊,兄弟,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跟对人……”
先前起了范儿又被打断的那位保镖再次煞风景:“你们,你们最好都少说几句。”
机场里路过的旅客们时不时看他们几眼,躲远,或者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开,也有拿手机偷偷录他们像的,一边夸一边拍。
没有森叔的指令,保镖团队雷打不动地站着,没人知道他们在耳麦信号里在悄摸吵嘴。
楚漾在旁站立着,背脊肩颈挺拔如小白杨,那对放在杜宾犬脑袋上更合适的耳朵又立起来仔细听着耳麦里的对话,忍着笑,静默不语,心想还好他今天往机场带来的是李观棋。
这小子就是憋着焉儿坏。
如果要是带的陈迦礼来,又调侃又炫耀的,跟藏獒似的Alpha要跟人打起来拉都拉不住,不知道怎么收场。
也就是考虑到陈迦礼性子跳脱容易出岔子,再加之森叔在场,凌思岸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森叔面前对自己出言不逊,楚漾才主动请缨要代表凌意舶这边全程护送。
出门前凌意舶还闹了一阵,不想让楚漾去,又不得不妥协,因为抛开那些恶心事不说,楚漾曾经在凌思岸手下做了三年的事儿,是最好的人选。
当时车子发动机都启动了,超大型越野车的轰鸣声阵阵,轮胎卷起沙砾,几只临时落脚的苍鹭从别墅边的紫穗槐中惊飞而起,展开灰白双翅,扑腾地跳远了。
凌意舶站在大门边不死心地问,你不用避嫌吗?
楚漾回头,避什么嫌?
凌意舶没解释,只说你小心点。
双方阵营聊几句日常无伤大雅,要学会适可而止。
不过看凌思岸那边保镖吃瘪的样子,还挺爽的。
楚漾看准时机,冷声打断:“观棋,准备了。”
“哦哦,”李观棋应声,“里面的人说要出来了吗?”
森叔此时也收到了关内随行人员的信号:“是的,各位多注意周围异状,准备就绪。”
楚漾补上一句:“一切以大少爷安全为主。”
“是。”
“收到!”
“明白。”
玩笑归玩笑,保镖团队此时已迅速回复纪律,严阵以待。
没一会儿,周围旅客让路,两三位黑衣保镖开道,如舟浆划过水面散开一条狭长的拖尾。
凌思岸戴着墨镜、帽子,脖子上挂了个颈枕,从保镖围成的中心点靠墙走出。
他身形清瘦颀长,气质诡谲,人群中一眼就能望见。
凌家的少爷们外形条件都还不错,连凌意舶大伯生的那个Alpha也是个非常出挑的存在。
但凌思岸偏瘦,头发留得略长,整体给人感觉阴冷轻佻,相比其他Alpha更像个Beta,据说信息素也稀薄,想要完全标记一个Omega需要费些力气,凌沣一直觉得这是母胎里就带给大儿子的毛病,所以对他也多了些纵容,算是将更多的希望都寄托到了二儿子凌意舶身上。
凌思岸和随行的保镖差不多高。
楚漾看着他仰头,再踮脚,一眼就望见了自己,目光足足停留了好几秒,才挪开。
楚漾戴着墨镜,稍稍颔首,算打过了招呼。
许久未见,楚漾再看到凌思岸本人也觉得不舒服。
可能是凌家基因的问题,两位Alpha少爷都很爱装,但装的程度不一样,性质也不一样,凌思岸是坏人装好人,凌意舶是好人装坏人,一个让人甘拜下风,一个让人避若蛇蝎。
凌思岸的信息素有股很寡淡的苦涩味。
闻一下,能胃疼小半天。
他半点儿Omega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相处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凌思岸的身上,楚漾看到了某些Alpha独有的贪婪、混乱、掠夺成性。
甚至对于凌思岸这样家世显赫的Alpha来说,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弄到手里玩儿,玩儿腻了丢弃掉也无所谓。
楚漾私底下一个人理智剖析过,他在想,大少爷是不是羊尾啊,所以才那么好色,还喜欢玩儿同性别的Alpha,就喜欢那种欲罢不能的征服欲,压制住最强的就能让自己越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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