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苦口婆心,劝了他将近三遍:“这位先生,我能明白您担心这位昏迷伤患的心情, 但您自己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没法照顾别人!以及!”
医生咬着重音强调:“以及,这位伤患体内的丧尸病毒活性很高,即便他刚刚注射了DTYv5药剂, 但我们已经跟您说过很多次了,这种药剂的实际效果具有不确定性, 这不是病毒抗体。他现在还在昏迷,半夜有一定几率突然醒过来变异咬你, 为了医院里其他病患的安全我们是要封锁病房的!分开住是在为您的生命负责!”
“我明白。”利厄斯说。
医生面露感动:“太好了,那——”
利厄斯淡淡道:“辛苦您帮我合并病房, 如果医院怕承担风险的话我可以签署责任自负承诺书, 或者其他任何文件都可以, 谢谢。”
“你——我——!”
过度劝解就是浪费医疗资源, 医生最终气得摔门而去, 心道我佛不度倔驴!
赶来医院看他们的莫今恩和邱哥等人看了个全程。
邱哥在门口感叹道:“唉,这可是救命之恩, 利厄斯老弟和阮老弟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A。”
“要不是他俩帮忙引开丧尸, 咱们队里绝对有人牺牲。”兰姐红了眼圈,“他们跟咱们其实也没认识多久, 也不算我们的正式队员,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比这些冷漠的联盟人强, 比我自己也强,实话实说,如果我是他我做不到。”
邱哥摇头叹息,兰姐说:“我出去给他们买点吃的,刚医生说这间病房晚上还要封锁呢,万一小阮半夜醒来饿了渴了怎么办。”
“你买点那个自热的粥什么的,软乎的适合病人。”邱哥说,“那我去安慰一下那个气跑的大夫,顺便问一下后面治疗是怎么安排的。”
兰姐催促:“你快去吧,别让大夫生气。”
“还有……”邱哥小声嘟囔,“给利厄斯老弟还是留把枪吧,别出意外。”
兰姐沉默:“嗯。”
病房门口只剩下莫今恩了。
他盯着利厄斯一动不动的背影和阮夫南眉眼紧闭的苍白面容,总觉得有点怪。
或许真如邱哥所说,救命之恩,重情重义吧……
……
入夜。
医院按照利厄斯的要求把两间病房合二为一,原本就不算太大的重症病房愈加逼仄起来。
专门负责医院巡逻的异能小队把病房的门窗严丝合缝地按照规章封住,临走前看着利厄斯说了两个字:“保重。”
利厄斯点头:“多谢。”
一切尘埃落定。
病房里只剩仍在昏迷中的阮夫南,和坐在一旁守着他的利厄斯。
利厄斯把灯关了,窗外的月光流泻进来为雌虫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辉边,利厄斯摸了摸阮夫南尚有划痕的鼻梁和柔软的睫毛。
「有消息没有?」
系统支支吾吾开口:「还要多等等……」
利厄斯皱眉:「为什么这么慢?你确定我不会被丧尸感染的时候不是挺快的?」
「哎呀,这怎么能一样呢……」系统又开始挠头,「宿主,小阮阮不是人类,你们就不是一个物种,虫族世界里就没出过丧尸病毒……我们真的没办法给你确切答案。不过负责大数据的同事已经去推导了,会用最快的速度给我们一个概率。」
但概率也只是概率。
结果揭示前一切皆有可能。
利厄斯垂眸没说话,冷着脸的样子像一座俊美的雕塑。
他今天想了很多东西,比如重生的那一刻他是不是该立刻杀了莫今恩报仇?他是不是不该接这个拿到实验数据解决丧尸危机的任务?
当系统告诉他匹配对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是不是不该因为有一点小小的心动就顺水推舟……
他如果喜欢阮夫南,真的爱阮夫南,是不是就不该考虑什么第一次的地点和仪式感,而是该尽快完成任务把雌虫送回去……
利厄斯握住阮夫南没有输液针头的那只手,把额头贴了上去。
「宿主……你可千万别崩人设啊……」
系统十分惊惧,它总觉得宿主现在很像是某种白切黑的征兆,它怕利厄斯一个不满意出去把莫今恩和罗仕都给宰了,然后黑化成毁灭世界的终极Boss!
「宿主宿主,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很多了,万一小阮阮醒过来你却把任务搞失败了,就太可惜了。而且小阮阮是个警员,他肯定不希望你违法乱纪,你可一定要控制自己啊……」
系统在极为沉寂的“恐怖氛围”里忐忑了好半天,终于听利厄斯淡淡道:“我知道了。”
Alpha去卫生间把脸上的灰尘洗了一下,然后就弄了个温热的小毛巾给阮夫南擦露在外面的皮肤。
他自己身上的伤只是看着吓人,横贯胸腹的撕裂伤、右手臂处的抓挠伤、手腕挫伤……整个上半身都是绷带。
其实除了胸腹处那道撕裂伤外,剩下的伤都不算特别严重,跟阮夫南肩膀上那处深可见骨的啃咬伤和几乎布满整个后背和腿部的碎片嵌入比更是小巫见大巫。
擦洗过后,他沾湿棉签在雌虫干燥的嘴唇上涂抹,然后静坐凝视着阮夫南的侧颜,又不动了。
良久,利厄斯亲了亲阮夫南的额头:“小笨蛋,竟然用这种事报复我。”
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阮夫南突然开始皱眉轻哼,难受地在被窝里乱蹭。
利厄斯按住雌虫还在挂水的那只胳膊,凑近问他:“怎么了?是伤口疼还是做噩梦了?阮夫南你醒来看看我,小阮,南南?”
此时的阮夫南根本听不见利厄斯在说什么,雌虫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这种感觉既像进入了发情期又好像只是单纯的躁动不安。
他觉得自己很饿,喉咙也很干,心里和胃里都像是烧着一把火,只有咬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才能解决这种问题。
是什么呢?
阮夫南舔舔自己的嘴唇,然后咽了口唾液。
“渴了?”
利厄斯敏感地注意到雌虫的小动作,他用小勺子盛了点温水给阮夫南喝,没想到雌虫只舔了舔就从嘴里呸了出去,呸完之后继续咽唾沫。
利厄斯哭笑不得。
他翻出一包拜托兰姐买的豆浆粉,先用热水化开又兑了温水,然后按阮夫南的喜好放了几勺糖,搅搅。
系统心说,这和冲奶粉有什么区别?可真够人夫的,宿主。
阮夫南喝过甜豆浆终于安静了。
然而他没安静多久,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雌虫又开始躁动。
那种干渴、饥饿带来的狂躁感又出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体温攀升和皮肤敏感。
阮夫南觉得自己很想被碰一碰,比如亲吻、拥抱,甚至是更过分的事情……
他白皙的皮肤开始溢出粉色,额角和鼻尖不断冒出细小的汗珠,利厄斯觉得不对劲就去摸雌虫的额头。
很烫。
医生说过这种可能性,如果阮夫南半夜高烧或者躁动不安的话不要紧张,这可能是DTYv5药剂在起作用。
如果陪护者觉得不安可以用病床上的束带把对方的手脚束住,但最好维持的时间不要太长,以免影响伤口恢复。
如果一旦出现异变迹象可以按床头的呼叫铃,执勤的异能小队会立刻赶过来。
利厄斯是不可能用束带和呼叫铃的,他只会在阮夫南发生异变后立刻带对方逃跑。
Alpha拆了个冰凉的退烧贴放在阮夫南额头上,揉着他的头发亲吻他、安慰他:“别怕,我在你身边。”
躁动的雌虫被亲吻安抚了,但只有一个亲吻显然不太够,阮夫南开始用鼻尖蹭利厄斯的下颚,去寻找对方脖颈上除了药味儿之外的信息素味道,并希望对方能再给他一个吻。
他的吸嗅声很大,像是某种急切的小动物,喉中哼哼唧唧的声音逸散开来,利厄斯既心疼又觉得可爱。
“怎么了?”利厄斯又亲了亲阮夫南的嘴唇,“你想要什么,你醒过来告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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