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不行就不行,我也没有很想要。哈哈,那我今天总可以上。床睡了吧?”
“什么!”邬兴东捏着电话目眦欲裂,仿佛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还得等那不孝子定下来领人回家吃饭再说!”
邬兴东抱头崩溃:“这不孝子……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
几天不见邬咎,祝宵久违地觉得有点无聊了。
他时不时会点开邬咎之前用他的计算机做的PPT,里面夹带不少私货,几乎可以从那些密密麻麻的赘述里想象出邬咎喋喋不休的声音。
私货虽多,都是邬咎自卖自夸的描述,图片却没有多少。只有在“邬咎的颜值”这一章里,有唯一的一张照片,还是从网上找的红底证件照。
祝宵每次看,每次都会想:难怪张岳秀的PPT做不明白,原来跟他前导师是一脉相承。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邬咎还没出现,他定期给邬咎上坟的时候,他们只能用阴阳通对话,无法见面。
不过,这次跟之前又有一点点不一样,因为邬咎说过他还会再出现。
邬咎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什么都发,有时候是琐碎的分享:地府里长得很丑的鸟,到了汛期的黄泉,甚至是路边一颗长得有点像白管家的小石头。
今天邬咎又发来消息:【祝宵,彼岸花开了】
祝宵问:【是什么样子】
彼岸花开了,大片大片的赤红沿着黄泉路蔓延开来,随风摇曳时赤浪滚滚,形成一片鲜艳的红色汪洋。
是很美的风景,可邬咎并不开心。
邬咎:【红色的花,没有叶子,很丑】
彼岸花绝不会在有叶子的时候开花,等开花的时候,叶子又已经消逝了。
花叶永不相见,就如同阴阳两隔。
邬咎:【祝宵,我们已经六天五个小时零三分二十八秒没见面了!】
祝宵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回复他:【我和你又不是彼岸花叶。】
然后又说:【等你回来就见面吧。】
……
下午的时候,邬咎收到了祝宵去他坟头上供的一枝花。
是一枝海棠花,跟彼岸花一样,也是红色的。
不同的是,它花叶俱全,娇艳欲滴。
为什么是海棠呢?
这有什么寓意?
邬咎不懂花,他只知道红花,白花,黄花……总之就是按照颜色区分,各个品种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还好他有智囊团,他找来了负责管理修剪彼岸花的鬼差——是一只老古董鬼,问他,送阳间的海棠花是什么意思。
“还用问这不就是相思吗?”老古董鬼信誓旦旦地说,“他喜欢你。”
老古董鬼凑过来绕着那朵海棠花看了一圈,顿时露出然的笑:“哎哟,瞧这有花有叶的,说的不就是那句诗?”
“那首词啊,诉衷情,晏殊写的。”老古董鬼从宋朝开始就在这地府当差了,生前刚好跟这首词是同龄人,所以有印象,“什么愿你我就像这海棠花叶——”
老古董鬼说到这就卡壳了,他死了太多年了,背的诗词都记不清了。
他擦了擦眼珠子,又戴上一副眼镜,拿出他的2G按键老人机,“我搜一下。”
“哦哦,找到了,你看。”老古董鬼举起手机给他看,“喏,下面那句。”
老古董鬼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屏幕上的字调到了最大号。
他按了按向下键,滑到最后一行。
那窄小的屏幕上,写着一行硕大的字。
——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看吧,他绝对喜欢你。”老古董鬼信誓旦旦地说。
邬咎将那朵海棠花抱进怀里,本来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得矜持点,奈何嘴角就是忍不住翘起来:“他当然喜欢我了!”
礼貌地送走老古董鬼之后,邬咎小心地将海棠花插入瓶中,用最好的水和最好的土精心伺候。
他盯着这朵海棠花,心情却相当急躁——恨不得马上就出现在阳间,来到祝宵面前。
邬咎点开阴阳通,突发奇想:【祝宵,要是我们在谈恋爱就好了】
他唉声叹气地打着字:【我们怎么还没有谈恋爱啊】
好不容易相亲了三次,结果他就这么被打回地府了,剩下两次相亲又要等好久。
这样一想,邬咎就开始烦躁了,本来再过两天就可以谈恋爱的。
还有他的完美计划——根本什么也没做成。
但他不想显得自己太着急了,万一把祝宵吓跑怎么办他又不是那种轻浮的人。
所以他又在对话框里补充了一句:【当我没说好了,我也没有很急!】
他放下手机,又翻出他那崭新的完美计划。
他在上面加多了一项:下次再见面,他也要送祝宵一朵海棠花。
写完,他再次点开阴阳通,看见了一条来自祝宵的未读消息。
是祝宵对他刚刚那两句话的回复。
祝宵:【已经交往十天了,笨蛋。】
第27章 答案
祝宵回复完等了许久,都没有收到邬咎的消息。
祝宵不知道的是,在邬咎没回消息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绕着地府视察了三圈,向孟婆讨了三碗汤,喝完又把头埋进黄泉里洗了三次,最后因为差点被鬼民认出来上地府新闻,所以才回到了阎罗府。
感觉差不多冷静下来了,邬咎才回复道:【你的意思是,出于互相爱慕两情相悦,你经过慎重考虑之后,自愿跟我缔结了一种名叫“恋爱”的不轻易更改的亲密关系吗】
祝宵:【是的。】
短短两个字,让邬咎感觉他刚刚为了冷静强行喝的三碗孟婆汤又失效了。
他想了想,十天前……好像就是他说喜欢祝宵那天。
邬咎后知后觉地终于反应过来了:【我们从那天就开始谈恋爱吗】
祝宵:【嗯。】
邬咎瞪大眼睛打字:【就是说如果那天我直接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也会答应我吗】
终于反应过来了,反射弧够绕地球七圈的。
祝宵面无表情地回:【不然呢】
得到答案的邬咎心痛不已——那他是错过了多少啊?
他一边心痛一边打字,势必要把失去的讨要回来。
邬咎:【下次见面我可以跟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吗】
祝宵:【可以。】
邬咎:【我可以跟你牵手吗】
祝宵:【可以。】
邬咎:【我可以搂着你的腰走路吗】
祝宵:【可以。】
邬咎:【我可以亲你吗】
祝宵:【可以。】
“……什么都可以啊?”
接连几个“可以”砸下来,邬咎已经露出一副捡到金子天降横财的表情。
邬咎兴奋又不敢相信地说:【祝宵,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不会是得绝症吧还是说你被绑架了你不是真的祝宵】
祝宵无语,回了他一个句号和一个“滚”字,让他自行体会。
邬咎的欠揍行为换来了一个句号和一个“滚”字,心情反倒安定不少:“看来没有,是真的祝宵。”
确定之后,邬咎决定把握机会,开始得寸进尺:【那我可以看着你的照片□吗】
祝宵冷酷地回:【不可以。】
邬咎得寸进尺宣告失败,哼了一声:“……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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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祝宵还没睡着。
他摸了摸放在枕边的手机,习惯性地点开阴阳通看了一眼。
意料之中,他看见了邬咎的消息。
邬咎:【祝宵祝宵祝宵祝宵祝宵】
邬咎:【祝——宵——】
祝宵看了眼时间,都这么晚了,邬咎最好是有事。
他回复道:【怎么了】
邬咎秒回:【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小心猝死】
他认真地说:【我们不一样,我已经是鬼了,你还是活人,熬夜很伤肝的】
为了保证祝宵的睡眠质量,他都没有天天给祝宵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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