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改。一定改。”裴副所长坐进车里,想着所长的话。又想起自家上初中的小孙子整日说他是封建老先生。他有心亲近孩子,但是孩子却十分抗拒他的“古板”。
他喃喃地念着所长刚刚的话,“要与时俱进吗?”
隔天早上吃完早饭,小丛说,“警察叔叔让去派出所拿身份证。”他是数着日子的。警察叔叔说让过半个月去拿。
“等派出所上班咱们就去。”梁小飞说,“拿完身份证就去医院建档。”
上次带云善去看痱子,第二天他们就带云善去了医院。没有身份信息,医院压根不给建档。没拿到身份证之前,花旗他们还都属于黑户。
妖怪们一点都不抵触给云善接种疫苗,因为马斌和梁小飞都说,现在的人类幼崽从出生开始一直都在打疫苗。这样会帮助他们少生很多病。
离派出所开门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时间,梁小飞回楼上画稿子,小丛拿了电脑学习,坨坨和兜明在卧室用平板学习。
兜明集中注意力看了一节课,是简单的数数,这个他原本就会。这一节课还好,他全部听完了。下一节课刚开始没几分钟,兜明的脑袋就开始往下点。平板里先生的讲课声就是最好的催眠,兜明很快迷失在讲课声中,彻底睡着。
坨坨没睡着,他见兜明睡了,自己也不想听课。他在平板上到处戳,开始玩平板。这个平板和小飞哥的手机一样,用手戳戳就会有变化。他戳来戳去,把桌面上的每个应用都打开看了看。
戳到相机,坨坨看到平板里有了窗户外的景色。他有些兴奋。他知道这个。这就是照相,他见梁小飞操作过。他试着把镜头反转,他自己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了。
“哈哈。”坨坨笑得开心,按下照相按钮,给自己美美地照了几张。他给自己照了好一会儿照片,又把镜头反转,开始拍兜明。
梁小飞见时间差不多,叫三个孩子下楼去派出所。小丛一直在好好学习。而兜明和坨坨压根不在客卧里,连平板都不在。
梁小飞摇头,他就猜到会是这样。坨坨的抵触情绪那么大,他也不指望他刚开始能学多久。只希望他慢慢能多学些。
楼下,花旗正带着云善看电视。坨坨和兜明不在院子里。外面倒是传来他两说话的声音。
他两刚开始时学不进去,花旗也没一开始就管得紧,见两只小妖怪下来,就撵了他们去给菜地浇水。
“走了。咱们去拿身份证了。”梁小飞招呼一声,坨坨和兜明立马把水桶提进院子里,高兴地跟出来。
到派出所一说拿身份证,管户籍的民警很快就给找出来了。除了云善,每个妖怪都有一张身份证。民警还给了一本户口本。
梁小飞打开户口本,他竟然是第一个,还是户主身份。妖怪们的户口竟然落在了他家。
“挺好的。”梁小飞小声喃喃道。爸爸妈妈离开后,户口本上应该就是孤零零的两页。没想到,现在还是满满的一本。他对这个很满意。
“以后,你们几个上学,都要用家里的户口本。”梁小飞把红色的户口本在妖怪们面前晃晃,语气骄傲道,“我是户主,以后户口本归我管。”
“我看看,我看看。”坨坨没新奇够自己的小卡片,又被户口本吸引住。
坨坨拿出户口本翻页,里面的字他有几个认识。云善以前教过他认识妖怪们的名字。可现在的写法很多和原先不一样,他只能根据认识个别字来辨认名字。
梁小飞惊奇地问,“坨坨你不是不认字吗?”
“我认识大家的名字。”坨坨有些小骄傲。他指着梁小飞的名字,说,“你姓梁,这个字我也认识。”这是梁树叶的梁嘛。
坨坨指着后面的“柏”,有些得意地说,“小飞。”
梁小飞:......“梁后面就一个字。”
“怎么一个字呢?”坨坨睁大眼睛看着户口页,手把后面的白遮住,“这是小。”他再把木字旁遮住,“这是飞。”
“加起来不就是梁小飞嘛。小飞哥你的名字呀。”
梁小飞:......“你也是个人才。”
小丛小声说,“坨坨,小飞哥的大名就是两个字。梁小飞是他的小名。”
小飞哥的大名?这几个字唤醒坨坨的记忆。之前要账的上门,说的就是小飞哥的大名。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另一个人呢。
“好吧。”坨坨又看着那个字,问小丛,“这是什么字呀?怎么长得像两个字?”
“这是柏树的柏。”梁小飞笑着说,“等你多学些课程就知道为什么像两个字了。”
坨坨自动忽略梁小飞说学习的事,“小飞哥的大名叫梁柏呀。”
“小丛。”坨坨很小声地问,“树叶的大名叫啥来着?”他们一直树叶树叶地叫着,叫了两百多年。坨坨已经完全忘记树叶的大名叫什么了。
“梁西丛。”小丛小声说出的名字被凑近的梁小飞听见。又是一股熟悉感涌了上来。这个名字他应在哪听过的。
梁小飞皱着眉想来想去,也没想起到底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没想到他和这群山里人还认识相同名字的的人,真的是很有缘分。
他们从派出所出来后直奔镇上医院。
直到护士拿着针管出现在云善身边,妖怪们才开始不愿意。
坨坨挡在云善身前,不让护士碰云善,他不高兴地问护士,“你拿这个干什么?”这种尖尖的东西一看就很危险。
“给小宝宝打疫苗呀。”护士是个很温柔的护士。
“怎么打?”兜明防备地看着护士。
“把针头攮进胳膊里,再把疫苗推进去就好了。”梁小飞赶紧解释,“疫苗都是这么打的。”
一听要把针头攮进肉里,花旗当即就冷了脸。这不就是虐待吗!谁好好的会把针头攮进幼崽的身体里?“我们不打了。”说完他就要站起来走。
梁小飞赶紧拦住他,“怎么了?”
“怎么能把针戳进云善的肉里呢?!”坨坨有些生气,说话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起来,“云善还是个小宝宝!”
“不管谁打疫苗都是这么打的呀。”拿针的护士在一旁温柔地劝说,“不刺破皮肤,疫苗怎么进入身体呢?”
“现在都是这样。”梁小飞知道他们心疼云善,劝道,“这也是为云善好。挨一针,以后少生很多病。小孩子病起来很麻烦的。”
西觉很认同梁小飞的话,人类幼崽病起来真的很麻烦的。云善两百年前生的那场病,咳了十多天。以后他们再也不敢让云善生病。
西觉狠心地道,“给云善打吧。”
“我来抱着云善。”梁小飞怕花旗舍不得,他从花旗怀里接过云善。护士给云善解开小衣服,露出他细细的小肉胳膊。
云善认生,有不认识的人弄他,他不愿意。小嘴一撇,在梁小飞怀里哭起来。
“宝宝乖,不怕。很快就好了。”护士嘴上温柔地哄着,拉住云善的小胳膊快速将针打进云善的小胳膊里。
“家长要好好帮小宝宝按住棉签。”护士刚说完话,云善“嗷”地一嗓子哭起来。他后知后觉地感到疼了,在梁小飞怀里哇哇哭着乱动。
“兜明,快来按着棉签。”梁小飞一边轻轻拍着云善哄他,“云善乖乖,已经打完了,不疼了。”
“云善。”坨坨跑过来抓住云善的小手。他觉得云善现在好可怜啊。
云善头一回这么疼,一直张着小嘴哇哇哭。哭得西觉一直皱着眉。他把云善抱进怀里,边走边轻轻晃着。云善刚刚遭大罪了。
“哇——哇——”云善的哭声一直很响,一听就有劲。护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夸道,“你家宝宝哭声真大。”
“下次可以去防疫站打疫苗也可以来医院打。”
一直到走出医院,云善还在哭。他哭得厉害,用了力气,小脑门上全是汗。花旗拿着小毛巾心疼地给他擦汗,“云善乖。回家冲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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