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起老婆的手,手背上淡色的青筋浮于白皙的皮肤之下,手掌很薄,如果从这里抽出两管血,那他会比自己大出血更心痛。
这得吃多少小馄饨才补得回来。
“我们过个十天,去抽一次血就好了。”陆宵道。
孟雪圜道:“那你不许喝药。”
陆宵只能承认这一杯是致人阳痿的中药,把到嘴的药还给阿姨,“带回去吧。”
阿姨震撼,但阿姨守口如瓶:“好的,先生。”
没有良药苦口,陆宵只能采用心理战术缓解自己——怎么可能177号麻将搭子全是情敌,海王都管理不了这么大的鱼塘。
肯定是被001和002带着孟雪圜误入南城麻将总群,这些人见他老婆有钱,主动加的微信。
孟雪圜单纯善良,不忍心拒绝,朋友圈才有这么多号无名无姓的人物。
老婆跟他谈恋爱,就不再沉迷于麻将,把他们的记录都删除。
他的恋爱优先级最高。
陆宵调理好了,载着老婆去海边,登上游轮,在太阳沉入海平面之后,扬帆出海。
孟雪圜坐在甲板上吹风,海风缓解了一天的燥热,像下午吃的那个冰冰凉凉的大西瓜。
陆宵在舱内的小厨房煎牛排,切成爱心的形状,点缀一朵红色萝卜雕成的玫瑰花。
据他观察,孟雪圜比较喜欢有花粉、雄蕊雌蕊分明的大花朵,于是他拿出一点金粉洒在胡萝卜花上,再榨一杯青柠汁,晚餐够了,在海上吃得太多,怕孟雪圜晃吐了。
东边的金星硕大地闪烁着,岸边的高楼灯火变得遥远,游轮动力停歇,随风逐流漂在海上。
陆宵摆好白色浪漫餐桌,和孟雪圜就着漫天星子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孟雪圜吃完牛排,端起青柠汁,抿了一口,冰霜酸甜带着汽水味的果汁让他眉心不由一蹙,咽下了半口仔细回味喉咙里的味道。
陆宵眼眸逐渐变得比海上夜色更深,这一片海域只有他们。
大明星人人都能看见,自他回来起,就想把孟雪圜藏在只有他看得见的地方。
就像这海上,孟雪圜的手机信号变差,谁也联系不上,他要是骗他说游轮发动机坏了,老婆只能乖乖在这里呆着,等舱底的海量食物耗尽,他才大发慈悲,放孟雪圜上岸。
等孟雪圜逃离狼窝一样上岸时,他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恐吓他再打麻将就继续关着。
老婆吓得瑟瑟发抖,发誓把001-0177全删掉。
“你在想什么?”孟雪圜凑到到陆宵面前。
陆宵捏住他的肩膀:“你往里面坐点,越靠近栏杆越晃。”
孟雪圜:“我没事。”偶尔蜂后的体质很神奇,毕竟孕吐来得气势汹汹,但陆宵一回来,又马上偃旗息鼓。
孟雪圜板着小脸蛋想了会儿,他知道了,蜂后喜欢花粉,假孕这种事阻断储精囊收集花粉,陆宵不在时马马虎虎过去,陆宵在时,储精囊也有想法的,会督促其他被蒙骗的笨蛋腺体赶紧正常上班。
“你刚才在想什么?”孟雪圜直觉陆宵想的事情很有趣。
陆宵目光悠远:“在想怎么成为南城麻将之王。”
孟雪圜眨了眨眼:“你已经是影帝和极速之王了,连麻将也这么有事业心吗?你要报名麻将大赛吗?”
陆宵:“当然,主要是你喜欢的,我都要成为第一。老婆,你以后能不能只跟我打麻将?”
孟雪圜略微为难。
陆宵心微微凉:“不行就……”
孟雪圜老实道:“可是你在家里,我不想跟你打麻将,还要找两个人才能凑一桌,你出差了我无聊才会想打。”
陆宵心情一下子坐过山车,冲上甜蜜高峰,信誓旦旦:“我以后都不会出差。”
谁爱出谁出。
孟雪圜面色如常地坐在陆宵身边,握住他宽厚的手掌,覆在自己小腹上。
因为吃饱了,小腹微微鼓起。
孟雪圜好奇地问:“我假孕,你会有虚拟当爹的感觉吗?还是说只是当我生病了?”
陆宵:“你没有生病,我可太有当爹的感觉了。”
陆宵手掌动了动,隔着衣服摸摸老婆的肚子,自私地说:“我当爹的实感很强,但你不要太在乎它,你给我当老婆就好了。”
孟雪圜眼睫弯了弯,前两个月他就在想,要是他终生就假孕这一次,将来也没有第二次,那他隐瞒着陆宵,岂不是有点过分。
“那就好。”孟雪圜捉住假孕的尾巴,和陆宵探讨了一下当爹的感觉,“难怪你变得稳重了很多。”
陆宵垂眸,他也不想的……但是不稳重就要发疯了。
孟雪圜扭头亲了一下陆宵唇角:“你不要吃药,我们是合法夫夫,法律允许我帮你。”
陆宵的美好道德品质在海上迅速滑坡,但还故作扭捏地抓着皮带:“不好吧,你会难受孕吐。”
孟雪圜垂着眼不说话,不邀请第二遍。
陆宵自己找台阶:“我小心一些,要进舱去吗?”
就算他们幕天席地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也只有星星看见。
孟雪圜:“可以不脱啊。”
……
这么好的老婆到底是谁在拥有啊,是我。
陆宵咧着嘴角,翌日清晨天还没亮,抱着孟雪圜上岸。
怎么忍心把假孕的老婆困在海中央,当然是要在岸上才踏实。
陆宵把孟雪圜抱回家,放在自己床上,转头去了隔壁孟雪圜家里。
一进门,脸色当即不愉快,心理作用让他觉得自己地盘里有了其他雄性的气息。
他立刻把所有门窗全部敞开,马桶都重新冲了三遍。
眼睛像X光一样照射每一个角落,看见地上有头发马上收集。
尽管孟雪圜收拾得很干净,但招待过客人的房子依然留下蛛丝马迹。
比如沐浴露用得快了、厨房碗柜多了一套碗筷、客房的四件套换过、在冰箱门上取指纹肯定不止两枚……
陆宵突然发现一件事,他老婆的公寓,他还没睡过,就让别人捷足先登。
早知道出差前就应该大睡特睡。
老婆的床他没睡过、老婆的马桶他没尿过,老婆的厨房……他好像做过一次水煮蛋。
陆宵心里酸得厉害,这套房严格意义上他是房东。
呵,卖掉。
买卖不破租赁。
怎么说服孟雪圜放弃这一个窝,全部搬到他家?
陆宵趁孟雪圜没醒,偷偷喝了一杯中药。
又调理好了。
这套公寓只是孟雪圜的临时出租屋,改天他就去看一套大平层一套别墅,产权登记写两人的名字,除了他俩谁也别想进,阿姨保姆都不要。
陆宵给孟雪圜做好早饭,叫醒他,惯性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宝宝,吃早饭了。”
孟雪圜鼻子对中药味道特别敏感,他顿时睁开眼睛:“你喝药了?”
陆宵:“……”
孟雪圜带着点怒气醒来,靠坐在床头,脸色又懵又气:“我要去医院。”
这回陆宵说什么他都坚决要去。
陆宵只好给他安排了自家的医院,他爸就是在这生下他们仨兄弟的。
陆宵见孟雪圜还在置气,卖惨地介绍:“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刚出生才四斤多。”
孟雪圜果然被吸引,看看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陆宵,道:“爸爸很会养孩子。”
给孟雪圜做检查的也是个快退休的老专家了,看见陆宵紧张的神色,一时恍惚,以为看见了当年的陆凤阁。
专家报以希冀地看向孟雪圜的档案——这不得遗传他爹的能力,再给她送一个男男生子的案例。
哦,假孕。
假孕搞这么紧张。
“孕激素水平在迅速消退了,只要不——”
陆宵:“我绝对不碰。”无论是出于让孟雪圜快快好起来的朴素思想,还是源于想让绿帽子快点摘掉的阴暗思想,他都会好好禁欲。
专家:“那估计三天后就好了,三天后在抽次血——你小子什么眼神,下次只用抽一点点,蚊子血大小。不测含量,只测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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