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好奇:“所以王越秦和宋胖子关系并不好?”
江之野嗤笑:“全员恶人罢了。”
江鹤来了劲头:“不管怎么样,能除掉宋胖子,也是给那群人一个警示,更何况,不能让他们再继续买卖尸体!”
江鹤这个人物,实则比沈吉还要孤勇热血。
江之野毫不客气:“明知道被人当枪使还非要去?怕这只是个诱饵,到时候打死你都顺理成章。乖乖在家待着,包括在祭礼上,也不准节外生枝。”
江鹤着急:“你不能因为沈吉回来了,就改变我们原来的计划!必须杀掉那群魔鬼为爸妈报仇!”
江之野挑眉:“这是你自己的计划。”
江鹤郁闷:“哥!”
江之野严肃起表情:“爹死前,让你凡事都听我的话,你全忘了吗?”
提起这茬,江鹤立刻闭上了嘴巴。
江之野又安抚:“仇是会报的,但有更好的方式,按我的安排走,别节外生枝找麻烦。”
江鹤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江之野这才拍了下他的脑袋,转身穿窗而去。
江鹤瞧着地上留下的水渍,表情纠结得不加掩饰。
*
长夜仍在蔓延。白猫如箭一般窜过刘盛的私人宅院,找到扇忘记关掉的小天窗,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此时镇长已经归家,正在书房内抽着烟琢磨事情,看那满脸阴邪的神色,便是满肚子坏水。
白猫小心翼翼地在几个房间内转了圈,最终找准目标,钻进了漆黑的角落。
片刻,江之野高大的身影便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照旧毫无声息,用铁丝撬开了地下室的木门,小心翼翼地钻入后,才点燃火折子环顾周围。
这里果然是刘盛藏匿秘密的地方,但所能见到的,并非什么死者遗物,而是些瞧着便价格不菲的金银细软。看来这家伙当镇长的收获颇丰啊。
江之野微叹了口气,正准备抓紧时间离开,却听到了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坏了,这角色的警惕程度在副本里数一数二,今天若被撞见,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怕是很难对付他手中那把枪!
没想江之野刚摸出袖箭,又听到院子里吵闹起来,紧接着,便是打破寂静的几声枪响。
头顶的脚步声急转而去。
这是在唱哪出戏?
江之野垂下胳膊,好奇地失笑出来。
*
滂沱大雨灌进小小的院子,总有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沈吉担心着江之野的进展,根本没办法安然入睡。
隐约间,那打破夜空寂静的枪声彻底惊醒了他,沈吉忙点起油灯,心跳不觉间便加快了速度。
有枪的应该是刘盛,难道江之野受伤了?
不行,得出去瞧瞧。
他刚打算动身,却听到母亲在院里传来的嘱咐,她的声音带着睡意,也透出担心:“明天是祭礼,肯定不太平……可别去瞧热闹。”
说着,沈妈妈便锁紧了院门。
沈吉含糊地回答了声,小心拉开窗帘,见她那房间里灯光未熄,只得暂时按捺住焦躁的心情。
如果江之野死在副本里会怎样呢?这念头第一次出现在沈吉的脑海中,任务当然还是要继续,无论多么艰难都得完成,但……还是希望不要如此。
他走到桌边拉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戒指盒,呆坐在椅子上良久微动。
似是过了很久,又似只有一瞬,窗外忽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沈吉立刻回神去瞧:竟是满身淌水的白猫。
他忙把它抱进来:“这么大雨都不知道避一避,以后不要乱跑啦。”
说着便找来软布帮它擦拭,白猫缓慢眨动着金色的眼睛,虽有些不情不愿,但又毫无反抗之意。
*
闪电过后,骆家的神堂被照得雪亮通透,骆离和夏柯双双跪在地上。两人已被大巫贤拿拐杖好一顿暴揍,全程一声不吭。
大巫贤瞧着夏柯胳膊上淌出的血迹,怒道:“你们真是不要命了,贸然出手,只会给刘盛反抗的借口。”
骆离当然不服,甚至埋怨地瞪了夏柯一眼,完全是凭好身手才逃回来的夏柯垂下眼眸。
大巫贤继续气恼:“明日祭礼,我早有安排。”
骆离这才反问:“你是说让宋德佑看住刘盛?可笑,我觉得他们才是一条心的!”
大巫贤说:“世上只有利益,哪来什么一条心?宋德佑要的是引路使!耽误了他这件事,我们镇里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奶奶的话不无道理,但骆离还是因失手而懊恼,他若不能顺利完成仪式,别说搞不搞得到心印,就连是否能平安离开都两说。
大巫贤哪知道孙子的想法,气道:“滚吧!在祭礼之前不准再出家门。”
夏柯刚想搀扶骆离起身。
大巫贤又道:“你留下。”
神堂之外的信徒虎视眈眈,骆离只能听话动身。
待到周深安静,夏柯才说:“是我错了。”
大巫贤深喘了口气:“你也是为了阿离。”
夏柯问:“明天真能顺利吗?”
伴随着他这句话,外面继续电闪雷鸣。
巫贤苦笑:“尽人事,听天命。”
夏柯没再多言。
巫贤拄着拐杖慢步到他身边,似是苍老了许多,她低下声音说:“这镇子里……谁我也不信,只信你。日后若有意外,你能不顾一切保护阿离活下去吗?”
夏柯立刻回答:“能,命都是他的。”
大巫贤目光严苛:“你发誓?”
夏柯毫无悔意:“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神堂外的雨水仍在倾泻,雷声却许久没再响起。巫贤抬起干枯的手,抚摸了过他湿漉漉的短发:“好孩子,治伤去吧。”
*
说也奇怪,明明下过了整夜的暴雨,次日清晨的榕骨镇却难得放了个大晴天,这样祭礼便是不会改期了。不得不承认,大巫贤算日期还是有一手的。
沈吉在院内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东瞅西看。
沈妈妈从屋里抱出祭礼服装,叨念说:“也没想着你能回来,不知穿我的合不合身。”
沈吉并不在意,只问:“小白呢?又跑了?”
沈妈妈回道:“它打小就喜欢自由自在。”
沈吉咽下口粥,心里总觉不安,忽借口站起身来:“可它昨晚淋了雨,得好好吃点东西才行。”
“喂!”
沈妈妈一个健步想要追上儿子,迈出了门却见他越走越远,便才嘱咐:“祭礼前千万回来,没有人能缺席的!不然巫贤会怪罪!”
沈吉回首展颜一笑,朝她招了招手,不知为何,沈妈妈瞧见这幕只觉得酸楚,不由红着眼睛转过了身去。
*
石路溢满积水,每走一步都会溅起涟漪。
沈吉因担心昨晚的枪声和江之野有关,正打算去猎人小屋打听情况,没想刚走到橘子林,却迎面遇上了火急火燎的江鹤。
他顿时冒出不祥的预感,追上去问:“你哥呢?”
江鹤挠挠头:“我正想去找你,他受伤了。”
沈吉顿时着急:“什么情况,人在哪?”
江鹤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去瞧瞧他吗?”
沈吉点头。
江鹤立刻带路:“跟我来。”
几句话的功夫,刚被噩耗惊到的沈吉不由琢磨过味来:这家伙是不是有问题啊?即便江之野真的受了伤,以之前的关系,他也不会找自己才对。
这般想着,沈吉便停下脚步:“你撒谎。”
江鹤扭过头,意识到自己露了馅,竟然一把抓过沈吉,狠砸向他的后颈。然而沈吉只觉剧痛,却根本没晕,江鹤郁闷地捂住他的嘴巴强行绑架。
体力方面沈吉明显不是对手,唯有徒劳挣扎,半晌过后,却还是被无情带走了。
梦傀吃惊:“……你这没达到人类平均水平啊。”
沈吉:“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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