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鱼龙舞,白骨笑眼珠动了一下,转向林幽篁,看了他一眼,糟心地闭上眼睛,这两个混账玩意儿是一个都不想看见,喃喃道:“我后悔了,死气打在身上真特么太疼了。”
林幽篁:“哪儿疼,我帮你摸摸。”
“闭嘴,或者滚。”白骨笑痛苦而又干脆地提出建议。
原自障远远地冷眼看着他们,阴阳怪气地说:“你们表兄弟似乎相处得还很不错。”
林幽篁优雅地颔首致意:“多谢夸奖。”
“关你屁事。”白骨笑不爽道,“你也滚。”
原自障呵呵笑了,不但没滚,还倚在门框上叭叭:“白掌司仍是如此直爽,说起来,原某如今欠你一条命,日后该好好感谢你。”
白骨笑面无表情:“你可以现在就感谢,不用等日后。”
原自障仿佛没听到他的抢白,继续慢悠悠道:“只是我也着实没想到,你竟真会为异魂卖命。”
“有什么想不到的,”白骨笑嗤了一声,“端谁的碗服谁的管,这道理你爸妈没教过你……哦,听说你是你老师带大的,那枕流君没教过你?”
原自障脸上扭曲了一瞬。
林幽篁笑眯眯:“我的好表兄,他现在若打你嘴,我不会拉架的哦。”
白骨笑虽然不信原自障真能跳过来打自己嘴,但也识趣地不再戳他逆鳞,悻悻地转移话题:“你到底哪根筋搭不对,跑去跟堂堂幽冥天子硬刚,还嫌死得不够快吗?”
原自障弯了弯唇角:“他不敢杀我。”
白骨笑:“就凭你手里的判官遗骨?”
“不错。”原自障抬起手掌,化现出那把金丝笼杖,温柔地端详着杖顶的骷髅头骨,“一千年了,子珏仍在护佑着我。”
白骨笑感觉到牙酸,忍不住吐槽:“怪不得阴天子三句话就要打你,就你这恶心扒拉的语气,我都想打你。”
“我原谅你。”原自障矜持地抬了抬下巴,“毕竟没有必要强迫粗鄙的你去理解灵魂共鸣这样圣洁的高阶情感。”
白骨笑对林幽篁道:“把他撵出去,快,除非你想看到我恶心而死。”
林幽篁看到他们相处不快乐,不禁快乐得放声大笑。
奢华而又空冷的酒店套房中一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白骨笑后槽牙快磨秃了。
不知林幽篁怎么操作的,他们三个身份极端危险的人就这样安安稳稳住在了秦广殿附近的酒店里,说得更准确点,其实是白骨笑和原自障真正住在这里,林幽篁神出鬼没,经常半夜失踪,凌晨带着一身颓靡气息跟个被主人丢弃的落水狗一样回来,然后就坐在飘窗上喝闷酒。
“你猜他晚上都是去了哪里?”原自障拄着手杖靠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一看就是闲出屁来了。
白骨笑伤势转好,正坐在床上练功,见到这货不敲门就直接进来,哼道:“如果你羡慕,也可以去找个冥王谈恋爱,现在单身冥王不少,我推荐阎罗王,正好你们有同一个黑月光,共同语言一定少不了,你可以跟他讲讲和崔子珏同窗的日子。”
原自障:“你似乎很了解如何气死阴天子。”
“无他,唯嘴熟尔。”
原自障笑笑,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你的武器……”
白骨笑警惕地瞪他:“干什么?”
“是叫鱼龙舞?”原自障无视他不友好的态度,淡淡地说道,“似乎林幽篁很感兴趣……”
白骨笑打断他:“我劝你不要挑拨离间,虽然我们互看不顺眼,但目前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原自障笑起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白骨笑板着脸,不接他的烂招——鱼龙舞是黑无常前世铸造,送给白谷晏晏的神兵,也是杀死白谷晏晏并嫁祸给自己的凶器,前世黑渊雪寄死后,鱼龙舞被自己带走,一直藏锋,未曾现世,远在极北寒境的林幽篁如何得知?
原自障这个时候提起这事,是唯恐自己想不起来白谷晏晏之死与活死灵有关吗?
白骨笑决定礼尚往来,挑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你从阴天子手里拿到的那个东西……”
原自障脸色阴沉下来。
“是来自昆仑墟的?”白骨笑见他玩不起,勾起唇角笑得越发灿烂,“枕流君的遗物?他的东西怎么跑去昆仑墟的?难道他在昆仑墟?他死了?葬在那里?那你可悲剧了,除非有人成神,否则天门不会打开,你这辈子进不了昆仑墟,连他的坟都见不到了,节哀……”
话未说完,忽然空间猛地扭曲,几十只骷髅手骨破地而出,裹挟血腥怨气抓向白骨笑。
白骨笑早有准备,鱼龙舞一瞬间化现,破开骷髅阵,直刺原自障面门。
“啪啪啪……”一阵掌声在旁边响起。
林幽篁披着一身风尘,看上去刚从外面回来,懒洋洋地鼓着掌:“漂亮,打得再激烈些。”
白骨笑收起武器:“活动活动筋骨。”
“看来你们的伤都恢复得不错。”林幽篁没计较这次内讧行为,抬手扔给原自障一个戒指:“你的诉求,我已经传达,能否达成夙愿,看你自己的能耐。”
原自障接过戒指,戴在枯瘦如柴的手指上,从容微笑:“祝我们合作愉快。”说完,他转头看向白骨笑:“好好考虑我说的话,说不定能保你小命,呵呵,愚蠢的小鸟儿。”
白骨笑呲牙假笑:“我一定比你命长……啊呸,呸呸呸,谁跟你比命长,你明天就遭瘟,我还要仙寿恒昌。”
送原自障离开,林幽篁回来,站在床沿,拧眉看着坐在床上的白骨笑:“你跟那老东西打什么架?”
“看他不爽。”
“没人看他爽,但没必要打架,两败俱伤倒是小事,万一打坏了酒店的家具,要赔钱的。”
白骨笑吃了一惊,仰脸问他:“你在心疼钱?”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异魂破产了吗?”
“打仗是要花钱的,懂吗?”林幽篁没好气,“你知道双方打这几个月,已经烧掉多少钱了吗?”
这个白骨笑当然懂,他甚至还想得更长远、更人道关怀一些:“幸亏崔绝轮回转世了,不然让他看到花这么多钱,大概能肉疼到魂飞魄散。”
“崔绝没有轮回。”林幽篁阴沉沉地说,“原自障的招魂阵没有成功。”
白骨笑:“那阎罗殿的婴儿是怎么回事?”
林幽篁摇头,充满恶意地猜测:“说不定阴天子的私生子。”
“哇,你这是造黄谣知道吗?”
林幽篁笑起来。
白骨笑发现他清冷的眉眼间带着疲惫,想了想,问:“你忧心忡忡,在担心什么?局势有变吗?”
林幽篁:“为什么不是为情所困呢?”
“那种感觉你应该早已经习惯才对。”白骨笑冷静地分析。
“……”林幽篁沉默一秒钟:“操。”
“别再困了,跟哥哥一起封心锁爱吧,从今天开始当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灵魂,看看原自障,为情所困时间久了会变成变态的。”白骨笑满嘴胡说八道,状似不经意地问:“欸,你给他戒指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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