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硕,”师幼青拧起眉,“你到底怎么了?”
“唉,我就是做了那个梦后很害怕……青青哥,你不能把手伸过来,和我握一会儿?”
师幼青不动了。
黑暗里,那只的手似乎朝他靠近了些许。
空气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寒冷。
冷得就像看到刘雨尸体的一刹那。
师幼青盯着那只黑影里的手。
他想起了刘雨的死状。
细瘦的手腕肌肤被镜子缝隙的碎片割断……
因为墙上留下的关于“玩家”的血字、因为这个副本的机制下玩家没必要杀害玩家,他没有怀疑过刘雨的死因。
这个游戏里,在漫长恐惧和压抑下心理受创而走向绝路的玩家并不是没有。
——可是……刘雨真的是自杀吗?
通过隔间下的缝隙,只要对方伸手过去,另一边的人……其实是可以趁机下手的吧?
师幼青忍不住屏息。
郝天硕的低语还在继续:“青青哥,安慰我一下都不行吗?”
压着心底的惊涛骇浪,师幼青语气故作寻常:“……你想的太多了,只要来电前不出去,你就不会有事。”
“是吗?”对方苦笑,“可如果我被投出去了呢?”
师幼青沉默。
“青青哥,第一轮我就差点儿被投出去了,是你救了我。可我不会总是那么好运……”
郝天硕说话的时候,缝隙下的手一直在微微动作着,只是动作很僵硬,在幽暗的空间下仔细辨认,会发现食指的影子在来回扭动。
师幼青起初还没在意,察觉那根手指越动越快,仿佛在为什么而焦灼时,他这才小心地低头凑近。
“……你是我人生最后时刻的朋友,握下手吧。”
缝隙下,师幼青看到那根显然是食指的黑影好像在写字……
撇,捺,竖……
——“凶”?!
师幼青猛地抬头。
郝天硕的隔间有问题!
如果是被凶手胁迫……那凶手怎么做到的?!
规则里,停电后的隔间里只能躲一个人!
如果是郝天硕自导自演,没必要做这种暗示,如果他真的准备握手了,看到那个暗示,绝对不会将手伸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青青哥?”
如果对方被胁迫,他不能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不能伸手这件事……
“……其实,我是gay,”师幼青开始满嘴跑火车,“男男授受不亲。”
“啊?可你那个护工……”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要混为一谈。”
“……”
师幼青一边想办法一边继续道,“不过你真的别怕,我觉得这一轮大家不一定会投你,就算真投了,穿上红鞋也有一次机会……哎呀我忘了,你在我的隔间里,那里的红鞋已经没了。”
对方没动静了。
师幼青悄悄凑过去听。
一阵极其微小的动静后,对方再次开口:“那怎么办?”
他沉吟着,似乎很纠结:“嗯……我这里有一双完好的红鞋,我们换吧,反正我不会被投了。”
“啊?怎么换?”
“换隔间啊?等会儿看准时间就换过来。”
几秒安静后,郝天硕说:“……那说好了?你不要骗我。”
“不会的,等我觉得外面安全了,就直接在缝隙这儿跟你说一声,你要听到也记得回应一声,然后咱们用最快的速度开门出去……这样像之前高菲被打晕凶手趁机杀人的情况也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真那么倒霉遇到,他一个人顶多打晕一个,那另一个也能把他逮住是不是?”
“是啊……”
忽悠完,师幼青便又去了右边,他在缝隙下勾勾手。
转眼,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
他在薄槐的手掌心写字,简单叙述了左边郝天硕的情况。
一墙之隔,两人都没发出任何声响。
写完接下来的计划,正要抽回的手突然被捏住。
师幼青微顿。
薄槐在他手心写道:
不要动,我开门。
那只手还缠着绷带,似乎怕绷带和结痂的伤口刮到他,写字的时候力度格外轻。
师幼青收回了手,蹲在墙角默默发呆了一会儿。
那头,常方兴开始询问陈建关于前几轮停电一些细节。
距离来电没多久了,陈建状态有些紧张,似乎以为自己是常方兴要投票的对象,大声嚷嚷着自己是如何来的,到最后嗓音都尖利起来。可不管是玩家还是npc,所有人都是不清不楚地突然来到的这里,而玩家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因此那些话不管怎么说,来来回回也都是一个意思。
没有证据,全是情绪。
待那边偃旗息鼓,师幼青蹲下身,他拿出一块勉强能做武器的小石头,这是之前以防万一藏在口袋里的,包裹着石头,他凑近左边的隔间道:“我开始了啊。”
对方似乎时刻准备着:“嗯。”
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闩的同时,师幼青轻轻咳了一声——按照计划通知薄槐。
最坏的情况是凶手就在他的门前,在他开门时便对他一击致命。
但不开门,薄槐开门的动静势必会被对方先一步察觉,只要对方行动够快,完全可以趁着黑暗及时躲进附近隔间……
那一切就会回到原点。
师幼青先侧身躲进门后的死角,手搭在门把上,猛地往前一推——
两边开门的声响竟同时响起!
师幼青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一股风急速掠过,再眨眼,朝他扑来的人影便被ta身后的另一道人影精准勒住脖子!
隔壁的郝天硕似乎获得了自由,及时大喊道:“快、快去帮忙!凶手就在外面!!!”
被桎梏的人疯狂扭动起来,手中一闪——是玻璃片!
迅速挥起就要往后扎去……
“小心!”师幼青刚要上前阻止,前一秒还疯狂反抗的人影突然一动不动了。
薄槐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让人无法察觉,那把鹰爪刀直抵对方脖颈时,师幼青甚至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有理由相信,若不是对方及时停下,那刀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割下去……
其他人出来了。
“怎么回事?”
“谁啊?!”
“……是凶手吗?”
周围的门接连打开,常方兴过来时,灯也跟着亮了。
然而,待看清楚那个被薄槐抓住的人后,所有人都成了哑巴。
包括师幼青。
几秒后。
常方兴难得瞪大了眼睛:“……高菲?!你们怎么回事?她怎么可能是凶手?!”
白炽灯下,脖子被刀尖抵着的高菲毫无怯意地仰头,死死瞪着一步之遥的师幼青。
郝天硕隔间的门半开着,他一瘸一拐地挪出来:“就是她!我是停电前进的隔间,当时她说有些事要跟我私下说,我就让她进来了……可谁知道她会勒住我的脖子威胁我……”
陈建皱眉:“可是停电后不能两人一间……”
郝天硕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色鞋带,气愤不已:“我隔间的门没闩,停电后她确定外面没人就立马退到门外,我的脖子就这么被她套着!只要不听话,她就能立马勒死我——像邢如月那样!”
常方兴神色凝重,很不解。
“我不是凶手!”高菲咬牙道,“邢如月也不是我杀的,我也没准备杀郝天硕,我的目的只是除掉师幼青!因为只有停电的时候他才会独自一人,我只是想杀他!”
勒着她的那只手猛地扣紧,高菲脸色发白,一副窒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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