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活灵活现的样子就和以前每一次带它出去散步的时候一样,她家的宝宝就是这样又菜又爱玩,经常会被路边的花花草草熏到,还爱招惹路边的蜜蜂,然后被追得喵喵叫。
薛蓓不自觉地伸出手,猫咪也和以前每一次一样用脑袋拱了拱她的掌心,但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它没有跳入她的怀里。
但是,但是这样就够了。
在掌心和柔软皮毛接触的一瞬间,薛蓓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甚至有了非常幸福非常温暖的感觉。
这样柔软的幸福让她的动作有些滞涩,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猫咪跳下了小床,一路向着外面跑去。
“等等!别走!”薛蓓惊呼一声,即将失去的巨大恐慌让她跑得跌跌撞撞的,不过她没能追出几步就停了下来。
因为她的猫咪也停下了脚步。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追到了走廊上,那并不宽敞的廊顶此刻却像是天堑一般,将她和爱猫隔离在了两个世界。
不要过来。
猫咪如同黄色琉璃一般的眼眸中如此说道。
薛蓓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她冲着站在长廊外的猫咪小心翼翼地招手:“宝宝,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妈妈回去给你开罐罐,无论你要吃什么罐罐都行,罐头冻干猫玩具,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
“喵~”薛宝宝冲着她轻柔地叫了一声,被梳理整齐的长尾巴像是云朵一般得拜了拜,然后它小小的身子灵活得一个转弯,就在薛蓓惊恐的注视下钻到了一人脚边。
薛蓓提起来的心还没来得及落下,就感觉不太对。
被猫咪撞上的人深袍大袖,虽然大半个身体都藏在阴影中,但环绶组佩直坠入膝间,那玉坠的精美复杂比她在博物馆看到的更甚。
那人没有半寸移动,甚至没有看她,但通身气质之尊贵威严,愣是让薛蓓不敢抬头直视,只能弱弱低语:“对不起,我的猫撞到了你……您……”
“朕今日偶听凡音,得此华章,甚美,此乃汝之所书?”对方似乎完全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一般,淡淡问道。
对方声音并不响,但在薛蓓听来,却有着比教导主任更甚的威严,她怯怯抬眼,就看到那长袍里一只精瘦有力的手掌正捏着一册奏折模样的小册子,那正是她刚才照着读的《泰山府君章》,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她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当下又敬又怕,每个鲁省小孩刻在骨子里的DNA让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对方大大磕了个头,但出口的话却卡了个壳。
这,这……以前磕头的都是泰山奶奶,这明显不是奶奶啊!
“大佬……啊不是,大人,这不是我写的,是殡仪馆提供的,我只是照着读而已。”
“嗯……”大佬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也没表现出是喜是悲,就在薛蓓心里打鼓之际,她看到她家猫人立而起,用两只前爪开始扒拉大佬的袍子了。
薛蓓在这一刻被她的猫吓得肝胆俱裂。
天哪,她以前在家里穿汉服的时候家里的猫就爱这么玩,她虽然不舍得衣服上的绣线,但因为猫猫实在太可爱了她也舍不得骂,但现在,再给薛蓓一次机会,她哪怕是对薛宝宝磕头也要让它改掉这个坏习惯。
但来不及了,薛宝宝的爪子已经勾在了对方衣袖上。
啊 ,大佬发现了,大佬抬手了,薛宝宝被提起来了。
薛蓓的眼神死了。
我还没死,就得罪了以后老大,还有混头吗?在线等,很急。
“此物,朕收下了。”黑色华服的男子提着薛宝宝的脖颈轻轻一拧,薛宝宝就像是重回奶猫时期,在对方掌心又乖又软又谄媚地冲着男人叫了一声,还可可爱爱地将尾巴抱住,歪着头卖萌。
然而即便对着那么可爱的小猫咪,男人的神色也丝毫不为所动,他长袖一卷,将薛宝宝拢住后打量了薛蓓一眼,轻哼一声:“好生精修,来日为朕分忧。”
分,分什么忧?这不对啊!她学的是编程,没办法给大佬您分忧啊!这专业也不对口……
薛蓓刚想大喊,就觉得世界颠倒,她猛地抬起头来,发现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小床也还是那个小床,谄媚的薛宝宝用母鸡揣的姿势趴在小床上,除了眼睛闭上外看上去和活着时候没什么两样。
怎,怎么回事?做梦吗?她的压力已经大到死后求职的程度了吗?
不,就算压力再大,她也不至于会去想出卖薛宝宝的美色为自己未来铺路吧?薛宝宝可是一只小公猫,还是已经绝育的小公猫,我,我应该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看着掌心捏着的《泰山府君章》,薛蓓陷入了思维混乱中。
虽然但是,如果薛宝宝真的可以……
她,她也不是不可以做薛宝宝的裙带关系的!!
想了想,又想了想,小姑娘默默打开手机,开始搜索关键词——本届泰山府君的名字是?
“哈啾!”山的另一头,正在搓灰的濮落一个没忍住,扭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还好他回头及时,没把面前的烟灰吹散。
濮落有些疑惑地抓了抓鼻子,冲着关心看来的陆吾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有些不解。
人打喷嚏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鼻粘膜引发的自我保护,但他既不可能有病菌,刚才因为在倒腾香灰,也没呼吸,这怎么刺激到的鼻粘膜?
难道真是玄学?
“话说,小濮老师,你为什么要往石灰里面倒这些香灰啊?”一个饲养员看着忙忙碌碌倒腾一堆粉末的濮落疑惑问道:“而且咱们哪来那么多香灰的?您从泰山奶奶庙那里要的?”
“那香灰人家还等着做珠子呢,我哪里要的来,这是园长配的,主要是中草药,加在石灰里面驱虫用的。”濮落搅和了几下后把大勺子一放:“夜游时候不是有游客说晚上帐篷里容易进虫子吗?你到时候就在营地周围用这个石灰粉画一个圈,那些虫蚁什么的就不会靠过来了。
“昂?”工作人员齐齐发出了不解的声音,并且送上灵魂三问:“这有效吗?能防蚊子吗?我能用吗?”
濮落:“……”
当然不能啦!
用草药驱虫就和用臭味驱人一样的不靠谱。
虽然蚊子的确不喜欢这个味道,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的确会避开,但是实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它也会强忍着不适钻过气味包围圈达成目的的。
就好比人类在没有选择又憋不住的情况下,即便遇到了臭臭的厕所也依然会进去上一个道理,而大山里露营的人类对于这些蚊子来说就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如果是寻常草药的话,大部分蚊子还是会迎难而上。
但这不是寻常草药,这是小濮老师吸过的香灰,有着小濮老师力量的残留。
再加上濮落让人以画圈的形式笼罩露营地,圈在远古时期就是防卫、保护的意思,作为最早的巫祝符文存在,圈的符文和香灰两相叠加之下,别说寻常的虫子,就算是动物园的动物们跑出来都不会伤害这些游客。
小濮老师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他们还可以以#没有蛇鼠蚁虫的露营地#为名头去营销一波,效果应该不会差。
“估计会有些猎奇的或者好奇的人会特地过来试吧,这年头好奇的人很多的。”小濮老师将算盘打得噼啪响,他举起蓝色咖啡杯吨了一口,就见小鲁饲养员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听到他的话,小鲁饲养员连声赞同:“没错,现在的年轻人总是不听劝,就像我今天在群里都告诉他们小蓝杯的联名新款不好喝他们也一定要试试有多不好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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