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黑了你的机甲！(374)

　　辰钧山估计，这条街应该是根据一条地缝之类的东西挖掘出来的。

　　这条街上有一排矿车一样的简陋的四轮车，没有顶棚和护栏，就一个金属底板上放着两排椅子，发动机和传动装置裸露在外面，动起来一眼就能看清这车怎么运作。

　　车的方向盘看起来也很儿戏，只是从金属底盘上支楞出来的一根金属管，上面接了一个椭圆形的方向盘。辰钧山眯着眼，质疑地看了这个方向盘半天，很怀疑这玩意儿能不能控制方向。

　　陆文卿坐上前排的椅子，招呼到：“上车，我们开车过去？”

　　“这个真的能开吗？”辰钧山和林秋坐上车，仔细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用行动表示怀疑。

　　陆文卿带了个当地人过来。这人坐上驾驶位，说：“世界上大部分东西中看不中用，但我们这里，用料极简又中用才是美学极致。你别看它这样，除了没有自动驾驶功能，最高时速暴打外面的车十条街。”

　　辰钧山忍不住吐槽：“但是车的最高时速只适用于自动驾驶，人的反应速度哪有那么快！你这车根本没法开到最高速度吧？”

　　那人沉默了一下，抽了一口烟，叹息到：“我有点讨厌你了，尊贵的客人，请闭嘴坐车。”

　　车一下窜了出去，这条街人少，开车的人像在赌气，把车开得飞快。

　　这车虽然前面没遮挡，但辰钧山居然没感觉到自己被气流猛吹。他四处看了看车，以他微弱的机械常识，没看出是哪里做的防风。

　　陆文卿在前面和他们聊天，解释到：“六十八号星系以前靠金属矿吃饭，这里的重工业很发达，但电子信息类的产业基本靠进口。这种区域科技树和其他地方点的不一样，会造出一些新奇的东西。”

　　随着陆文卿解释，开车的人愉快多了，嘀咕到：“那是，我们都是黑科技。”

　　车开了半个小时才到目的地，车辆像从山体中直接穿过了，把他们送到外面能看到天空的世界里。

　　这颗星球的天空是蓝紫色，抬头看的时候，可以看到外太空中若隐若现的巨大不规则的天体。

　　山体外面是一片红棕色的旷野，地面上稀稀拉拉长有手掌大小的草。

　　车绕过一座小山丘，后面是一片巨大的陡坡，坡上密密麻麻都是金属搭建的小房屋，看起来像某种贫民窟。

　　两人下了车，跟着陆文卿往坡下走，来到坡顶一座看起来比较豪华的铁皮房前。

　　陆文卿敲了下门，说：“李二，是我。”里面应了一声，陆文卿带着他们推门进去。

　　李二是个看起来很俊朗的年轻beta，他一只手是机械的义肢，正在摆弄一块机械。见到陆文卿，他笑到：“陆姐，你带他们来了？戴老大马上过来。这二位哪位是……”他说着满脸兴奋地往陆文卿身后瞟。

　　陆文卿把两人让出来，对辰钧山说：“李二看过你的比赛，他很喜欢你。他是这里反叛组织的二把手。”

　　李二脸一下红了，看起来有点尴尬：“陆姐！别当着我的面说啊！对了，这里大家都不会管通缉令的，你们可以解除伪装，用本来的脸和我们见面。”

　　辰钧山和林秋对视了一眼，掏出口袋里的隐形眼镜控制器，把伪装关了。他其实也有点尴尬，不太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和李二相处。

　　李二看起来异常兴奋，忍不住蹦过来近距离打量：“果然是你们！可恶，本人比全息录播帅太多了。辰，你看起来比比赛里结实多了，alpha就是要有力量感一点才帅气！”

　　他太热情了，辰钧山往林秋旁边挪了一些，说：“啊对对对。”

　　李二继续说：“林指挥看起来也更沉稳了！你们能用本来的脸合影吗？和我合一张影吧！拜托了！”

　　李二看起来没有恶意，辰钧山和林秋不好拒绝，和他一起拍了一张照。

　　李二看着照片满意了，还想趁机再拍第二张，但自拍的光屏一弹起来，画面里除了他们三人，还多了个满脸硬胡子的男人。

　　李二瞬间吓了一跳：“啊！戴老大，你来了！”

　　戴老大刚到门口，“嗯”了一声，淡淡扫了辰钧山和林秋一眼，对陆文卿点头到：“陆姐。”

　　陆文卿忙介绍：“戴老大，这是我们的外援，那届军校生大赛看过吧？帝国皇室全被杀掉，机甲集体失控，联邦和帝国同时团灭的那届。”

　　戴老大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我看过，我知道他们。”

　　李二兴奋到：“那你还那么冷静！帝国的机甲有解决方法了哎！说不定还能多抢几台机甲回来开开，那可是机甲哎！”

　　戴老大淡淡说到：“有什么好兴奋的，黑客技术不过奇巧淫技，不过尔尔。看不到的东西终究是虚妄，又不能杀人。实体的机械造物才是最正统可靠的力量，就算机甲，也是实体的工业产物。”

　　辰钧山被他一席话干沉默了，仔细一想，确实光写代码是没法对真实世界造成影响的，要依托看得见的硬件才行。

　　戴老大继续说：“而且，他不是已经排位掉下来了吗？在灰色星域争权夺利，不好好专研技术，被人追上也是很正常的事。你只是老二，能干得过帝国的第一吗？”

　　辰钧山“嘶”了一声，说：“等等，虽然代码不能直接杀人，但能控制机械杀人啊。”

　　戴老大没和他争辩，只拍了拍李二的肩，说：“看得见的东西才可信。你们非要请他来，我也不反对，反正时间会证明谁对谁错。我见过他们了，职责已经完成，接下来你招待他们。”

　　他说完和陆文卿告了声别，无视辰钧山和林秋，转身离开了。

　　李二有些尴尬，忙向辰钧山解释到：“不好意思啊，戴老大他没恶意。他是老旧派，坚持认为极致的机械造物才是最可靠的，对新鲜的东西接触不多，而且年龄上去了嘛，人总是很固执守成的……”

　　辰钧山点头到：“没关系，退一万步说，你们付钱了。我很有职业操守的，收钱了就不会毁约。”

　　李二松了口气，语气又隐隐兴奋：“可恶，不愧是你，这句话也太帅了，我要记下来！”

　　辰钧山：……

　　不是很懂李二的审美，但尊重。

　　他们才刚来第一天，一路奔波还没来得及休息。李二不再留他们聊天，派了个人开车送他们回去。

　　据李二介绍，这片斜坡上住了一半平民，一半搞反叛的自己人。偶尔帝国军队过来搜查，这里的平民会视情况替他们打掩护。

　　回去的时候，辰钧山才看清，大坑在地面以上的部分是山一样隆起的，太近了看不出高度。不过从星船降落点的高度来计算，这山保守有三百来米高。

　　这座山叫铁心，内部的城市分为好几个城区，之前星船降落的地方是A区。

　　陆文卿在C区安排了房间，车直接将他们送了过去。

　　这地方到处都是铁皮房，他们住的地方稍微好点，房间外是铁皮，中间加了隔音层，内部用木料又铺了一遍。大概十平米的房间，有独立的厕所和卫浴。

　　辰钧山和林秋的房间相邻，奔波一天，两人都累了，各自在房间洗澡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有人来送早餐，辰钧山才被门铃吵醒。

　　早餐是营养剂，他拧开瓶盖喝了，洗了个澡，换好衣服，给林秋发消息：“你醒了吗？要不要去外面逛逛？”

　　林秋回得很快：“醒了。那支营养剂不够喝吗？出去逛逛，顺便买点吃的也不错。”

　　辰钧山看着回复思考了一下，又想起在李家村的时候，林秋总是在非饭点带东西投喂他。似乎林秋在让自己吃饱这件事上有迷之执念，他有点怀疑，自己在林秋的心里的形象是个机智的饭桶。

　　他想了想，回复到：“不是买吃的，因为昨天看到你很好奇的样子，猜你想四处转转，所以约你出去玩。等等啊，我问问李二哪里好玩。”

　　他刚翻出李二的通讯，门铃声突然响了。

　　林秋的消息随着门铃声弹了出来：“不用问，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