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度打量着寒江雪,眼底闪过一丝流光。
“师兄是有什么别样的神通么?”
寒江雪哪里会什么神通,这都是那阵法弄的,时辰一到他不就得回去了?
“我不会呀,只是跑得比较快!”寒江雪不会撒谎,糊弄人的时候眼睛就会向左上方看,表现得十分之可疑!
燕飞度:……
“哦,我还以为是我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师兄,在我与师兄说话时,师兄就又跑了呢。”燕飞度手指轻点石桌,颇有凡间那审问犯人的锦衣卫风范。
寒江雪也学会了尴尬时就轻咳一声:“咳咳,我不是故意要跑的,就是有急事!”
“在那之后,我好似也未曾在桃花落里见过师兄,师兄可是去闭关了?”燕飞度又问。
寒江雪连连点头:心虚得很。
燕飞度冷眼观之:没句真话。
寒江雪难得察觉到燕飞度的情绪有些不对,连忙岔开话题,问了他刚才一直想问的话。
“师弟,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自从他们再见,燕飞度虽然站在人群中,嘴角也带着笑,但眼神却有些寂寥。
寒江雪是知道的,如果燕飞度想要表现得开朗热情,他的话也能很多。
可这一路上燕飞度都不说话,像是一直在想事情。
“我没有不高兴。”
燕飞度收拾着桌上的药罐,等东西都规整在一块托盘上时,燕飞度又抬头看了一眼寒江雪。
这位李四师兄实在奇怪,他“其貌不扬”,给人的感觉就像空气,一瞬就会错眼,不知这人去了哪里。
可相对的,燕飞度还记得这位师兄给他吃豆腐脑,带他踢球的样子。
小兔师兄的特点……就是让人觉得无害。
燕飞度缓缓张口:“师兄想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我其实不是不高兴,只是有些疑惑。我这次下山,与师兄们一起路过了一个村庄。”
燕飞度他们在路边的茶摊暂时休憩,师兄们出门都是自带便当的,燕飞度手里也被塞了一个。
没办法,他们吃惯了胖师傅做的饭,有条件还是带一个。
就在他们吃东西时,就听茶摊上有人说起前方三百里,靠水的一个村庄,听说近日闹鬼得厉害。
因为闹鬼,他们这些游商就不能走那条村道,实在困扰得很。
听到闹鬼,师兄们就坐不住了。
迅速地扒了饭,这就一擦嘴上前问路。
得知这些人是桃花落的弟子,路人都一副安心的模样,只要除了鬼,这样以后往来就不必担惊受怕啦。
三百里的路对于修士来说并不算太远。
他们中午御剑出发,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那水边小村。
村子里显然已经没人了,这些修士落地也没人出来围观。
整个村子都十分安静,只有风吹着门窗时发出的轻响。
但也并不是真的没人。
燕飞度看向右手边第三间房子,上前一步用剑柄顶开了门,就见一名瘦削佝偻的老者坐在竹椅上,正在看火。
“尊驾是?”
老人家茫然地看着这些年轻人,像是受到了惊吓,粗糙的手指紧紧抓着木柴,像是随时会给这些闯入者一棍子。
“老人家,”一位师兄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我们是桃花落的修士,听得坊间传闻,此处闹鬼,特来看看。”
那老人家听到“桃花落”三字,先是一愣,随后摇头道:“这里哪里有鬼哟,不过是年轻人都出去了,不肯留在老家,村子自然荒废了,瞧着荒凉,就有人说闹鬼吧。”
燕飞度面带微笑,看着这老人家满口胡言。
不,不是什么老人家,火光映照下,这老人肤色苍白无血色,脚下无影,说话间隐见獠牙,已是一只可白日出没人间的鬼。
但这鬼现下却装得和人一般,会害怕,会躲藏,简直像是入了戏。
地上隐有阴影如蛇般蜿蜒爬行,若是缠到人身上,想来会被吸去精气,或是迷惑神智。
燕飞度懒得搭理这鬼怪表演,当即就要对那鬼动手,可是却被师兄握住了手腕。
“哎呀,飞度师弟,鬼这种东西,不消解前因,如何能引到泰山府君面前呢?徐徐图之,徐徐图之。”
燕飞度不说话,像是接受了安排,心里想的却是……“引到泰山府君面前”?
他并没有想渡鬼的善心,只想一击将其驱散。
“老人家,看您独自一个在此孤单冷清,不如与我们一同到外边去吧。”
一名师兄十分热情的就要上手去拉鬼。
然而这话一出,就动摇了这鬼,它要在此自然是有原因的,绝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化鬼之地。
老鬼连连摆手,一下便化成了一片黑影,缩到了衣柜里。
“不可不可!老朽要在这里等那春日的花开,若拿不到那山顶的花枝,我是不会走的!”
鬼音凄厉哭嚎,听得人耳膜刺痛。
师兄们当即决定去那山顶给这鬼取花枝来。
门外,燕飞度再次出言阻拦。
“师兄,那鬼身上虽然不曾带着血气,但鬼怪行事皆有定律,这世间没有行善的鬼会逗留人间不肯离去的。那山顶定然有异。”
师兄们笑嘻嘻地上前拍拍燕飞度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们知道,所以这里就交给你了。若是我们一炷香内没回来,你就对那鬼动手吧。”
师兄们离去了,燕飞度仍是不解。
既然如此,那一开始把这鬼击散又有何不可?
山顶上有什么,也一并除去不就好了?
燕飞度侧头望去,那老头鬼见人走了,又偷偷摸摸出来,对着那炉灶看火。
火苗扑闪,像是一朵花绽放的瞬间。
一炷香后,师兄们还是回来了。
他们脸上还挂着笑,其中一个受了伤,半身染血,手中却拿着一枝花。
“老人家!这是你要的花是不是?拿着就走吧!”
师兄笑着将花送过去,那鬼呆呆地看着那支花,伸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指尖触碰花枝的一瞬,便化为了地上的一捧灰。
这炉灶里的火也熄了,整个村子亦显出真容来,屋顶破洞,墙面破损,地上荒草丛生,这里早已不能住人了。
“山顶上有什么?”
燕飞度看着那名受伤的师兄,他身上还滴滴答答流着血。
“嗐,我们原以为等在那的也是只鬼,没想到是只将要化形的槐花妖邪。听那妖邪说,这村中老幼都被它吃了,唯有这老人家死了化鬼,不肯离去。若有人路过,这老人家就会百般阻挠,逼迫路人绕道。既已化鬼,自然不会像人一样知道下手轻重,伤了人,这传闻就更凶。只是今日我们来了,说了身份,它便知道可以托付。”
“它让我们上山,不是为了害死我们,而是为了看到仇敌死去呀。”
故而在接过那花枝时,当下便心愿了结消散了。
只是到了地府,泰山府君面前,它仍要受罚。
鬼怪滞留人间,不管为了什么理由,都违反了天地规律。
师兄让燕飞度写了符文,在那灰上烧了,以此向泰山府君陈情。
【那鬼虽然久留人间不走,实有冤屈,还望府君法外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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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师兄受伤,他们就先行回了桃花落。
燕飞度一路上默不作声,虽然这事已了,他却知道,自己与桃花落众人的不同。
桃花落,听道山。
白老祖正在静室里与一只云雀下棋,听得弟子们回报历练之事后,就笑呵呵地摆手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燕飞度却留在原地。
“哦,省得我让你留下了。”白斩风招手让燕飞度过来与他下棋。
白斩风喜欢和燕飞度下棋,是因为燕飞度会让他。
燕飞度一边下棋一边与白老祖说:“我许是因为心中郁火,看什么都想到最坏,这般行事怕是不好。我今天做错了。”
白斩风盯着棋盘,虽在听弟子诉说烦恼,但只想偷摸把一颗棋子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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