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肃岚当即要解腰带:“六块,一块不少!你这只兔兔要变成肌肉兔,那可有点惊悚!”
小兔子哇了一声,正要关上,但赵肃岚的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按住了。
“桃花落的掌门这是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公然耍流氓么?”
燕飞度冷着脸,看起来像是随时要把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扔到云舟下边去!
“是你家小兔子想要锻炼腹肌,问我有没有腹肌的嘛!我这么随和,当然给他看看啦!”赵肃岚解释道。
“我倒不知道‘随和’还有这么个用法。”
燕飞度抬手挡住寒江雪的视线,对寒江雪说道。
“想看腹肌,我也有啊。”
寒江雪现在可以大大方方看掌门的腹肌,却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大方地看燕飞度的腹肌!
眼见燕飞度松了松领口,像是要解衣的样子,寒江雪立马捂着脸啾咪叫着往船舱跑去!
“仙人不知羞!”
燕飞度:……
赵肃岚哈哈大笑:“小兔子说你不知羞啊!哈哈哈——”
燕飞度下了个界阵,赵肃岚的声音消失了,世界清静了。
随后燕飞度看着那个小门上再次出现的小洞,又抬手揉了揉额角。
兔兔的心,真难猜啊。
-
云舟的速度自然很快,一夜过去,天将黎明时,云舟已经驶入了桃花落。
听道山上,赵肃岚先回了静室,随后燕飞度就抱着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兔子往小院走去。
只是在路上,燕飞度居然见着了曲怀远。
“老师要下山?”
燕飞度看着曲怀远的方向,像是要出去。
“他接你回来了?不错,我出趟远门。”
曲怀远看了一眼在燕飞度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兔子,不由笑了起来。
还真是无忧无虑哦。
“老师近日去过黄泉……是要寻谁的转世不成?”
因为那小黑盒上的黄泉气息,燕飞度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恐怕就是那位寒江雪说过的“春秋师兄”。
“他是什么都跟你说了么?不怕挨雷劈啊?”曲怀远啧了一声。
燕飞度摇头:“我猜的,老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做了什么,我还是一无所知。”
曲怀远的视线落在燕飞度袖中,随后又拄着拐往下走去。
“你小子赶上了好时候啊。”
曲怀远在过去与年轻的燕飞度说过这句话,如今他再与现在的燕飞度说这句话。
夜路之上,红衣仙尊因为曲怀远的话正自沉思,怀里的小兔嘟囔了几句,伸着小爪,又翻了个身。
隐约听起来,像是又在说“不知羞”。
“我要真不知羞,还不知道最后是谁羞。”
燕飞度中断了思绪,伸手轻点小兔子的鼻头,见他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担心他着凉,就大步往院中走去。
待回到了久违的小院,燕飞度看着四周,发现这院子仍是非常干净。
住在这里的小兔子十分爱惜这座院子,不只在庭院除草,还会自己找浆水来刷墙。
地板擦洗得很干净,屋内自然也是一样。
乍眼看去,就跟簇新的一样。
等燕飞度进了卧室要换衣裳,就要把寒江雪先放到床上睡,绕过屏风就见到了传闻中的仙人二号与仙人三号。
那被寒江雪贴了简易五官,瞧着有些滑稽的人形燕飞度靠在床头,在它的膝上,还放着两只小兔。
一只是黑色的大一些的兔子,而另一只浅棕色的小兔子则正好塞在黑兔兔的怀里。
燕飞度弯起唇角,替寒江雪脱了珍珠般大的小布鞋,再脱了外褂,将小兔子放在被褥里。
大约是知道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小兔子在软软的被子上翻了个身,小爪下意识抓着燕飞度二号的衣服,就全身放松地沉沉睡去了。
而燕飞度取了新衣,自去沐浴了一番。
待回到卧房时,他便打开了那个小黑盒。
咒法已解,不大困难。
盒子里飘着一点纯白的光,燕飞度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危险之处,便试探着伸手触碰,那光点便如雪般融在了燕飞度的手中。
燕飞度眼前一黑,随后识海之中就渐渐浮起了一座朱红色的长桥。
这里像是他曾经去过的黄泉。
曲怀远出现在长桥上,他正低头与掌心的一团白光说话。
“我是土地,能促五谷丰登,保一方风调雨顺,太平安康,也能向上边汇报人间的功德功绩,这个事还是第一次做……”
“若不是你证得仁剑,天道留你一线生机,我才能将他的东西暂时置放在你的神魂里,不然这东西又不是死物,我还真带不回现世。”
曲怀远抬起头,竟像是能与燕飞度的视线对上。
“所以说,你小子赶上了好时候。接下来你要看到的,只是一些过去的记忆,这些记忆与你后边漫长的孤寂相比,也许不值一提,也许会让你觉得物有所值。但不管怎么样,你做到了以前开口说过的事,我也佩服。”
随后曲怀远指尖在那光团上轻轻一点,燕飞度眼前一黑,便落入了另一个世界。
年少时的燕飞度,时间总是紧迫。
桃花落的师兄们虽然爱开玩笑,但遇到认真的孩子,也知道不去打扰。
少年燕飞度的日子很枯燥,修炼,学习,用行气替代睡眠。
他自有目标,虽然也会为艳美的桃花驻足,但也只是看一眼。
在这有序却无趣的日子里,燕飞度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一直偷偷摸摸跟着他的师兄。
在那个年少的燕飞度眼中,寒江雪是从天而降的朋友,伙伴,不必开口说话也能互相了解的知己。
是会在黑暗中,举着桃花枝带他走出迷雾的小兔师兄。
也是那让他无法开口挽留,只能寄希望于缥缈未来的师兄。
燕飞度再次睁眼时,竟有泪滴落在他的手上。
在寒江雪离去的这些年,燕飞度照样十分忙碌。
他忙着长大,变强,学习更多术法阵法,远去外界,学习那些不存于凡间的上古文字,只为了做出更精妙的阵法。
他想要知道世间所有的规则,知道世间所有的道理,若是所有事物都有迹可循,他为何不能掌握?
至于学会这些是为了消除天外云海,还是单纯是自己的喜好,燕飞度一直没有进行区分。
他只知道自己要学,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能做出一个让他自行解惑的阵法来。
燕飞度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睡眠的,偶尔灵力耗尽休憩片刻,醒来时他总是侧睡,身前留出一块地方,一手圈着那处,像是在保护什么的姿态。
过去燕飞度没有深究,或是有什么让他不要深究。
如今看来,这个睡姿正是与小兔师兄共度了五十年后自然保留的。
太愚蠢了。
少年燕飞度将未来寄托在自己的情感上,全然没有想过以后他是否会有更重视的事物。
太愚蠢了。
少年燕飞度独自度过漫漫光阴,追寻着他自己也不知晓的事物。
太……好了。
燕飞度终于等到了他一直在追寻的珍宝。
对于曲怀远来说,这也许只是燕飞度数十年的回忆。
但对燕飞度来说,这是他无解人生中的唯一解答。
燕飞度回想着“再见”寒江雪的那一天。
除了在屠罗山时的惊鸿一瞥,如火燃心。
还有在霜天晓角的那一天。
霜天晓角总是下雪,那是因为燕飞度喜欢。
他喜欢素净而无人烟的地方,这让他心静,也便于思考。
身上的伤还在剧痛,那痛楚如同被一把锤子反复捶打碎融着内脏,旁人受了半点就要痛不欲生。
但这点痛楚却让燕飞度更清醒。
天外云海已经迫不及待派人下来了,知道燕飞度还活着,还有着这样的名望实力,真是恨不得他当即就死。
可惜,要死的是他们。
在燕飞度想着一些可怖之事时,他听到了一点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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