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卧室,唐都惊讶地发现辰宵居然还没离开,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只不过身上多了一条薄毯——这是昨天唐都给他从柜子里拿的。
“早。”辰宵心平气和朝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唐都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人又干什么坏事了?
“……早。”他警惕地回答。
“不要随便揣测我,”辰宵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唐都大吃一惊,深切怀疑今天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 你还真的准备好当妈了啊。”
他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又想起刚才唐都关门时轻手轻脚的动作, 莫名觉得气闷, 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明明就是个刚见面的小鬼头,这个男人难道是见谁都这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吗?
唐都却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
辰宵要是那天不阴阳怪气了,那才是真出大事了。
辰宵:“…………”
他的脑门蹦起两道欢快的青筋:“有病!”
红发少年随手把游戏机丢到一边,掀开毯子就要离开,唐都一边刷牙一边问了一句:“不留下来吃早饭吗?”
“不吃了!”
辰宵冷着脸打开房门,却正好和拎着礼盒站在门口的唐觉撞了个正着。
“打扰了……你怎么在这里!?”
唐觉正准备按门铃,抬头就看到了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顿时表情不太好看。
“这是我要问的问题,”本打算离开的辰宵却抱臂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今天好像不是补课的时间吧?还有你手里拎的那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唐觉下意识回了一句,随即皱眉问道:“唐先生呢?”
“在这儿。 ” 唐都擦着脸从屋内探出头来,看到唐觉时他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今天是周末,怎么过来了?”
“兄长让我把这个给您,作为解决神秘的答谢。”
唐觉越过辰宵,把礼盒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唐都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忘记的事情,不过似乎也没什么要紧,唐海尘肯定一直在关注着这次的事件进程,这不一大早就让唐觉上门来了吗。
“你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吗?”他问道。
唐觉摇头。
“那就跟我一起去个地方吧,”唐都笑着说,“正好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不等唐觉说话,辰宵就不甘示弱地开口道:“这次神秘事件里他一点儿用场都没派上,为什么要给他礼物?”
唐都勾唇问道:“你不是要走吗?”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当然可以,”唐都早就对这位的口是心非有了一定的了解,说实话未来的辰宵还要更加坦率一些,哪像现在的红发少年一样别扭,“其实我也想过要给你准备一件礼物,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东西。”
“毕竟能解决这次神秘事件,还要多亏了你。”
辰宵一下子就被安抚了下来。
“我不挑的。”他挑衅地看了唐觉一眼,忽然收起了满身尖刺,笑容意味深长。
昨晚的事情唐觉肯定不知道,这是独属于他和唐都之间的秘密。
辰宵直接忽略了应天当时也在场,反正以平日里黑发青年沉默寡言的性子,就算唐觉问他,他肯定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唐觉莫名其妙地瞪了回去,但他确实对唐都的话很是在意:“昨天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辰宵也有参与?”
今早唐海尘打电话让他带着礼盒去拜访唐都的时候,唐觉只知道似乎唐都帮他解决了一个关于神秘的麻烦,但是辰宵这家伙又是怎么搅合进来的?
辰宵:“不告诉你。”
唐都把早餐准备好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两个少年又杠了起来,他和应天交换了一个眼神,应天放下喝了一半的牛奶杯,唇上还带着一圈奶渍,面无表情地把唐觉和辰宵用武力值强硬地压在了身边。
“好好吃饭。”
唐都:“噗。”
他强忍着笑意,转身去叫那月起床。
唐觉看着他打开卧室的房门,难得没有跟辰宵继续呛声,而是盯着床上鼓起的被子,蹙眉问他:“那是谁?”
居然能睡在唐先生的床上?
辰宵随意地咬了一口夹心面包,因为唐都禁止他吃太多甜的,所以早上没有小蛋糕供应,只能勉强尝试一下这个了。
“不知道,别问我。”他冷漠道,“一个会咬人的泪包小狗而已。”
唐觉:“…………”
你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站在床边的唐都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吸引了家中所有人的注意力,他轻轻推了推似乎是在做噩梦的少年:“那月?醒醒,该起来了。”
“唔……”
白发少年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明明唐都起床时还睡得好好的,这会儿脸色苍白的却像是刚经历了大病一场似的。
“那月?”
唐都又唤了他一遍,陷入梦魇中的那月突然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还好吗?”唐都递给他一张纸,“要不先去洗澡吧,感觉你出了一身汗。”
那月那双异色的瞳孔仍有些涣散,似乎还没从噩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但当唐都微微担忧的面容进入他的视野中时,他却一下子抱住了唐都的腰,把脸埋在了男人的怀里,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
“咔啦——”
辰宵吞咽的动作一顿,他好不容易才把卡在嗓子眼的面包吞下去,压低声音问唐觉:“喂,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唐觉把视线从应天手中的杯子里移开,目不斜视道:
“没有。”
突然被那月抱住的唐都也惊讶了一瞬,他用手揉了揉怀中毛绒绒的白毛,说真的手感不错:“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梦。”半晌,那月才闷闷地说道,“关于你的。”
唐都问道:“什么内容?”
但那月却只是摇头,不肯说。
是预知梦吗?
唐都想着,但并没有逼那月一定要说出来的意思,只是道:“那先起床洗漱吧,再不吃饭就凉了。”
那月抬起头,他虽然眼中闪烁着泪光,但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奇异的冷漠:
“你不想知道吗?”
他曾经也遇到过一些大人,每当他告诉他们关于未来的事情时,那些人要么以为他是在说玩笑话,要么就是因为听到了不好的预言而勃然大怒,甚至还有一个人当场就翻脸要抽他耳光,如果不是拉尼娜拉着他朝对方道歉,估计以对方的力度,他的半边脸都会肿起来了。
“果然是不懂礼数的没落贵族”、“混杂的血统比普通人还要讨厌”、“杂种”……诸如此类的称呼,因为他的异瞳,那月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说过多少次了。
他讨厌自己的眼睛,也讨厌自己的贵族身份,更讨厌自己能看到未来的能力和拉尼娜身为占星师的身份。
“没有人不想知道的吧,”他轻声道,还故意朝唐都扬起一抹笑脸,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孩子,“你会经历什么不幸和幸运的事情,会遇到怎样的人,现在身边的这位究竟能不能一起走到最后……无论是财富还是姻缘,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唐都和他对视了几秒。
他伸出手,使劲儿扯了扯这个朝自己摇尾巴的狡诈小狐狸的脸颊。
“我认识一个人,”唐都慢悠悠地说,“他跟你一样,也有一双异色的眼睛,和预言的天赋,而且他还非常聪明,能够把许多人骗的团团转,干坏事的天赋一流,甚至还炸了一座军火.库把自己折腾进了重症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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