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深说:“待会结束审讯,我再去咨询处问问。”
“那我就先走了。”曾程说完, 贼心不死, “对了, 你是不是还没带小时丞去过超市?”
“……”周廷深一脚踹他, “滚!”
“嘿嘿嘿……”曾程边跑边笑,“等着吧, 我们一定会瞄准机会的!”
周廷深怀疑自己哪天要是患上了偏头痛,他这帮队友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
“笃笃——”
周廷深敲响了审讯室的门, 里面的人说:“请进。”
周廷深便推开门,带着时丞进去。
他们夜夜都在恩爱, 互相沾染了彼此的信息素,对于他们而言是甜蜜罐头的味道, 对于相同属性的外人而言却带着极强的警告意味, 激得同为Alpha的姚错和何万兴浑身鸡皮疙瘩狂起。
何万兴欲骂周廷深不知节制, 又碍于时丞的安静内敛,不得不去开窗通风,才忍下了想要远离时丞的想法。
何万兴道:“想必小周都跟你说过了,为了幸存者的安危,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有关邪神的内容,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
时丞道:“我会配合的。”
姚错接了杯茶,放在时丞的面前,“这次不是正规的调查,你可以放松一点,喝点茶,就当是聊聊天。”
时丞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他心有防备,并不有利于开展调查,姚错看向了周廷深。
周廷深会意,端起茶杯递到时丞嘴边,“这是上好的凤井茶,你尝尝好不好喝,喜欢的话,哥哥就多买些放在我们家里。”
时丞喜欢周廷深说「我们家」,他就着周廷深的手喝了一口,微微皱眉,“有点涩,哥哥,它苦苦的。”
周廷深不像时丞是第一次品茶,他喝了一口,觉得还好,“不喜欢?”
“不喜欢。”时丞咂了咂嘴,“我们家里不要苦苦的,要甜甜的东西。”
“好,哥哥待会就带你去买甜甜的东西。”周廷深笑着放下茶杯,“那要不要喝水?”
时丞说:“要的。”
姚错又去倒了一杯水来,时丞依旧没动,直到周廷深说可以喝,他才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一个好的开头,全靠周廷深的协助。
姚错问时丞:“关于邪神,你了解的内容有多少?”
时丞没有多少的概念,“我也不知道。”
无法明确罗列出来,就需要他们逐步询问了。
好在姚错并不是全无准备,“那么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实验体?”
时丞说:“有。”
姚错又问:“你见过吗?”
时丞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有?”
“我能感应到他们的异能。”
“都是些什么级别的异能者?”
“很多,各个级别都有。”
“他们散发异能的目的是什么?”
“求救。”
姚错一顿,“求救?”
“所有人都在求救,可是没有人来救我们。”时丞说,“我们只能靠自己。”
姚错问道:“那么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实验体逃离出来?”
时丞说:“我不知道。”
姚错又问:“你是在丧尸病毒爆发之前,还是之后逃离的邪神?”
时丞想起当初一跃而下时看见的尸潮,“之后。”
“那为什么这两年的诸神榜里还有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
姚错:“……”
时丞的配合并不积极,仅仅是回答了问题,而没有进行解答,他们需要的是更加具体的答案。
姚错就转换了一种询问方式,“你能叫出名字的邪神成员都有哪些?”
“阿七……”时丞怕周廷深的醋坛子打翻,没敢再叫他哥哥,“桑怀、陈运、宿奇、「九」。”
这跟周廷深所说的相差无几,没有任何新的内容,再继续下去不过是在浪费这次的谈话机会。
姚错单刀直入道:“编号四十八呢?”
时丞顿了下。
“你认识他?”姚错看到了希望,“他的本名叫什么?长什么样?又有什么特征?”
“我只认识他的徽章。”时丞说,“他有时候会来我的房间,跟其他人一样戴着面罩,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姚错追问:“来干什么?”
时丞用力扣了下手指,“做实验。”
姚错一怔。
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何万兴接着道:“奇哥呢?”
时丞下意识靠近周廷深,周廷深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肩膀,“没事,哥哥在这呢。”
何万兴道:“他在实验室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时丞闻着周廷深身上的信息素,渐渐安下了心,“他负责……主刀有关我的所有实验。”
这样的关系就非常紧密了。
何万兴继续道:“他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过什么?”
“有。”时丞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有些走神,“很多的实验数据。”
何万兴道:“除了实验数据之外,他还说过什么?”
“除了实验数据之外……”时丞艰难地回忆着,“他还说过,我的编号是陆拾,我没有家了……但从今天开始,我有了新家……”
这都是些惯用的洗脑词,何万兴并没有等待时丞全部想起,“他有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身份?”
时丞的思绪被打乱,茫然道:“自己的身份?”
何万兴说:“比如奇哥的全名是什么?他住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奇哥的全名……”时丞喃喃着,抬起头来,“他的全名是……”
他的话一停,似有所感地看向窗外,霎时僵硬当场!
纯白正死死地凝视着他!
面罩狰狞地扭曲着,仿佛在无声地鼓励他:说吧,全都说出来,我在看着你呢。
时丞顿时毛骨悚然,浑身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像是犯了病的患者,颤抖得根本止不住。
几人几乎是同时跟随时丞的视线看向窗口,就连只飞鸟也没有看见,更别提人了,然而时丞的表现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何万兴和姚错立刻冲了出去,周廷深抚上时丞的脸,“小丞,你怎么了?告诉哥哥,你看到什么了?”
时丞摇头,嘴唇咬得溢血,喉咙里不停发出倒气声,像是恐惧到了极点,无数的实验数据在他脑海里反复响起,吵得他头疼欲裂。
周廷深急道:“乖,别咬自己,听话,小丞……”
然而不管周廷深怎么安慰,都唤不回时丞的理智,鲜血越流越多,周廷深不得不放弃劝说,拉下衣领一口咬下他的腺体,强逼着他放松下来。
“没事了,小丞,乖啊,没事了,窗外什么都没有了。”周廷深小心地拨出他嘴里血肉模糊的唇瓣,还在愈合的伤痕足有半厘米深,看得他心里揪着疼。
时丞双目无光,剧烈喘息着,“哥……哥……”
周廷深抱紧了他,“哥哥在这,别怕,小丞,哥哥在这,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时丞无力地靠在周廷深的肩上,缓和着、平息着。
何万兴和姚错很快回来,气喘吁吁地朝周廷深摇了摇头。
他们把楼上楼下都转了一圈,连个人影也没有见到。
在时丞表现出异常之前,他们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何万兴急得去拉时丞,“你到底看到……”
“别碰我!!”时丞突然尖叫,异能抑制手环「喀」的碎成数段,散落了一地。
何万兴惊诧不已,脚步刚动,脸颊就传来了刀割般的刺痛,他站在原地,滚动眼珠看向一旁,顿时震惊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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