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澈点头:“带了两坛过来,一路都包着,若散了酒香味道就不对了。”
“我也很久没喝了,”风恪也嘴馋,闻了一下,说,“还得是托你的福,要不仇澈哪会不嫌麻烦带酒来?”
明烛拿了一套酒杯上来。
连慎微:“雪山白露、醉春浓。”
“经久不衰的两种酒了,一春一冬,一柔一刚,搭配起来刚好。”
他思索片刻,说了几种府里现在有的点心,叫天南去拿。
风恪:“说起酒,他倒是精神了。”
“上次在金陵,他身体不好没喝到,京城路远,这次我给他带了两坛。”
酒杯分好,合景合意的点心放在中间,月光清冷,晚风微凉。
“这些年第一次聚齐,我先饮一杯,聊表歉意,”连慎微抬手就想给自己倒酒,风恪啪的一声筷子敲在他的手背上。
“放下!”
连慎微:“……”
仇澈疑惑:“怎么了?他身体还没好?”
大好的相聚日子,风恪也不愿意扫兴,喝点就喝点,但他看连慎微那意思,分明还是想多喝,合着那次发烧就忘了?四舍五入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就不多想想。
“他退烧不久,现在能碰酒,但不能多喝,”风恪瞥了眼连慎微,“这酒坛子你今晚别碰,我给你倒酒。”
连慎微沉默:“……行。”
能喝就行,总比上次仇澈用一根筷子蘸了点酒让他舔舔尝味道好。
然后他就看着风恪拿着酒坛,很吝啬的在他酒杯上面滴、滴、滴……在原本就不大的酒杯里,滴了小半杯。
“省着点喝,喝完有三次续上的机会,不少了吧?”
连慎微无言,小抿了一点。
熟悉的酒香瞬间弥漫在唇齿之间,和其他的酒不一样,凤凰台的酒就算是喝醉,第二日也不会头痛。每一种酒都有独特的风味。
他先前在金陵的时候,身上的钱大部分都花在凤凰台了。搁在十年前,如果有人对他说‘省着点喝’,他会用苍山剑把那人撵出去。
时移世易啊。
连慎微叹气,放下酒杯:“憋屈。”
风恪:“那就憋着。”
仇澈颔首:“赞同。”
连慎微:“……”
天南悄悄把明烛拉远,小声道:“主子今天很开心。”
这些年让主子吃瘪的人只有风先生一个,现在倒好,又来一个,不过他感觉出来主子很放松。
连神态都很愉悦。
那种损来损去、自然无比的交流方式,是很多年的挚友吧。
明烛点头。
和那天在悬崖看见的还不一样。
主子现在……很有活气。
这两小坛酒品的十分尽兴,风吹得惊鸟铃微响,连慎微被管着,喝的很少很少,看了那惊鸟铃一会,然后笑了,问:“想听曲子吗?”
风恪和仇澈双双赞同。
连慎微就去取来了自己的洞箫。
依旧是上次吹的无名曲,只是这次友人与美酒作陪,即便今日不是满月,也没有一点缺憾了。
作者有话说:
是甜口的,温馨舒缓一章,给大家放松放松~
Q版小剧场:
仇澈面无表情拿出酒:●—●
连慎微:猫眼一亮jpg.猫猫飞扑jpg.猫猫张嘴jpg.
风恪快准稳:筷子啪!(拿走酒jpg.)
连慎微:……缩回爪爪gif
——
第110章
仇澈在府里歇下了。
风恪后半夜进了连慎微的房间, 推开门一看,果然人还没睡。
连慎微也不意外他进来,“来了?”
“仇澈怎么会突然来找你?还有什么信, 我可不相信他只是单纯的找你聊聊天,不然找他的性子,也不会留在这里过夜。”
风恪非常了解他这两位朋友:“你老实说, 他到底来干什么的?”
连慎微拿着一根筷子,戳了下笼子里的凶鸟,然后眼睁睁看着它被戳倒在地,骂骂咧咧的叫着。
“约战。”他说。
风恪:“?”
他睁大眼:“约战?不是, 他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 你自己还不知道啊?”
“就算你不想告诉他你用不了内力,也找个理由糊弄过去行不行?”
他盯着连慎微的神色看了一会, 眯了眯眼:“你不会真的打算和他打吧?”
连慎微:“没想好。”
“这是十年前定下的一次约战, 从心里来讲, 我不愿意负约。只是代价有点大……”
这次约战不是必须,只是为了少一点曾经的遗憾。
风恪凉凉道:“你要是真去了,别怪我告诉他你的身体状况,到时候你求他他都不会跟你比的。”
连慎微知道他会这么说, 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说考虑一下。”
风恪:“现在应璟决也登基了, 你什么时候跟我走?”
“当初说好了的,他一登基,你就跟我回金陵, 然后去风家好好养病。前两天你自己也说累, 怎么现在都还不收拾东西?”
他不想叫连慎微再接触哪怕一点关于朝堂上乱七八糟的事了, 连慎微身体垮了之后, 现在根本就不适合再像之前那样消耗精力。
还好连慎微不知道边疆出事了, 不然依照他的性格,说什么也不会走。
连慎微沉默:“再晚些时候吧。”
他很想那应璟决前面路上所有的阻碍全都除去,但也明白,应璟决现在年轻,性子有时候会沉稳不下来,很需要些阻碍去磨炼。
那已经不是小时候问他字怎么读的小孩了。
风恪:“具体什么时候。”
连慎微:“两……”个月。
风恪快速:“好,两天。”
他说完就快速走到门边,一点不给连慎微反驳的机会:“你说的,后天就走。”
连慎微:“……”
等房间内安静下来,他从哭笑不得的状态中回神,仔细想了想风恪刚才的神色,蹙了下眉。
风恪平时没这么急切过。
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
“摄政王这两日还是没上朝。”
薛公公,也就是之前的小志子,一甩拂尘,道:“陛下,边疆出事时候,您都没好好休息,熬坏身子怎么办呢。”
应璟决:“他是等着朕去请他。”
他捏了捏眉心,往后一靠。
宁封的腿,就算强行排到战场上去,估计也镇不住边疆的兵,反而会因为主将受伤,而引起军心动摇。
他暂时点了两个朝中的武将去边疆顶上一阵。边疆失了一城,好在暂时稳固,只是受苦的还是大盛朝的将士和边疆的百姓……
外患当前,朝堂居然还能吵得起来。
朝中有不少大臣叫他按照自己之前所说的,去摄政王府看望连慎微。他那日就只是说一说。
在朝中的臣子眼里,这怕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和连慎微的交锋。如果是他去看了,这次交锋就落入了下乘。
应璟决没有时间睡觉,也不太想睡。
他疲惫到极点睡觉的时候,总会做噩梦。
梦境似乎都是同一个,他只记得做梦的时候那种恐惧的感觉,但是醒来的时候,脑中关于梦境的画面却消失无影踪。
就像他那次在忠义侯府做噩梦时的感觉一样。
小志子犹豫片刻,道:“陛下,那次您看见摄政王从先帝处出来,可是先帝身上没有剑伤。”
应璟决脸色冷了下来。
“朕说过,不许提这件事。”
小志子打了自己一下嘴,“奴才有罪。”
应璟决:“下去吧。”
-
翌日。
那只鸟在连慎微房间里待了一晚上,变得更加病歪歪,眼见着进气多出气少,他提着笼子打算把这只鸟扔给风恪,让他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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