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啊啊”叫着,见从玉衡这讨不到便宜,滚着要跑,身后一声兽吼,“噗嗞”爆响,铃兰下肢被踏尽碎,肉泥猩狞,腥臭难闻。
祸斗天性暴虐,近万年来都被禁令不准杀生,此时踏断铃兰四肢,兴奋得鼻腔喷火,烧的铃兰秃头焦耳,血肉模糊。
如此惨状,像有旧怨,公报私仇。
末了,祸斗一脚要踩在铃兰心口,玉衡道:“等等。”
祸斗抬头:“神君?”
玉衡低头,问:“北凉这遭,猰貐的尸体,是谁帮了你一把?”
铃兰面色狰狞惊骇,玉衡知道了,他己猜得十之八九。
铃兰吐出口血,道:“……是承华,是他叫我这样……是他……饶命……”
“饶命啊……”
笼下阴影之中,玉衡表情叫人看不清楚:“承华若想叫渊儿死,他活不到今日…… ”
祸斗的利爪,刮过铃兰下身,掉出来个肉块,铃兰眼睛瞪得几欲脱出眼眶,侧头昏了过去。
殿下寂然,玉衡抬袖,擦干净面上血污,直了身子,这才抬头,对祸斗道:“今日多谢。”
祸斗鼻孔嗤出两团火气,道:“时隔百年,我本以为神君已忘,今日能为神君解难,是我荣幸。”
玉衡苦笑两声,他如今在这巴掌大的笼牢之中,一声神君,叫的他颜面无存。
这等神兽,当日肯告诉他召唤令,今日肯听他使唤,大抵,是认错了人。
祸斗道:“神君,可要我帮你出来?”
玉衡看了眼笼匣,沉默片刻,道:“不必了,你走吧。”
祸斗道:“仙君不走,怕有大祸。”
玉衡摇头道:“不了。”
祸斗头顶窜出道火苗,怒道:“我怕他天界庸兵?”
“并无此意。”
玉衡扶上笼木,道:“此笼乃梧桐神木若制,若非顶级神武,不可磨琢。灵不能断,火引不焦,你破不开的。”
祸斗一试,果真如此。
伏拜两次,没了身形。
祸斗走后,玉衡盯着手上鲜血,呆坐片刻。
半晌,玉衡才从腰间扯了鞶带,横过铃兰后颈,捆于笼木边。
天色尚早,玉衡倒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不知多久,铃兰转醒,睁眼看到玉衡,张口惨叫。
玉衡也不拦他,待铃兰叫的再无气力,知道无论如何这点声响也传不到一院之隔的殿口,才没了声响。
玉衡坐的端正,道:“叫够了么?叫够了,便来说说,为何要对个孩子下手。”
铃兰:“……”
玉衡唇角微弯,笑道:“没关系,还有时间,我有法子叫你慢慢说。”
……
那日,红菱戳了戳殷渊的脑袋:“小小年纪,总皱个眉头做什么?”
殷渊道:“爹爹身子不好。”
红菱笑道:“说有什么用处,不如想些办法叫他好起来……”
“少主殿中有什么神丹灵药,不妨都带过来……”
殷渊坐着想了一会儿,倏然眼神发亮。
夜里,殷渊去敲了铃兰房门。
“你可否将灵丹还与爹爹?”
铃兰:“……”
渊儿道:“可以么?”
铃兰慢慢弯起眼睛,柔声笑道:“好啊,渊儿,你随我进来,我将灵丹还他……”
殷渊笑起来:“谢谢。”
……
承华踏进凌云殿时,罕见的眉心一跳。
铃兰死了,死在玉衡手中。
殿中血淌了满地,他踏进门时,玉衡将铃兰脑袋拧到背后,他听到骨头摩擦咯吱咯吱脆响。
铃兰眼睛睁着,双目暴出,化为他本来的长相,他的四肢,已碾碎成泥。承华看着铃兰剖开的腰腹,里头灵丹已不见踪影。
满室恶臭腥甜,承华却毫无表情。他默然而立,几凝成一座雕像。
半晌,承华才道:“你剖了他内丹。”
玉衡摇头:“那本就是我的。”
玉衡在衣裳上蹭干净污血,道:“不过,你今日回来的甚早。”
承华眼神这才从血污中移到玉衡脸上:“早?”
玉衡颈间还有他留下的乌青掐痕,抬手间露出衣裳下斑斑齿痕,囚笼里的困兽,此时大喇喇笑道:“不然,我还能多折磨他一会。”
玉衡在笑,那种笑,如刃般锋艳,如毒般烈辣。
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承华静静看着他,不知喜怒,道:“你可以折磨他一日,我,却可以折磨你一世。”
玉衡脸上颜色慢慢都褪干净,道:“今日,我杀得了他。他日,我未必杀不了你。”
承华道:“好。”
“我等着你。”
男人眼神森然,似是透过玉衡,看见什么其他,他恨之入骨的人。
话罢,承华径直走至笼前,打开笼锁。
第一次,玉衡瞧见承华如此阴戾。
他一脚踹开了笼门。
第139章 四人
手伸进来时,玉衡正抓着笼木,忽而脖颈一紧,骨头“喀喀”闷响,承华掐着他,把他从木笼中拖出来。
玉衡趴在地上,抬着头看他,面无血色,只脸颊上沾了点红。
艳毒、锐辣,惊世骇俗的媚。
凌云殿中血腥气极重,尸分骸裂,血水渗入毯毡。
同……那日一样。
他的至亲,父族,百千性命,就那一刻,变成一地残肢碎片。
承华静静看着他,眼白慢慢爬出蛛网一样的血丝。
承华道:“你真厉害。”
“钉穿膝骨,神桐木笼,都未保他一命。”
玉衡冷然道:“是他该死……”
承华胸膛里闷出一点笑声,道:“那你觉得,只他一个该死么?”
二人对视半晌,玉衡忽吐出口气,冷笑道:“那天君觉得,我还能杀的了谁呢?”
承华面无表情,一巴掌扇掉玉衡脸上的笑。
玉衡被他踹在地上。
玉衡蜷缩着身体,好半天才喘过气,承华按平他时,玉衡忽然道:“承华,我想不明白。”
承华道:“嗯?”
玉衡急促道:“渊儿,是你的儿子。铃兰害了他,你为什么要帮他遮掩?”
“他杀的,是你的儿子!”
承华:“你想知道?”
玉衡红着眼睛点头。
承华掐着玉衡的脖颈,把他提起来,道:“我的儿子,被你杀了。那个孩子,已经是只麒麟。”
玉衡大声道:“那!别人的孩子就该死么?!”
承华道:“该死的。”
一只冰冷的手慢慢抚上玉衡的小腹,他道:“你不会有其他人的孩子。”
“除了我,你不会有任何羁绊。”
玉衡全身发冷:“牲畜。”
承华掰着玉衡的脸,逼他看着自己,问:“畜生也会有心,你有么?”
玉衡道:“我若是无心,也不会为渊儿报仇。”
半晌,承华忽才笑了,一字一字咬着牙道:“也是。”
“可你的心,不在我这。”
殿门忽被人敲得急响,外头有人道:“天君,妖界冠华楼集兵躁动,恐有祸端。”
“还有……麒麟帝已过了九重天,往南天门来了。”
承华冷声道:“下去吧。”
地上太脏,玉衡往干净的地方爬了两步,被承华踩住了后腰,一脚踹进血污之中。
承华道:“你暴露身份,引我下界,是想回栖凤殿,做个公用的娼妓?”
玉衡想,栖凤殿也没什么不好,九婴没个轻重,指不定哪日,能给他个痛快。
早死早超生。
他不能留在承华身边,他直觉承华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他不知道这个人要做什么,在谋划什么,好似无论什么发生,最后,都在他意料之中,他掌握着他的性命,引导着他,万劫不复。
上一篇:全物种变异后我开了挂
下一篇:炮灰师兄做错了什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