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的生命力有多强江渚是知道的,这里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
这里很奇怪,苍茫中带着悲伤,像是在述说着什么古老的神话和传说。
江渚不由得想起了昨天在山洞里面看到的壁画,十日当空炙晒大地,若是十日离地面近,或许真能烧出这么辽阔的一片区域来。
难道昨日看到的壁画记录的历史就发生在这里?
那么,壁画中那具被炙杀的女尸是否也埋在这里?
江渚又向周围看了看,地上腥红的泥土如同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诅咒,让不死民和天空的迦楼罗都不敢跨入这片区域。
死寂但却意外的安全。
江渚也仅仅是想一想。
这一次休息的时间很久,甚至连椒江大叔都过来问,为何老鳖不走了。
江渚一愣,是啊,以前老鳖休息一会就会立马开拔,今天这是怎么了。
青铜棺里面那位玩游戏太晚起不来床?
江渚走向青铜棺,他不去问,椒江大叔他们是不敢靠近青铜棺的。
走到青铜棺旁边问了问,等了很久,都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突然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玄圃丘。”
江渚:“?”
“到了。”
江渚的精神都为之一震,他曾经问过青铜棺里面这位的目的地在哪里。
他记得这位冰冷地问答了一句玄圃丘。
江渚看向连绵不绝寸草不生的山丘,半响发不出声来。
有人,有无数人怀抱着这世间最美好的希望想要来到这里,江渚都无法想象当他们得到答案的时候,那种幻灭的毁灭性打击会有多巨大和难以承受。
或许,这里以前曾经鸟语花香古木参天,猎物遍地浆果满园,但至少现在它是一片枯竭死寂如同受到了诅咒鲜血染红的土地,除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死民和迦楼罗居然都没有进入这里,这里还不如外面的物资丰富。
椒江大叔有些焦急地向江渚招了招手。
江渚走了过去。
椒江大叔:“如何?”
江渚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位估计暂时不走了。”
这世上最残忍的话,江渚还是没能说出来,因为椒江大叔说过,他的祖上他的祖祖辈辈一路走来,现在到了他这一辈才走到了这里,世世代代都没有停息。
江渚知道若是世世代代的希望瞬间泯灭,椒江大叔他们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而像椒江大叔他们这样的人这样的队伍还有很多很多。
因为太过沉重的期许,再坚强的人也无法接受现实的残酷。
江渚说完就离开了,他怕椒江大叔询问更仔细的问题。
江渚回到了老鳖背上,手上拿着半片金色的树叶,这是一种能治愈不死民抓伤咬伤感染的药材,听说叫黄金树的叶片,十分的珍贵。
当初青铜棺那位救他用了半片,剩下的半片就被他收藏了起来。
江渚又看了看手掌上的图案,已经十分清晰,银色大门,日月汇入其中,如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
不过到目前,也没弄清楚这样的变化到底有什么意义。
想着想着,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说起来他今天就喝了一碗水,那千年玉老汤也就够塞牙缝。
倒是身上的伤,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汤的功效,居然结疤了,一撕下来露出后面完好白皙的皮肤。
当真神奇。
不过,还是太饿了,他得去问青铜棺里面那位换点肉干。
滑下老鳖,靠近青铜棺。
“今天教你个网络游戏,比俄罗斯方块更好玩。”
棺材里面的手伸了出来。
江渚嘴角一抽,游戏重度玩家。
正准备将手机递过去,才抬起手江渚就愣住了,因为他的手他的整个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就像……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手掌上的图案热得像是一团火焰。
青铜棺震动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重归死寂。
“神藏。”冰冷的声音在虚空飘荡。
第5章 煎饼果子三个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江渚周围就变得漆黑。
刚才还是白天。
抬脚,似乎踩到什么,发出咔嚓的声音。
江渚赶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下一看,寒毛都立了起来。
是骨头,巨大的动物脊柱,或许年代太过久远钙化得有些开裂了。
周围都是这样的骨头。
恐惧在心间滋生,这里又是哪里?
借着光,有些慌乱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这里有些大,走了五六分钟才看到了一面墙壁,墙壁上有向上蜿蜒的阶梯。
一个巨大的坑?
江渚爬上阶梯向上走,有些深,等走完阶梯是一个平台,平台中有一黝黑石台。
神宫?
他怎么又到这样的地方了?
手机电筒的光有限,甚至看不清四周,但这里应该十分的巨大。
江渚按照记忆中的结构向平台外走去,走了好几分钟后是连接平台的狭小的通道,继续沿着狭小的通道往外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有光。
江渚脸上一喜,是出口。
洞口有散落的石块,江渚不由得愣了一下。
等走出山洞,外面是一个三面封闭的峡谷,很眼熟。
江渚张了张嘴,这不是他和纪严五人被枯尸追赶进入的那个峡谷吗?
抬头,天空中的大飞机正好从头顶经过,还能听到发动机独有的嗡鸣声。
妄想症还是庄周梦了蝶?
江渚疯狂地向峡谷外跑去。
密密麻麻的警戒线,景区的栈道,甚至远处的高速公路,钢筋铁骨的高楼大厦……
江渚迷茫了,仅仅是……做了一场梦?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这时衣摆有些晃动,低头一看,一只背着螺壳的小男孩正抓着他的袖子荡来荡去,伸出一个小脚脚一个劲朝江渚脸的方向踢。
江渚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梦魇抓进手掌,向栈道走去。
整个黄河绝壁景区都没有了游客,还能看到因为山崩滑落的一些石块,到处都是拉的警戒线。
栈道中有一景区的公共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对着镜子。
镜子里面的人脸上几道抓痕一样的伤疤,衣服上是被撕裂划破的痕迹,干涸的血迹已经看不清了,混合成了泥土,头发布满了灰尘。
枯尸造成的一身伤痕,坐在老鳖背上的穿山越林。
江渚将水泼在脸上,轻轻一抹,那些血迹结成的疤就掉落了,露出下面白皙的皮肤。
伤其实好了,剩下的是贴在皮肤上的污浊。
江渚好好的洗了洗,包括头发,还给脏兮兮的梦魇也冲了个澡。
手掌上的图案还带着余温,只是颜色变得很浅,就像他刚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一样。
江渚:“……”
《易经》上讲万物负阴而抱阳,周而复始,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一种永远无法停止的循环,天地大道如此。
江渚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若是这种循环无法停止,岂不是每循环一次他就得在两个世界来回的切换。
一个世界生活七天?
太荒谬了,但不知道为何江渚的脑海里面始终摆脱不了这个想法。
“无稽之谈的猜测罢了。”
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继续下山。
景区门口有不少的警车,还有很多看守的人。
江渚犹豫了一下,以他现在这一身出去,恐怕少不了一番盘查,他要如何回答?
想了想,绕开景区大门,找到一无人的路基翻了出去。
飞奔的车流,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都变得那么现实。
用手机支付在小摊上买了三个煎饼果子,在旁边的铺子买了一杯饮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饿死他了,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哪怕青铜棺里面那位换给他的肉干其实味道都让人一言难尽。
卖煎饼果子的大叔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江渚淡漠地说了一句:“刚从矿井出来。”
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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