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风说道:“走吧。”
几人迈入穹顶,周围的世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切变得虚幻起来,物与物的边界也不再那么清晰。
“这是异世界,”宁武雀解释道,“我们在这里出入,除了咱们几个,谁也看不到我们,尽管是老神仙那样的高手,也无法察觉。”
万乐看了眼周围,说道:“好厉害。”
宁武雀说:“是厉害,不过这种通行证很难申请的。”
欧阳雪风说:“咱们这样S级的任务难度才能申请到。”
“还评级吗?”万乐问得有些傻。
“不,”欧阳雪风说,“我只是觉得这样说比较酷。”
万乐无语。
几人走近派出所,在一楼的走廊边找到了蹲在脚边的一个穿着发黄的T恤的中年男人。
万乐一下子便意识到就是这个人,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异世界里,中年男人是他们来这里的任务中心,所以万乐一下子就将他认了出来。
宁武雀说:“把他搞进来。”
欧阳雪风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仅仅是在他肩头轻轻一拍,男人的神色微微地恍惚,眼睛迷茫片刻,睫毛扇动片刻,自然而然地走入了这个世界中。
宁武雀看见万乐皱眉,解释说道:“不用担心,在外人眼中,他只是走神了。他自己也不会记得。”
万乐叹为观止说:“时代进步了,真是太高级了。”
“是的,”朱小炜说,“这是最新研发出的技术,还没有完全投入使用,因为不好处理使用范围的问题。”
“也涉及到了人权,”朱小炜说,“如果施术者的行为越线了,很难管控。”
“这个咒很难啊,”万乐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说道,“不是谁都学得会吧?”
单秀忽然说道:“很简单。”
万乐疑惑地看着他,欧阳雪风也说道:“确实很简单。”
“我们用到的是储存起来的力量,”欧阳雪风说道,“是前辈储存起了自己的气,我们只需要念起符咒,就可以调动起这些气来。”
单秀打断说:“开始吧。”
男人已经慢慢地走进了他们,几人和男人在异世界的走廊里见面。
男人神色恍惚地看着他们。
万乐意识到,这个人和撞死了姜琦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姜琦说撞死自己的那个人很年轻,而面前这个人至少也有四十岁了。
万乐一时间想到了不少事,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单秀说道:“你杀人了是吗?”
男人面露迷茫,单秀换了个说法:“昨晚你抢劫了一个男人,用刀捅了他很多次。”
男人这次干脆地点了点头。
万乐说道:“为什么?”
男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带着一种常年被贫穷勒索的窘困的面相,说:“他欠我的钱。”
“欠多少?”
“八万,”男人说道,“一年的工资。”
万乐想到这人应该是体力劳动者,卖命赚钱,才能一年赚这么多。
男人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说的话让人半懂不懂,道:“我妈生病了,一粒药就要两百块。”
他伸出比他的年纪要苍老得多的手指比了个“2”。
几人沉默了片刻,欧阳雪风道:“你妈叫什么,住哪里?需要多少钱?”
男人一咧嘴,说道:“死啦。”
“前天死啦,”男人笑得很灿烂,可能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死了很好,说道,“不用受罪。”
万乐发觉在这个世上,他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山下的世界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以前以为好人和坏人中间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后来发现善良的人会做恶事,恶的人也会做善事。最后发现善不是善,恶也不是恶,世人只是活着而已。
万乐忽然有些想骆文端,想问问他:“你觉得呢?”
他想骆文端也无话可说。
而事情却远远不会这样结束。
单秀说道:“你为什么要杀人?”
男人说道:“我心里不好受。”
单秀:“谁让你杀人的,那天你遇到了什么?”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敢做这种事情的?如果你有这样的胆子,他也不可能拖欠你的钱这么久。”单秀的话近乎绝情,说道,“你一定是个老实人,他才敢这样对你,那你为什么忽然要杀了他?”
可能是因为在异世界的灵魂审判中的缘故,男人并没有表现出愤怒,而是迟疑地说道:“没有什么。”
男人说:“只是心里不好受,只想要杀了他。”
“我脑子里只要一件事,”男人说,“恶有恶报,他要给我妈负责。”
单秀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听罢转身便走了。
万乐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根本没有一个真正的凶手在左右现在的局面。
欧阳雪风沉默片刻,说出了那个可怕的猜测:“会不会征凶还没有死?”
几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件事情越来越像征凶了。
万乐心情有些沉重,没和他们几个人一起出去吃东西,而是回了家。他忽然感觉很害怕,很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想马上见到骆文端。
他回家的时候,骆文端还守在书桌前做没完没了的习题,题永远也做不完,骆文端很有耐心,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每一分钟。骆文端听见开门声,偏头去看门口,果然万乐下一秒钟就打开了他房间门,倚在门边看着他。
骆文端说:“回来了?就你自己?”
万乐:“怎么办?”
骆文端莫名地说:“怎么了?”
感情先于理智,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先伸出手来,示意可以抱一抱,万乐像个炮弹一样冲了进来,扎进了他的怀里。双腿也缠在了骆文端的腰上,结结实实地把自己扎了进去。
骆文端有些紧张,摸了摸他的身体,发觉没有受伤,一颗心放下大半,然后说道:“到底怎么了?”
万乐摇了摇头。
骆文端严肃道:“快说,马上告诉我发生什么了,你这样我很害怕。”
万乐说:“他们觉得征凶没有死。”
骆文端:“就这点事?”
“啊?”万乐说,“这还是一点儿事吗?”
骆文端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万乐:“好吧,还有一件事。”
万乐把今天遇见的男人告诉了骆文端,然后端详着骆文端的神色。
骆文端想了想,然后说道:“万乐,武韫也许不知道这件事。”
万乐说:“是吗?”
“知道了他也左右不了什么,”骆文端换了个说法,说道,“就算是让法律来量罪,武韫也是无辜的。”
其实万乐最伤心的一点就是这里,他不知道武韫知不知道他爸是个什么人,他在这个故事中充当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昨天晚上见到武韫和他妈妈,还觉得他妈很和善,怪不得武韫的性格也很好,而现在感觉忽然就一切都变了。
武韫他爸出门戴几十万的腕表,却开不起民工的八万块工资。他自己住着最高级的病房,却让别人死在家里。
骆文端也打量着万乐,看着他的神色说:“你比我想的还要天真一些,万乐。”
骆文端一开始认识万乐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游戏人间的浪子,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能看得透,慢慢地才发现万乐只是见到的事情太少了,他没交过几个朋友,也没见过多少人,好人坏人都没见过太多,所以什么事请都显得兴师动众。
在骆文端眼里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在万乐眼里,就那么不可置信。
和万乐想象的不同,骆文端说道:“你不会做这种事情就行了,管不了别人,还管不了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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