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到没法直视舒年的眼睛,因为害怕看到他责怪的目光。
黎夜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舒年心有余悸地回过神来,看着他推门而出的背影,有点着急:“阿夜,你去哪儿?”
他下意识地想追着黎夜出去,却被江云川拦下了。
“先吃饭吧,菜要凉了,味道会不好。”他安抚舒年,“哥哥帮你出去找他,他不是很讨厌我,你放心,我会带他回来的。”
“来吧,坐,别想他了。”
青了一边眼睛的夏星奇扶起椅子,气呼呼地把舒年按到上面。
江云川的手艺还是没话说,但舒年心里很乱,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直到李岱回来,他放下筷子,低落地打了声招呼:“师父。”
屋内的家具已恢复原状,但李岱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和之前的不同之处。
他顿了顿,问道:“怎么少了两个人?”
“阿夜出去了,哥哥去找他,刚才……发生了一点冲突。”舒年支支吾吾地说。
李岱面色毫无波动,仿佛早已料到,他为黎夜和江云川起了一卦,片刻后说道:“他们很平安。”
舒年松了口气,张罗着给师父重新热了一下菜,自己的饭没动几口,却是很饱了,一点待不住,翻出医药箱给夏星奇和左朝见处理伤口。
夏星奇乖乖地由舒年给他上药,黏着他要亲吻,当着其他人的眼皮下,舒年怎么也不敢答应了,将他推到一边,给左朝见上好了药,轻声问道:“出去走走?”
“好。”左朝见应道。
他们走出林中小屋,在树林中漫步,尽管时节已过春分,这里的天好像还是黑得早些,天上的繁星隐约可见,星光略显黯淡,如被鬼门关摄取。
“伤口还疼吗?”
舒年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短时间内一连两次问左朝见这个问题。
左朝见微微摇头,舒年安静了一会,还是开口了:“下次……别那么做了。”
他指的是左朝见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他。
左朝见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却没有应下,只是低敛着眉眼:“我克制不住。”
因为心理疾病的缘故,他的感情极为淡漠,可每次见到舒年,他对他的爱意却浓烈得近乎溢出来,甚至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知道自己让舒年为难了,于是他道歉:“对不起。”
舒年不说话了。
他抿着嘴唇,好像是在谨慎地考虑着什么,眼睛蒙上一层湿气,脸颊渐渐泛起红晕,小声回答他。
“克制不住的话,就亲亲我,现在没人了,你亲吧,不过……别亲得太狠。”
“要是你想亲我了,就把我叫出去,别当着其他人的面……”
他到底还是心疼左朝见的。
左朝见抬手抚上的唇瓣,嫣红柔软,湿漉漉的,可他并未吻上去,而是解开了舒年的衣扣。
“朝见?”舒年身体一颤,握住他的手腕。
“这些地方,”左朝见的指尖触上舒年的胸口,继而一路向下,“他们看不见。”
舒年的脸瞬间红透了,紧扣的手指一点点松开,瑟缩着说:“可是……外面好冷啊。”
左朝见展开流光溢彩的蝶翼,将舒年轻轻笼罩进来,为他遮挡寒风:“还会冷?”
“不冷了,你……你亲吧。”舒年害羞地闭上眼睛。
左朝见淡淡勾起唇角,俯身低头。
舒年无力地背靠树干,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偶尔像是被欺负狠了,他会忍不住抓住左朝见的黑发,声线微微拔高,左朝见便会抬头,安抚性地在他的唇上印一下。
这一亲就是半个多小时,到了最后,舒年都掉眼泪了,现在他一点都不冷了,浑身热得很,脸红心跳的,缓了好一会才敢和左朝见回到小屋。
他们出去多久,夏星奇就眼巴巴地等了多久,听到推门的声音,百无聊赖的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轻快地说:“年年,你回来了!”
郁慈航和李岱闻声回望,他们两个在研究地府古卷。面对三人的目光,舒年抓了抓外套的衣襟,应了一声:“嗯……”
好紧张,要是现在脱他衣服的话,他就完蛋了,衣服下面全是痕迹……好在留得不深,一会就能消掉了,这回朝见总该满足了吧?
若非身上的寒气还没退去,舒年早就面红耳赤了,现在耳根也隐隐有热度。
夏星奇心里酸溜溜的,抱怨道:“你们聊了好久啊,有那么多共同话题吗?”
左朝见这闷葫芦,打一闷棍都不见得哼一声,有那么能说?不对,该不会是他拉上年年偷偷背着他们干了什么好事吧?
他怀疑地扫视他们两个,只恨自己不能透视,舒年被他看得心虚,又发现屋里还是少了两个人,便开口问:“哥哥和阿夜还没回来吗?”
“快了。”
李岱说话时,门外蹦蹦跳跳地进来几只小雪兔,是他放出去寻那两人的。
不多时,江云川和黎夜进门了,手上拎着一些东西,其中一个是甜品盒。
“我们开车去了一趟最近的城市。”
江云川冲舒年笑了笑:“黎夜听说你很喜欢草莓蛋糕,特别为你排队买的,希望可以向你赔罪。”
黎夜紧张地把甜品盒递了出去:“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冲动,你别生我的气。”
“谢谢你,阿夜,我没生你的气。”舒年接过盒子,回以微笑,踌躇片刻后说,“其实我没什么的,你真正该道歉的对象是朝见他们。”
黎夜神色微变,这对他来说太难了,这几个人里,他唯一不怎么讨厌的是江云川,剩下的三人一个比一个让他恶心,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实在开不了口。
“对……”他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胃里在翻滚。
“不用了。”左朝见冷冷地回绝了他的道歉,眼睛不抬一下。
夏星奇也皮笑肉不笑地说:“没事,你多厉害啊,我可担不起。”
黎夜额角青筋绽出,被他们气得又在爆发的边缘,舒年连忙放下盒子,拉住他的手:“我现在有点无聊,你不是要和我打游戏吗?我们去打游戏吧。”
“……好。”黎夜缓缓舒出一口气,说道。
“我也想打游戏,可是游戏机就两台,也不能联机,好无聊啊。”
夏星奇知道黎夜是职业玩家,哪能允许他大展身手博取舒年的好感,于是左看右看,发现江云川放下的袋子里有纸牌,惊奇道:“你还买扑克牌了?”
“商家送的小礼物。”江云川笑了一下,或许是气质的缘故,他总是莫名很受欢迎,就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会对他多出一些善意,“想打牌吗?”
“来来来。”夏星奇正愁没机会介入到黎夜和舒年中间,现在更是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不过光是打牌没什么意思,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我不玩。”
舒年坚决反对,就凭他的运气,不用猜也知道会发生什么惨剧,他绝不会自投罗网。
他制止道:“你们也别玩了。”否则又要打起来了。
“可是……”
夏星奇垂下眼睛,伤感地说:“我从来没玩过真心话大冒险,我姐姐不许别人带我玩,不仅是在学校,哪怕做练习生的时候也是,他们都不敢和我玩。我一直很想试一次,年年,真的不行吗?”
他像是只被雨水打湿毛的狗狗,蓝眼睛湿漉漉的,舒年明知道他只是装可怜,却依然可耻地心软了:“那……你们玩吧。”
“你也来玩吧。”夏星奇继续装可怜,舒年不参与还有什么意义,“你不是担心我们闹矛盾吗,那你监督我们好不好?”
“我……”舒年左右摇摆,“要不然你们也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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