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师叔曾是师祖的情劫(18)
黎煋又问:“小师叔怎么想?”
弋染摇了摇头:“小师叔似乎不太相信,他觉得这其中有些误会。”
黎煋蹙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细细说与我听。”
于是弋染便将之前遇见戮十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他觉得这件事情告诉黎煋并没有什么。
既然秦煜管不住他,总有人管得了他,也该有人管管他的。
听完弋染所言,黎煋的面色沉重许多。
然后,他说了跟秦煜一样的话:“这件事情你切莫再告诉别人。”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后,弋染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还是应道:“是,弟子知道。”
似乎气氛过于严肃了,于是黎煋笑了:“弋染,你跟小师叔怎么了?”
弋染一僵,反问道:“黎师兄为何这么问?”
黎煋说:“我本不该过问的。只是近日,小师叔躲着山上的所有人。我有些担心。”
弋染垂着眉眼低声问:“从前不也是这样的吗?”
从前他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不正是因为山上见过的弟子太少才会有那么多传言吗?
黎煋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事关你们的私事我本不该多言。但是,小师叔是个很脆弱也很敏感的人,我希望你不要让他难过。”
弋染顿住脚步:“黎师兄,我有想事情想问你。”
黎煋也停住,与他对视:“若是关于小师叔的,你直接问他比较好。”
弋染:“可是我觉得我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有太多问题了,可他问不出来。
黎煋忽然压低声线问:“你是什么时候对他产生非分之想的?”
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
是他忽然将自己捡回流云峰?
是他耐心的照顾自己、教导自己?
还是在妖怪的重刀将要砍在他身上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下的时候?
也许只是有一天忽然察觉自己对他的想法是不同于他人的。
而且他觉得别人对秦煜好是理所应当的,对他不好则不容忍受。
所以他格外讨厌戮十三。
但是反过来,秦煜若是对别人好,他心里会更不舒服。
看到他对戮十三的态度,比自己还要温柔耐心的态度,心里真的非常的不舒服。
甚至人间书生写的话本子里不着边际的编排也让他窝火。
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病了。但最终自己给了自己答案。
他只是,想要独占他,不跟任何人分享,想要占为己有。
可因为不想伤害他而格外的小心翼翼。
他太怕了,万一自己做的过分了让他厌恶怎么办?
他要是将自己赶下流云峰怎么办?
他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这些想法折磨着他,总令他心烦意乱。
也许以前他还无法为自己的这种心思定义,但狂补了那么多情情爱爱的话本子之后,他恍然大悟。
黎煋轻笑,有些缥缈遥远:“小师叔跟别人不同,而且性子也有些沉闷。这许多年来,即便是我也不能跟他多说几句话。”
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从来都没有人真正知道。
说到底,黎煋也不过是奉命照顾他而已。
弋染垂首不语
……
秦煜的房间很暗,想来已经睡下了。
想起黎煋说的话,他站在门口愣了片刻,终究没有下一步动作。
罢了,天色已晚,明日再说吧。
第16章 卿月剑
月辉洒落,流水般淌在剑刃上。
他忽然忘了下一步动作,愣在了远处。
他好像,看到了几个字?
于是盘膝坐下,借着月辉细细打量起这把卿月剑。
在靠近剑柄的末端,有一个残存的字,像是小篆。
像个……‘卿’字!
这把剑名唤“卿月”,如果真的是“卿”字倒也合理。
只是为什么会是残字?
他对自己的小篆实在没有信心,心里又在意,干脆大半夜去了文溯峰。
文溯峰有一个全知之树,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独木成森。
整个流云惑月宫的典籍都在那里存放。
虽然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但此处依旧灯火辉煌,像是流云宫的一盏明灯,为弟子们照亮夜幕。
但到底与白日不同,此时安静极了。
查了一番之后,他确定那是一个篆体的“卿”字。
可知道了这些,疑问更多了。
谁会在一柄剑上刻个残字?
但关于武器整个流云宫最了解的莫过于藏兵阁了。
虽然从外面看那个山峰与别处无甚两样,但绝大多数的流云宫弟子都是在那里得到的兵器。他的内里还是很衬这个名字的。
不仅如此,阁内记载着天底下几乎所有的名刀利剑,若想要了解这把“卿月”,去那里是最合适得了。
想到这里,弋染摇了摇头。
当日知道这是一把魔剑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要去了解它。
如今竟是因为名字。
还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带着它回来的时候,就是在深夜的后山,秦煜想要伸手去碰,最终却颤抖着把手收回来了?
……
贺十九的两个小弟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扫经阁,在转过架子的时候被他吓得倒在了地上。连带着推到了一个。
排排摆放的书架立刻宛若多米诺骨牌,哗哗的往下倒。
好在没有全部遭殃,在倒了五六个后被一个人生生用身体撑住了:“你搞什么!”
小弟子摸摸屁股、揉揉眼睛:“吓死我了,弋染你不声不响的站这儿干啥呢?”
另一个人眉毛一挑往这儿探了探头,果然看到弋染。
他冷静的站在一侧,正专注的翻着一本剑谱。
小弟子从地上坐起来,没收了剑谱拉着他去整理书架。
一边忍不住嘟嘟囔囔:“行了行了,先给我们整理好了,我不管,就是因为你才倒得,你得负责!今天我们两个值日,你要是不帮忙我们可怎么活啊!这么大的一个殿啊!你看那个东西干什么?”
其实也没多大,只要见识了文溯峰的全知树,这个地方真的不算什么。
但要打扫起来也真的折磨人。
“你到底干啥呢,这么早?”
于是弋染就把想要查一查自己这把剑来历的事情告诉他们了。
两个人义气的很:“行,你帮我们收拾干净了,我们帮你查!”
三人就这么说好了……
其实就他一个人这么决定了。
另一个小弟子冷眼横他,继续扫地。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的弟子总觉得少点什么,头一扭:“昝云,昝云,你说是不是?”
昝云耐着性子说:“是。”
这下他终于开心了,扛着鸡毛掸子上去弹灰。
三个人干活确实要快上许多。没多久便都打扫完了。
“你这剑叫卿月是吧?我试试!”
于是他捏决唤咒,然后静静的看着大殿。
万分尴尬的是,没有一本书听到他的召唤跑出来。
昝云斜了他一眼:“老老实实找吧,就你这修为。”
“我修为怎么了啊!”
他一边嚷嚷一边冲进了书架里面,妄图用这种方式掩盖尴尬。
但是,三个人从上午找到午后,从午后找到傍晚,依旧,毫无头绪。
“我说弋染,你这到底是什么剑啊,怎么着都找不着!”
昝云也问了:“会不会咱们藏剑阁没有记载?”
弋染的眉头动了动:“应该是有的,剑柄上的纹路跟小师叔的却月剑很相似。”
“你怎么不早说!”
秦煜的剑是月仙送的,如果卿月与之相似,肯定是出自流云惑月宫的,这么一来只要摁着那一块找就行了。
但,他们还是天真了。
“我好饿,我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