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师叔曾是师祖的情劫(141)
不仅戮十三和秦煜试过,其实他也算过,可是,裴劫是六界之外的存在,他根本就算不到。
原以为,此生已是天人永别,却没想到还能见到。当宋濂和黎煋告诉他的时候,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师尊。”裴劫恭敬的跪在了玄晖面前“弟子回来了。”
玄晖赶紧将他扶了起来,眼眶微湿,颤抖着说:“回来好,回来好,没有事太好了。”
他不管裴劫是什么仙魔同体,是什么六界之外,是什么不可控的危险因素。对他而言,裴劫就是他师兄的遗孤,还是他的第九个弟子。仅此而已。
辗转间,又谈到了裴劫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裴劫自己也说不清楚:“有件事情我还需要确定。到时再与师尊讲吧。”
他还没有时间去调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回来后,他一直都在为了戮十三的事情忙碌。
玄晖摸了摸戮十三的脑瓜子,叹息一声。戮十三就又哭了,十分委屈自责。“师尊,我把洛阳弄丢了……”
“他的尸身找到了吗?”
戮十三一边摇头一边抹眼泪:“没有,我找不到……”
“用他的命盘做个阵法,也许就找到了。”
戮十三抽抽搭搭的点着头。
可是这件事情裴劫已经做过了,没忍心告诉他。
“大师兄说有件事情叫我们回来,是为了什么?”
众人一同看向宋濂。宋濂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从黎煋手中拿过一份奏报:“这是近日潇湘隐送过来的,他们在弥琊河的上游发现了九命猫的踪迹。同时还在那附近发现了一个法宝,说像是我们流云宫的。”
“什么法宝?”
宋濂沉声道:“九清的‘蛾眉’。”
第162章 蛾眉
带队的是叶蠡,他曾见过‘蛾眉’所以认出来了。只是九命猫的修为在他之上,他抓不住。
当日,戮十三他们就是在弥琊河附近追丢的九命猫。没想到他还在那里。
弥琊河是陵江最大的支流,两江交汇之处便是潇湘隐之所在。上游部分则在南北方交界处。令人在意的是,那一处离鬼界大门酆都有些近。
所以,即便派去的是比叶蠡还要厉害的人,行事作风还是需要谨慎小心。
如此推测来看,九命猫的修为该是又精进不少。短短三个月,实在太恐怖了。
“那九命猫,不会就是借住九师兄的法宝才变得这么厉害吧?”
“很有可能,九师兄的法宝都不是凡品,若那九命猫知道了用法,肯定会加以利用!”
不必知道用法。‘蛾眉’原本就是用以温养平衡法力与体魄的,一般人只要带着它,经年累月,定会实力大增。何况那九命猫的修炼路子邪门,只怕他用的比裴劫本人还要好。
裴劫陷入沉思。从金陵城到弥琊河,‘半壁’与‘蛾眉’,他的行为果然还是对六界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也不知,还会不会引起更大的变化。
……
当该做的都做完了,罗盘上的指针却依然没有反应的时候,戮十三绝望了。
洛阳他,连尸身都没有留下。
但是他只难过了一会儿,便将所有的怨恨都转嫁到了晏止的身上。
是他杀了洛阳,连尸身都没有留下!
“我要去砍了他!”深沉的法力从他的周身溢出,他的脸色沉黑,双目充血,手中缓缓聚出一把燃烧着的长刀,宛若罗刹,无人敢近身。
“十三。”裴劫拉住他。
串在他腕上的那串佛珠亮了亮,戮十三回神,浑身异样缓缓消失。他看着裴劫,鼻子瞬间就酸了:“师哥……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他太无助了,他想为洛阳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裴劫的意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伤势还没好。一界之主,鬼王,哪里是他打得过的?
尝闻月仙铲除上一任鬼王才功德圆满。但是这件事情也并非他独身一人做到的,只是天界和仙界都没有明言罢了。
就算晏止作为四王之一,可能实力上不如原先的鬼王,但他比自己的师祖差了不知道多少,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他知道。
如今裴劫浑身上下只有一只笛子可以用,他知道他想要借住寻找法器,一边让他养伤,一边拖延时间。另寻他法。
可是,他也知道这支笛子从未发挥过全部实力。
魔笛前陈,存在的时间比月仙做神仙的时间还要长,它之所以会成为魔界圣物,自然是因为前几任主人的惊人事迹。
仅仅是裴劫的母亲,便曾用它残杀了近半个仙界的修士,为仙界衰败出了太半力气。
“师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嗯。”
离去之前,二人遇见了两个人。
“师、师伯……”
魔兵围宫之时,风诵与昝云是第一批反应过来迎战的人,也是其中伤的最重的那部分。
裴劫回来之时,二人差不多没有丝毫战斗力了,但是一股信念支撑着他们,才没有倒下。在骚乱中他们只知道来了一个十分厉害的人,解了流云宫之困。养伤的时候才渐渐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裴劫一直为了戮十三的事情奔波,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
没想到今日会突然遇见。
戮十三张了张嘴,他的眸子还一片红肿,情绪也很糟糕,于是道:“我先回去了。”
裴劫应了一声,视线重新回到二人身上。
风诵想说些什么,手指搔了搔脸颊,目光也闪开了。
昝云倒是没有躲闪,但也是顾虑颇多,欲言又止。
于是裴劫说:“要不要一起坐坐?”
“好!”风诵立刻回到。
可是说完之后却有些不自在,尴尬的咧了咧嘴。
纵然弟之间的传言乱七八糟不够详尽,但问过贺十九之后还有什么不够明白的?
那个和他们一起听学练剑外出历练的少年,是原本就不该存在的。
被魔兵破坏过的山门还没有完全恢复,景色颓然,石凳有些冰冰凉意。
风诵抠着手指,不时抬眼看他,却又很快收回目光。昝云抿着唇,一直盯着他看。
裴劫迎上他们的目光,说:“不必那样称呼的。”
“?”
风诵昝云面面相觑,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师父说你、你是,他师兄。”
“我比他早入门几年。”
那还是师伯啊。
裴劫有些疲累,他垂下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笛子:“你们就当做我不喜欢。”
“不喜欢我们那样称呼你吗?”风诵试探着问。
其实裴劫与弋染是有些相似的,至少在他们看来是。所以即便身份变了,还是有些熟悉感。
裴劫应了一声,又对上他们的视线:“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裴劫。”
弋染。
裴劫。
二人还是有些迟疑:“这样会不会有些失礼?”
“你们师父应该不会管。”贺十九都不管,别人哪来的资格?
风诵有些激动,他张了张嘴,但最终吞咽了一下没叫出来。昝云就更不用说了,他的嘴唇抿的越来越近,怕是打死都不会喊出来。
于是裴劫又说:“也可以跟以前一样。”
“弋、弋染?”
“嗯。”
二人输出一口气。再对上视线,便轻松多了:“我们听师父说了一些,你怎么,你以前……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听说你其实是我们的师伯,有些震惊,想问问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裴劫:“十三有些麻烦。”
“戮师伯,听说你们关系很好?”
“嗯,他是我带大的。”
“啊?你带大的啊,他那么厉害是你教的吗?”
“没有,我只是看着他,嗯……像监护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