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秀:理性的恶魔(67)
“她怎么了?”曾许诺不解地问。
“她小时候被坏人拐走,惨死在海水里。我家跟她家关系不错,所以我参加了她的葬礼。”
“哦,死了。”曾许诺眼睛发亮:“原来她死了啊。”
魏子虚有一瞬间的错愕,但随即镇定下来,眉眼弯起来,温柔地笑着:“嗯。所以现在,我跟她不熟了。”
曾许诺见魏子虚笑,就害羞了,脸红仆仆地垂下头:“那,那我问你,你是因为我名字跟方允诺很像才留意我的吗?”
“当然不是。”魏子虚接口道:“只是单纯因为你名字好听。我内急,先走了。”
魏子虚生硬地说完道别,转身就要走,曾许诺见状赶紧拉住他,着急地说:“怎么突然就要走了?你,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哪里说错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不,你没说错,是我真的内急.....”魏子虚想松开她的手,但曾许诺抓得死紧,魏子虚只能无奈地转过身,却发现曾许诺哭得涕泪横流,脸颊上粘了一大片头发。
“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是我丑人多作怪,你别讨厌我......求你别讨厌我......”曾许诺一边说话一边吞咽着眼泪:“你这么好看,每回和你说话我都很紧张,喘不过气来,你看着我的时候一定觉得倒胃口吧......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咒我死,说我长得瘆人,早死早投胎......”
“喂!”魏子虚突然提高声音,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她下巴,认真对她说:“长相又不是你能决定的,你没必要为此负责。”
曾许诺不习惯魏子虚这么靠近,还傻傻地张着嘴巴,脸上头发眼泪脏乱不堪。魏子虚仔细地把她头发撩到耳后,然后用手背一点一点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曾许诺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要低下头,但魏子虚不让,他仔细地擦过她凹陷的鼻孔、歪裂的嘴和挤成细线的眼睛,像在擦拭一件国宝。
“没什么好难过的。拿长相取笑人的人,是最没有教养的一类人。走,回你房间洗洗干净。”魏子虚难得没有笑,一本正经地说完这些话,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去一楼。
等魏子虚终于处理完曾许诺这事,他沿着一楼边缘走到玻璃走廊。落地玻璃外夜色如墨,玻璃表面倒映出他虚伪的笑脸,魏子虚停下来看了几眼,突然一拳捶在那张笑脸上。
“你不应该骗她。给绝望的人希望是很危险的,谁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谁!”
魏子虚闻声转头,发现陈路遥站在暗处,正笑呵呵地向他走来。魏子虚想起上次跟陈路遥对话的情景,怀疑陈路遥的技能牌很棘手,便不敢懈怠,打起全部精神盯着他。
陈路遥大概感受到魏子虚的敌意,远远地就把双手举起来,调侃道:“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有点职业习惯,遇到陌生人先观察再靠近。而且这些人背景都不干净,我总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说是不是?”
魏子虚笑而不语,略过了这个话题:“你比其他人镇定很多。‘数字时代’游戏中你提过你老婆,难道你不想赶紧出去跟她团聚吗?”
“哦,她啊......”陈路遥抬手挠了一下寸头,苦笑着说:“我老婆五年前患上乳腺癌,去世了。我现在孤家寡人,没什么牵挂,不像别人还有寄托。”
“额,抱歉。”魏子虚窘迫地说。
陈路遥摆摆手:“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我老婆对我来说是唯一重要的人,她走了,我常常闹不清自己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也许真的是报应,每个人所行之事都会得到最公正的裁决,即便不是通过法律。当我感到痛苦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所有的恶人都像我一样受到惩罚,也挺好的。”
魏子虚看向他,满脸惊讶:“我以为,做过坏事的人都希望逃过惩罚。”
陈路遥却摇头说:“不,诚心悔过的人,只有受到惩罚才是解脱。”
魏子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低道了一句“实在抱歉。”转身往回走。
“等一等。”陈路遥在他身后叫了一声,缓缓说道:“你们队被Mick队抢了3分,明天游戏结束后的排名很危险吧。其实你也应该发现了,Mick那队有猫腻。今天的密室逃脱,我和秦归璨逃出的很顺利,但Mick他们早就已经等在外面,Jin没什么判断力,全凭Mick一个人在解密,按理说不可能比我这组更快。那之后我重点观察了Mick,发现他暗中跟Jin比试,他的体术进步很大,跟第一天截然不同。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在发慈悲,是我预感到Mick会变得很难对付,多一个人牵制他也会好一点。”
魏子虚背对着陈路遥,留下一句“谢谢”后匆匆离开。
“咦,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年未已有些惊讶,伸出食指点着徐启祥的鼻尖,蜡是冷冰冰的,跟徐启祥颤抖的皮肉触感完全不同。年未已觉得他只是踢了徐启祥几脚,本意是给他留点内伤,让他在明天游戏中发挥不佳。可是转过眼的功夫徐启祥就死透了,年未已不确定到底是病菌和内出血杀死了他,还是一心求死的渴望杀死了他。
年未已见过不少人惨死,完完全全由他造成的这还是第一次。奈何徐启祥身上甜品的气味太诱人,年未已取下一个豪华可丽饼,立刻眉开眼笑,释然地跟徐启祥别过:“算了,死都死了,看你现在还挺开心的。”
餐桌上,晋侯对着一篮子炸鸡大快朵颐,晋爵在他旁边矜持地吃蔬菜沙拉。
年未已看到油腻的炸鸡和油腻的晋侯,肠胃就不舒服,皱起眉,指着自己脑袋对晋侯说:“吃多了油炸食品,这里会变傻哦?”
“唔......”晋侯看向他哥,晋爵回道:“别听他的,你喜欢吃就吃。”
年未已吃瘪,坐到一边咔吧咔吧嚼可丽饼。
“给你推荐的Pokemon Go,你玩得怎么样?”晋爵突然问道。
“哦,挺好玩的,只是后来有一只梦幻我没抓到,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小精灵了。”年未已说道。
晋爵听着,漫不经心地吃菜:“是吗,大概是bug吧。”
晋侯停住大嘴,有点愧疚地问晋爵:“哥,你说我这么傻,是不是因为炸鸡吃太多了?”
晋爵安慰道:“你别听他瞎说,你傻是因为聪明对你来说没必要,那些复杂的问题我来解决,你怎么开心怎么过。”
“聪明怎么是没必要的呢?”年未已不服。
“年未已,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能理解。”晋爵侧过头,爵士帽沿的阴影落在他鼻梁上,黑漆漆的眼睛闪着光:“最聪明的那些人往往不是最有权势的人。我进入职场以前,以为凭我的能力,没有办不到的事,可是后来总有蠢货在哗众取宠,总有人凭借外力步步高升,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种侮辱吗?别人知道有潜规则,但也就是看个热闹,聪明人看透了却不能说,就算说了也会被批评得失心重,冷血无情。”
晋爵问年未已:“聪明人会被孤立出来,被那些无知群众评头品足,好像不符合他们要求的人全是怪胎。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第48章 纯粹者
尼采:他们当中有些人是纯粹的,可是大多数人是糟糕的演员。在他们当中有不自知的演员和违心的演员——纯粹者始终很少见,尤其是纯粹的演员。
“没有啊,”年未已困惑地说:“那么关注别人的事干什么,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晋爵:“满意?你觉得你现在的名望配得上你的能力吗?”
“哇,”年未已说:“这有什么度量标准吗,我觉得开心就好啊,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晋爵:“不不,你不是那种没抱负的人。你在敷衍我吗?也对,现在这情况没必要说真话。”
“我骗你这个干什么呢?我想做的事就是治疗心理疾病,病人带着心理问题来找我,我一点一点找出治疗方法,像是在人身上解题,过程复杂,代价严重,比直接开膛破肚做手术要有挑战性。我喜欢挑战性,每天都有刺激的挑战等我去解决,我不关心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