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你的信息素(52)
正当他努力消化色氨酸操纵子的结构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洛行云眉头一簇,这俩哥们,还挺着急的。
但很快,卫生间里砰地一声响,有人撞在隔间门上。
洛行云从书里抬起了头。
……打架?
“江一勋!你干什么把我拖进男厕所!我头发都没吹干!”女孩子的声音,又气又急。
“我叫你出来,你又为什么不出来?电话也不接。”
“我说了,我们不适合,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你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吗?”那个名叫江一勋的男生一撑门扉,“你发情,我帮你做了临时标记,你就这样恩将仇报?好绝情啊。”
“那你想怎样啊?”女孩子都快气哭了,“总不能咬一口就非得跟你在一起吧?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可告老师了!”
“别呀。”江一勋的嗓音懒洋洋的,涎皮赖脸,“我怎么会强迫你呢?——你没有闻到吗,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你在发情,王同学,我是在担心你。你这样污蔑我,我好伤心啊。”
洛行云一僵,鼻翼翕动,闻到空气中一股甜甜的草莓味,眼里闪过一丝惊愕,这个OMEGA居然在发情!
“你出来洗澡,没带抑制剂是吧。”江一勋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王同学,我不介意再给你提供一次免费帮助,你觉得怎么样?”
隔间里的洛行云下意识把手探进裤兜里,要取裴衍送给他的防身警报器,给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ALPHA来个声波攻击。
结果裤兜里只有一条士力架。
操,换了衣服,他竟然什么都没带,连手机都落在寝室里。
“你走开。”外头,女孩子想要撑开ALPHA的胸膛,手上却绵软无力,“我……我宿舍里有抑制剂……你让开!”
江一勋将她困在怀里,好整以暇地欣赏衣衫不整的大好春色:“王同学,你确定,你现在还走得回去吗?何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害人害己。”
话音刚落,隔间门吱嘎滑开了。
江一勋眼睁睁看着原本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里,一个身穿迷彩服的高个子男生旁若无人地晃了出来。
……
前些日子,王心卓放学去十三中找闺蜜,刚好到了发情期。她没带抑制剂,江一勋帮她咬了一口。
从此以后,江一勋天天约她见面,她婉拒不成,躲着走,藏着走。
谁知道,这次来绿色学校进行课外实践,城南会和十三中一起。
江一勋暗地里给她下了诱导发情的药,又带着人跟了她很久,等她洗完澡一个人出来,把她拖进了卫生间。
这个卫生间在澡堂子边上,离宿舍有一段距离,原本以为这个点没人会来。
只要困到她发情失去理智,做全套标记不但不算强迫,还可以算是见义勇为。
白得一OMEGA还受表彰,这样的好事被撞破,江一勋觉得很晦气。
晦气的源头还仿佛根本没听见刚才那一场墙角似的,被眼前这幅场面吓了一大跳:“呀!”
江一勋眉眼闪过一丝阴厉:“滚。”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人高马大,理着个寸头,眉眼深邃,身上的ALPHA信息素肆意妄为,有非常浓重的烟火味。
洛行云一听滚,麻溜地往外跑。
这里有老师,有教官,再不济还有班长,三分钟之内就可以找到帮手。他小洛只消跑出去,反手一个举报,势必可以救下这个OMEGA。
王心卓见唯一在场的第三者跑得比兔子还快,立刻哭叫起来。
江一勋却品出点不对劲:“站住。”
洛行云迈出门槛的腿又收了起来。
就在开门一瞬间,洛行云发现外头还有几条人影,站得不远不近,大概是江一勋的人。他敢明目张胆堵人,少不得帮手。那些抽着烟的男生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听不见里头的动静,却能替他望风。
这个时候冲出去,他可能还没举报,自己就落网了。
他在这群人发现异常之前掩上门,低眉顺眼地转过身:“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呆在这里,不准动。”江一勋冷冷吩咐着,“等我完事儿了再走。”
洛行云面露难色:“兄弟,那不好的吧。多不好意思。”
“只是临时标记。”江一勋放弃了原先的计划。
他怕洛行云出门大喊大叫,引来旁人,坏了他的好事。
可他也没有这个癖好给人看活春宫,打算退而求其次,速战速决再咬王心卓一口,注入自己的信息素,让女孩子越发离不开他。日子还长,以后再找其他的机会办了她。
“呜呜呜呜……”王心卓愈发凄厉地哭叫起来,脸色却发红。
诱导发情的药起效了,卫生间里的草莓味开始爆发,结合热使她慢慢失去理智,臣服于生理本能,拽着江一勋不知是要推开还是屈就。
洛行云蹙了一下眉,这事必须速战速决!
琥珀色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伸手拧开了身边的水龙头,只拧开一点点。
水流漫过水槽,流进了下水管道,发出淅淅沥沥绵绵不绝的声音。
江一勋心烦意乱地回头:“你他妈有病?!”
却见洛行云衣着齐整地站在水槽边上。
操,他还以为是这小子在撒尿。
洛行云依旧是和和气气、纯良无害的模样:“大哥,我洗手、洗手!”
“洗你妈。”江一勋太阳穴青筋暴跳。
他的兴致被迅速地败坏了,这人好他妈烦。
“好好好,这就关了,听你的、都听你的!”洛行云老实巴交地去拧那个水龙头,但是手都给他翻出花儿来了,还是拧不上。
他哭丧着脸对江一勋讲:“关、关不住!”
江一勋放开王心卓,上前一拧,冷笑:“关不住?”
洛行云突然面露惊恐,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我那个水龙头:“大大大大……大哥,你快看那里!”
他脸色惨白,五官扭曲,眼睛一瞬不瞬仿佛魇住了,颜色浅淡的嘴唇发着抖。
山下夜风大,站在半夜时分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里,只能听见外头呜呜的风声。王心卓原本想跑,此时也虚软无力地攥住自己的校服,连哭声都屏住,不知道是因为发情,还是恐惧。
江一勋心里也有点发毛,顺着洛行云的食指看了两三秒:“看你妈逼。”
“你……你弯腰!”洛行云大吼,嗓子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
江一勋犹豫了两三秒,不信他的邪,弯腰贴着水槽边,盯着那个水龙头。
长长一溜水槽,贴着白瓷,日积月累使用过后有黄锈。
水龙头也旧,悬着一滴水。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袭来一阵裹挟着冰雪的冷风:“陶瓷的硬度是7。”
同一时间,一只手猛地薅住他的后脑勺,狠狠磕在了水槽边沿!
ALPHA惨叫,一汪鲜血顺着碎裂的瓷片流进了水槽。
“人类的头骨,只有4。”
血色潋滟中,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醒而锐利。
哪里还有半分唯唯诺诺的样子。
……
洛行云偷袭成功,拽住王心卓就冲出了卫生间,豁出性命跑!
江一勋的人听见惨叫声,纷纷警觉地挺起了身,见有陌生人拖着女生出来,更是虎视眈眈地堵住去路。
“快跑!快跑啊!”洛行云非但不停,脚步反而更快了,声嘶力竭地大吼,“水槽里钻出来个东西,你们老大流了好多血!天呐,好多啊!”
几个人一怔。
就这么两秒钟的功夫,洛行云已经拉着王心卓飞一般地冲过人群,一路喊着“救命啊!有鬼啊!吃人啦!”跑向了宿舍楼。
十三中的人看着少年少女疯疯癫癫地跑走,面面相觑了一阵,大着胆子靠近了卫生间,推开了大门。
江一勋捂着满头的血,晕头转向地直起身,走了两步才强压下晕眩感。
周身烈焰一般的信息素,伴随着浓重的铁锈,狂暴得让同类无法呼吸。
他狠狠操了一声:“给我追!”
……
半夜十一点,大家都就寝了,裴衍仍坐在台灯下看起点文,时不时看看那扇门,仿佛在等什么人。
他的背后,孙政委正霸占了通讯室唯一一张书桌,在给鹤望兰梳头。
军训要求男生头发清爽,鹤望兰誓死不从,孙政委也不恼,晚上到男生宿舍楼问裴衍借一下通讯室,将鹤望兰叫过来,奇迹般地给他变出一顶假发。
鹤望兰:“……”
孙政委站在鹤望兰背后,又变出一套剪子梳子电吹风,还有无数一字夹,帮他将长发挽起,贴着头皮固定好。
她手脚利落,心情也好,百无聊赖,哼起了《同桌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做了你的嫁衣~”
鹤望兰转过头:“政委,你觉得这个台词合适吗?”
孙若薇温柔笑着,按住他的脑袋转过去:“还可以吧。”
鹤望兰倔强:“我是个ALPHA,你不可以这样乱唱。”特别是在裴衍面前,丢人。
孙若薇:“好吧,那我换一首。”
鹤望兰被顺毛撸了,心情愉快:“你换。”
孙若薇:“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呀~”
鹤望兰气死了:“你别唱了!看你这五音不全的。”
对面裴衍似笑非笑。
鹤望兰对孙政委包容力极强,但对他们裴主席可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孙政委现在就站在他背后,裴主席想打狗也得看主人,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于是鹤望兰狗仗人势地重重一拍桌:“裴老狗,你是不是在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