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诓世(32)

作者:大咩哥 时间:2019-08-02 16:44:51 标签:强强 相爱相杀 传奇

  方子平挣开阻拦,冲上阁楼,踹开门板。
  门边架一座绣着锦绣牡丹的屏风,一名乐伎手持琵琶,转轴拨弦,缠绵清曲悠扬婉转。
  灯罩红纱,暧昧烛火自纱透出,照得满室粉光融滑。
  何天赐一手一女,醉生梦死,好不快活。
  方子平白白心忧一日,见此情形,怒气上涌,大步上前,将几名女子推开。
  抓住何天赐的手臂,将他拽起:“少门主,同我回去。黄昏已过,苦海黑鸦即将出动。你独自留在外边儿,太过危险!”
  强压怒意,连哄带劝,匆匆将城中局势与自己白天的行动说给何天赐听。并将慈航给予自己的重要信物,塞进何天赐的手中,
  然而,这个纨绔公子正酒意上头,方子平所言在他耳中如蚊蝇嗡嗡,烦的不行。
  东摇西晃地卧入方子平怀里,说着一通牛头不对马嘴的醉语,甚至胡乱拉扯对方一同作乐。
  方子平与他撕扯不过,急红了眼,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不晓事儿!行事就不能有些担当么?”
  何天赐被自家师兄骂得一懵,愣愣道:“你说什么?”
  话语出口,如覆水难收,方子平索性破罐子破摔,怒骂道:“何天赐,老子忍你许久了。你仗着投了一个好胎,横行霸道,肆意欺辱同门!”
  “这回道器现世,师父吩咐我等休要掺和。也是你枉顾师命,撺掇相熟的弟子私自下山。我生怕你出什么事儿,令师父伤心,方才随你同行,一路护卫在你身边。”
  “而你入城以来,做了什么?喝酒赌钱,寻花问柳,将同门师弟们丢在一边,不闻不问。”
  “他们既是被你撺掇下山的,你便有将他们平安领回宗门的责任!你瞧瞧……你瞧瞧你,你他娘的哪里有一个少门主的样子!”
  方子平骂得酣畅淋漓,常年淤积心底的怒气终于得到发泄。
  何天赐先是被骂懵,然后面色青白交错,最后怒得拔剑而起。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道:“方子平,没有我爹,你早就饿死街头。”
  “竟敢骂我,什么东西?”
  “等我当了门主,第一件事儿就是割了你的舌头,将你逐出宗门!”
  一面叱骂,一面挥剑乱斩。
  方子平抬手去格他的剑招,争锋相对:“那也得等你当了门主再说。”
  女人们不紧不慢地让开场地。
  她们混迹风月,捉奸、寻仇、闹事……什么样的场面不曾见过。靠在一处,磕起瓜子,笑嘻嘻地瞧着这一对师兄弟像是撒泼的妇人,撕扯滚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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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迟迟不至
  寻春柳的招牌被红彤彤的灯笼照亮,映出暧昧嫣色。
  一支人马行来,一色墨衣,腰挎狭刀,整齐、缄默,犹如长街尽头漫来的雾霭。
  客人光临,女子迎出。
  见来人装束,笑容一滞,心中生出不安猜测。转念一想,那些大人怎么会将自己这家小小的青楼瞧在眼里?
  于是心怀侥幸地寻问:“诸位贵客是?”
  人马头领缓缓转身,面如苍雪,目似寒星,一道疤痕断眉而嵌,神容冷冽迫人。织羽墨氅甩至身后,露出胸前一枚缀着殷红流苏的玉牌,以飞白狂草书一“刺”字。
  女子悚然,一声尖含在口中。
  十一墨影微晃,瞬间来到对方面前,伸手钳住下颌合拢,逼她将尖叫咽回腹中。
  袖中抖出一枚铜铃,挂人腕间,低声道:“铜铃一响,人头落地。”
  女子顿时化为石像,大气不敢出一声。目光惊恐地盯着铜铃,仿佛那不是铜铃,而是自己被吊起的小命。
  裴戎越过她,步入楼阁,香风袭来,满目嫣然。
  有客人察觉门口异动,半醉半醒看去。
  醺醺然,滑过那一张张苍白无色的面孔,与纤薄修窄的狭刀。神智被酒意麻痹,一时无法理解这样一群持刀含煞的黑衣人代表着什么。
  在骚动发生前,十名刺奴并肩上前,步伐整齐,犹如尺量。抬手齐动,数百枚铜铃飞出,稳稳当当挂在楼中每一个活人身上。
  齐声说道:“苦海办事,妨碍者杀。铜铃一响,人头落地。”
  楼中数百来人瞬时酒醒,面色煞白,惶惶不知所措。
  来者,竟是苦海!
  黑衣杀手于人群间穿梭,仔细查看每一个人的面目,仿佛在寻找谁。
  众人为保小命,一动不动,宛如鲜活人偶,惴惴不安等待事态发展。
  裴戎转头同身旁十一吩咐几句,迈开长腿,向楼内走去。
  众人心中咯噔一跳,不约而同蹦出这样一个念头――这是一个大人物,任谁一看便知。
  世上有这样一种人,不需锦服华冠,不配名刀利剑,自成煊赫威势。只用一个手势或是一道目光,便能令人不觉弯腰,如负丘岳。
  恰巧,刺主便是这样一种人。
  他登上二楼,路过一名紫衫女子时,忽然停步,转身看向她。
  紫衫女子一阵畏缩,双手拢住胸前轻纱,塌背缩肩,目光颤颤地盯着这位大人薄而淡的双唇,生怕它会吐出什么不好的字眼儿。
  裴戎客气问道:“长生门何天赐,身在何处?”
  紫衫女子浑身僵硬,骨头绷得发痛,垂着头,细声细气道:“大人,那位客人在二楼左转第六间,名为‘兰芝’的雅间。”
  裴戎颔首,收了目光,登上楼梯。大氅上缀着的墨羽扫过梯阶,靴跟起落的响声隐没曲折回廊之中。
  紫衫女子渐渐放松下来,口中呼出一道长气。一时觉得天旋地转,下意识抬手扶额……
  叮当――铜铃脆响,在死寂一片的楼阁里,显得格外刺耳。
  紫衫女子瞪大眼睛,恐惧令她抖得更加厉害,腕间铜铃繁响不绝。来不及求饶,便被一名刺奴从身后抱住。
  刺奴高大的背影挡住众人视线,只见他双手一动,一道血痕溅于墙面,女人乱舞的双臂瞬时委顿。
  裴戎抬眸看一眼门扉木匾,刻以兰芝,推门进入。
  杀手的足音比猫儿更加轻柔。
  屋中何天赐还在撒泼耍疯,与方子平闹成一团,满口胡言乱语吵得震天,二人竟未发觉裴戎的到来。
  屏风后,身着齐胸襦裙,头簪粉花的乐伎怀抱琵琶,慢慢弹拨。
  一道暗影落下,罩住乐伎瘦削身躯。乐伎茫然抬头,看见黑衣佩刀的陌生男子,手指一颤,曲声变调。
  裴戎俯身,从背后拥住乐伎。臂膀环过她的身躯,一手稳住琵琶,一手握住人腕,牵引女子动作,轻勾慢捻,将这一曲崩乱的《六幺》淙淙续上。
  乐伎被裴戎拥在怀里,男子冷冽的气息笼罩着她,不禁有些脸红,柔顺跟从裴戎的指法。
  然而,本该缠绵悱恻的一曲,渐起金戈锵鸣声,越弹越具杀伐之气,最后竟完美无瑕地演变成《十面埋伏》。
  何天赐与师兄争执不下,本就烦躁。听见这杀伐之曲,更觉心慌。大声要求乐伎改换曲目,吵嚷许久,弹拨琵琶之人无动于衷。
  醉意与怒意一并上涌,何天赐骂道:“贱货!”
  抬脚踹翻屏风,却见到一脸惊恐的乐伎,与怀抱着她的裴戎。
  看着这陌生男子,何天赐迷茫道:“你是谁?”
  裴戎神情寡淡,没有回答。
  方子平面带惊色,抿唇后退。目光从裴戎眉目、衣饰及腰间裹在鲨皮鞘中的狭刀上滑过。
  瞬时与白日所见的血字告示联系起来,猜出裴戎身份:“苦海刺部……”
  刚吐四字,裴戎五指用力一拨,琵琶一震,曲终弦断。
  琵琶弦倏然飞出,连着两叶锋锐刀叶,勒住方子平的咽喉。食指勾弦一绞,咽喉割开。
  方子平重重倒地,鲜血奔涌,须臾汇成血泊。
  鲜血从地板的缝隙间渗出,落入一楼大堂,不断滴在手挂铜铃的客人脸上。在刺奴的凝视下,他面目僵硬,一动不敢动,任由鲜血将面孔、衣襟染红。
  何天赐受惊摔倒,师兄的鲜血漫至身侧。似被这滚热的血水烫醒,他大喊救命,手脚并用地往门口爬。
  裴戎推开吓傻的乐伎,向何天赐走来。拔出狭刀对准肩头,欲一刀将人钉在地上。
  何天赐猛然转头,如蚂蚱般弹跳而起,手扣一枚暗器使出,朝裴戎面门击去。
  裴戎挥刀击开,暗器飞出窗外。
  何天赐趁机想溜,然身体被酒色掏空,手足俱软,哪里逃得出刺主掌心。
  使出浑身解数,堪堪与人过了五招,便被裴戎一掌重伤,如同死龟一般翻到在地。
  裴戎提刀上前,忽然窗外一亮,夜空中蓦然炸开一道烟火――是那枚飞出窗外的“暗器”。
  何天赐盯着烟火,眼睛发亮,哑声笑道:“你杀不了我,慈航很快会来救我。”
  “师兄白日去往西城,拜见了罗浮剑子,表达投诚之意。只不过我这个主事人不在,所以尚未正式定约。”
  “但是师兄临走前,罗浮剑子给了他这个烟火。说只要遇袭,便可放出,慈航道场必会相助!”
  越说越有底气,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回归,冷笑道:“识相的,放了小爷,否则慈航道场绝不会饶你!”
  裴戎凝目足下这只翻壳乌龟,觉得有趣。
  性命捏在自己手里,却不知收敛,拼命挑衅。
  轻挑断眉,道:“慈航确实会来,不过会晚来一步。”
  “因为,他们也想利用苦海这柄狭刀排除异己,削弱城中门派的实力。”
  何天赐皱眉,道:“你胡说!我长生门是慈航的盟友,不是敌人!”
  裴戎为他的天真感到可笑,嘲道:“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
  “在你们怀着夺器之心,进入长泰时,便是选择站在与慈航敌对的位置。”
  何天赐天性执拗,对认定的事情极难改念,且听不进道理。不闻裴戎挑拨,只死心眼儿地认为,罗浮剑子会如英雄一般,脚踏七彩祥云出现,将从苦海妖魔的手中救出。
  然而,踩在头上的靴子越发用力,对方甚至饶有兴趣地同他闲谈了好一阵子。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距离此地只有三街相隔的慈航却迟迟不至。
  裴戎道:“还在等么?将生死寄托于旁人之身,真是懦弱得可以。”
  何天赐犯了倔气,输阵不输人地低吼:“那你又在等什么?何不一刀宰了我?”
  裴戎笑了笑,道:“我在等……嗯,来了。”
  说罢,拎住何天赐的衣襟,将他拖至窗前。膝盖抵人腰窝,掰起头颅,令他看向长生门驻地。
  那里,燃起熊熊烈火,灼灼耀目。
  裴戎道:“这个烟火,是否比你的更加显眼?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看到。可为何,慈航还是迟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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