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妩媚拉丝,带着一股刻意的勾引,无错,便是勾引,梁错头疼欲裂,感觉额角青筋咚咚咚的狂跳。
“这好看么?”梁错啧舌道:“这能好看么?”
他说着,下意识把手支在额角,模仿着抱枕上的动作,侧卧在软榻上,然后将另外一只手软绵绵的搭在心口,还未模仿完毕,梁错一个激灵,只觉得鸡皮疙瘩从手臂上掉下来,后背升起一股麻嗖嗖的恶寒,险些被自己给恶心坏了。
梁错随手将抱枕扔在一边,坚定的道:“做不来,朕绝对做不来,有辱斯文!”
刘非让晁青云撰写的文章,很快起了作用,在民间广泛的流传起来。晁青云只写了一个版本,民间自发扩写了无数的版本,甚么梁错与赵舒行一见如故,已然结为异姓兄弟;甚么梁错其实看上了赵舒行,二人碍于身份,爱而不得苦苦挣扎;甚么赵舒行此行回归南赵,便是为了给梁错作卧底,一举捣毁南赵。
众人聚集在幕府大帐之中,刘非看到了晁青云的禀报,满意的微笑道:“甚好,看来流言蜚语很快便会起作用。”
梁错头疼不已,哪里好?朕分明十足厌恶北宁侯,看见北宁侯便觉得心烦,现在好了,朕和北宁侯被迫成为了“刎颈交,忘机友”,甚至还不清不楚,不清不白。
梁翕之冷笑一声,道:“晁青云,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啊,对着自己的老东家都能下得去狠手,这流言蜚语传的,啧啧!”
晁青云面色不改,平静的道:“侯爷谬赞了,晁某受之有愧。”
梁翕之翻了个大白眼,道:“孤夸你了么?”
晁青云又道:“晁某受陛下恩典,太宰恩惠,既已然归顺了大梁,便合该对大梁忠心耿耿,尽心尽力,无所保留……再者,晁某这般做,也是希望能让北宁侯早日死心,早日看清楚南赵的嘴脸,若是北宁侯肯归顺陛下,南赵再无领兵之人,届时还不是轻轻松松的被一把收割,省心、省力。”
梁翕之不满的哼哼道:“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的老东家,哼。”
刘非道:“算起来南赵的监军死了也有一段时日了,南赵的朝廷可有动静,有没有派遣新的监军前来?”
梁翕之回了神,道:“还真有!赵廷又派遣了一个新的监军前来,听说这次新监军还带了不少人马,估摸着是他们赵主忌惮赵舒行,想用这些人马镇压赵舒行,夺取他的兵权呢!”
刘非眯了眯眼目,梁翕之说的有道理,姚寺人身死,赵舒行又与他有罅隙,赵主本就不待见赵舒行,这会子恐怕认定了赵舒行杀人灭口,所以派遣新监军之时,特意多带了人马。
刘非道:“新的监军,是甚么人物?”
梁翕之有些为难,道:“这个……”
梁错挑眉:“还未查到?”
梁翕之道:“孤派出去的探子,那可都是一等一的侦察好手,只是……只是……这个监军以前从未领兵,赵廷中没有这个名号,所以需要多费些时日,但很快便会查到的!”
梁错一笑,道:“也没人说曲陵侯你办事不济。”
梁翕之:“……”那你为何要提这么一嘴!
梁错道:“罢了,等你查清楚,再行禀报罢,今日若是无事,都散了罢。”
“陛下,”刘非突然站起身来,道:“臣有要事。”
“哦?”梁错还以为刘非有甚么正经之事,毕竟他说要事,而且当着所有将领的面子,便道:“太宰还有要事?那禀报罢。”
哪知刘非一本正经的道:“陛下昨夜拿走了臣的抱枕,不知可否还给于臣?”
梁错:“……”大庭广众之下,刘非竟然提起那个腌臜顽意儿!
梁翕之一脸迷茫,他的性子本就好事儿,好奇的道:“抱枕?抱枕是甚么?”
刘非竟还给他解释,道:“抱枕便是软枕,与硬质的头枕不同,里面充以软物,柔软舒适,晚间燕歇,可以抱在怀中依靠。”
“哦——”梁翕之点点头,道:“好新奇的顽意儿,孤以前从未见过,改天也寻个抱枕来。”
他说到这里,狐疑的道:“诶?陛下为何要拿走你的抱枕?”
刘非看了一眼梁错,道:“陛下……唔!”
不等他说完,梁错一步上前,捂住了刘非的嘴巴,低声道:“不许说。”
刘非挑眉,轻声道:“那陛下可愿将臣的抱枕还与臣?”
梁错一个头两个大,朕这是被刘非算计了么?
抱枕上装裱着梁错的春宫图,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若是被旁人知晓,梁错干脆自动退位算了,也免得丢人,他是极为不愿意将抱枕还给刘非的,但如今完全没法子。
梁错硬着头皮道:“好,还给你。”
刘非一笑,道:“多谢陛下。”
梁翕之还是一脸迷茫,道:“到底是甚么抱枕,这么稀罕?孤也想要。”
梁错冷冷的道:“不可。”
梁翕之嘟囔:“……好小气。”
散了朝议之后,众人从幕府大帐退出去,刘非便跟着梁错回去取抱枕,进了御营大帐,梁错用手一指,道:“在那面。”
刘非一看,抱枕可怜兮兮被丢在角落的地上,虽地上铺着毯子,可看起来还是着实令人心疼。
刘非快步走上去,双手抱起,爱惜的轻轻抚摸,拂去上面本就没有的尘土。
梁错实在看不下去,打开柜子,从里取了一张软毯出来,唰唰两下将抱枕五花大绑,塞在软毯里面,一丝都不露出来,道:“别让旁人看到。”
刘非道:“请陛下放心,这乃是臣的私人之物,自然不会让旁人看到。”
梁错揉了揉额角,道:“也别用它做奇怪之事。”
梁错倒不是怕刘非对自己做奇怪的事情,甚至有些求之不得,但一想到刘非亲密之时青涩又火辣的模样,若是刘非对一个抱枕也是如此,梁错心窍里便像是煮开的醋缸,说不出来的古怪。
刘非略微歪头,眨眼道:“奇怪之事?不知陛下所说,是甚么事情?”
梁错:“……”
梁错揉了揉额角,道:“算了,你退下罢。”
“是,臣告退。”刘非面色虽然还是那般冷冷清清的模样,但眼眸中闪烁着光芒,熟悉刘非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刘非此时很是欢心。
于是刘非欢心的抱着他的等身抱枕,离开了御营大帐。
“郎主……”方思看到刘非回来,眼皮登时一跳,郎主竟把那个古怪的软枕要回来了。
刘非将抱枕仔细的放回榻上,道:“方思,准备就寝罢,今日我要早些歇息。”
方思:“……”郎主早些歇息,不会是为了抱那个奇怪的软枕罢?
方思伏侍刘非洗漱更衣之后,便退了出去,刘非躺在榻上,终于将软枕抱在怀中,等身抱枕比刘非还要高,还要宽阔,但十足柔软,刘非一搂,便仿佛搂住了抱枕的“小蛮腰”一般,那抱枕绵软软,小鸟依人的靠入刘非怀中。
“嗯,好看。”刘非伸手摸了摸抱枕的大胸,用头枕着,闭上眼目,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哎呀!”】
做作的惊呼声。
【“对不住!对不住!是清欢手抖了,清欢竟如此笨拙,将酒水洒了梁主一身!梁主勿怪,若不然……清欢为梁主更衣?”】
清欢?
这个名字好似有些子耳熟,刘非仔细一想,哦是了。
——赵清欢。
可不是狗血小说中的正牌受么?
因为刘非的出现,书中的正牌攻徐子期早早下线,而正牌受赵清欢也没能充入梁错的后宫,而是被遣回了南赵去,没成想赵清欢再次出现了。
这是预示之梦,刘非心中清楚,想要睁开眼目,仔细看看发生了甚么事情,但他只能听到声音,眼前一片漆黑,便是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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