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打算去太远,甚至不打算离开草原, 只是骑马到边界处转转——谢芷清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好像变得特别缺觉, 坐在一旁就能睡着。
本来上午起得就晚, 下午又总是困, 这几日居然睡了一整个下午。然而白天这么睡, 到了晚上谢芷清还是说困。
郎卅都有点担心他了,提了好几次让大夫过来瞧瞧,但谢芷清只说没事。
“真的没事啊。”说着谢芷清又打了个哈欠,道,“就只是觉得困,腰不疼腿不酸的,不妨事。”
郎卅将信将疑。
谢芷清打着哈欠朝他走过来,正想展示一番自己真的没有生病。他搂上郎卅的脖子,想大着胆子坐到郎卅的腿上——
结果手刚碰到郎卅的肩膀,房门就被撞得咚咚作响。
阿忒斯在捶门。
谢芷清满脸尴尬,赶紧从郎卅腿上下来,小跑着过去开了门。
阿忒斯又是来送信的。
谢芷风兄妹俩已安全回到安渝,报平安的信件姗姗来迟,刚刚才送到草原。阿忒斯看到后,第一时间就给谢芷清送来了。
谢芷清拆开信仔细看着。
兄长的来信很简洁,只说了自己和公主两人已平安抵达,让谢芷清不要担心。
短短两三行,一下子就能看完。
谢芷清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他把这封信读了两三遍才舍得放下收进抽屉。
那个小小的抽屉里乱七八糟的塞着很多东西:
从安渝国带来的那只玉制小兔,郎卅编的小草兔,芙芙掉的毛,还有不小心扯掉的阿忒斯的胡子……
阿忒斯已经抬起了前爪搭在案台上,想蹭蹭谢芷清安慰安慰他,谁知一抬头看到抽屉里躺着一根自己的胡子,表情立刻变得无语起来。
谢芷清:“……”
他立刻开始装傻,“哎!怎么会有一根胡子?啊哈哈哈!”
阿忒斯用耳朵碰碰他的腰,木着一张狼脸离开了。
然而离开几步后,它又忽然停下来了。它扭头看看谢芷清,狼脸上竟出现震惊的神情。
谢芷清一时之间没有读懂它的意思,只是歪着头继续看它。
很快阿忒斯的表情又从震惊变成了疑惑。它以极缓慢的速度往前挪了两步重新回到谢芷清身旁,之后试探地伸出了爪子——
看样子是想拍拍谢芷清的肚子。
但它明显又意识到了这样的动作是不妥的,于是它收回前爪,换用脑袋顶顶谢芷清。
力道很轻,并不会弄疼谁,只是谢芷清突发坏心眼,夸张地“哎哟”了一声,戏精上身地后退几步,委屈道:“好疼啊,阿忒斯。”
阿忒斯:“???”
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它整个狼尬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期间,郎卅一直坐在一旁看着他俩笑。看到阿忒斯因为被拽掉了一根胡子不高兴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走到阿忒斯身边,伸手扯了扯它另外一边的胡子,道:“看你小气的,一根胡子而已,给谁摆脸色呢?”
郎卅吓唬它:“以后出去不带你了!过两天我就带小清儿出去打猎,没有你的份!”
他抬头看看谢芷清,正对上小皇子捂嘴偷笑的模样。
郎卅心里一动,随即便被他的快乐传染,也起了些坏心思。他左右看看,扫了一眼角落正在喝水的芙芙,道:“过两天我就和小清儿出去,我们骑马去附近那个xx山,抓两只芙芙的同伴回来陪你玩,好不好啊?”
话音刚落就被谢芷清捶了一把,“胡说八道!”
郎卅哈哈大笑。
无辜的小兔惨被拖入混乱的战局,只是它无力反抗外面那两只狼,只能默默转过身子,用屁股对着郎卅,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谢芷清过去哄了一会儿,连连说着“他骗你的”,这才哄好。
然而,谁都没想到,对郎卅这句玩笑话反应最大的竟是阿忒斯。
它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依次看着屋子里这两个人,表情越发疑惑。它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然凶狠起来,一头撞进了郎卅的怀里。
毫无防备的狼王被撞了一记狠的。他表情惊讶,低头看着阿忒斯。
阿忒斯竟然真的发了脾气,狼嘴一咧,连四颗尖尖的犬齿都露出来了。
郎卅:“……”
好吧,阿忒斯的智商和理解能力大约就是个10岁的孩子,可能真的不懂玩笑话的意思。郎卅真是久没见过它这样了,怔愣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我说着玩的,我怎么可能再去打兔子,放心吧,不会的。”
他揉揉阿忒斯的脑袋,又起身去安抚芙芙。
只是……
阿忒斯又抢先一步拦在了……谢芷清面前。
谢芷清:“?”
他扭头看看笼子里的芙芙——作为事件中最无辜的小兔本兔,它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郎卅刚才的玩笑话,甚至在那人走过来时还抖了抖耳朵冲他撒娇。
谢芷清又回头看看依然一脸凶狠的阿忒斯。
阿忒斯还在跟郎卅闹别扭。
它就横在两人中间,死活不让郎卅过去。
这下,连郎卅都无法理解它的奇异举动了。
“……”谢芷清和郎卅对了个眼神,惊讶到嘴巴都微微张开。思考了半天也只想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小声说道:“和芙芙这么亲吗,啊哈哈。”
阿忒斯脸上的凶狠逐渐消失,它又用脑袋撞了撞郎卅——谢芷清不知道这两只狼平时是怎么“玩耍”的,总之这两下撞得都很大力,光是听着声音都觉得疼。
郎卅果然啧了一声,骂道:“神经病吧你!”
随后把它赶走了。
阿忒斯离开后,谢芷清疑惑道:“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郎卅骂道,“狼崽子,反了它了!”
“真的是因为你开芙芙的玩笑吗?”谢芷清抓抓脸,“感觉好像不是呢。”
方才和阿忒斯僵持了太久,郎卅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挥挥手,说:“鬼知道!懒得管它!不理它!”
“好吧。”谢芷清也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只是笑着拍拍郎卅的肩膀,故作严肃地教育道,“狼王殿下,话不能乱说,玩笑不能乱开,知道了吗?”
郎卅绷着脸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然而,阿忒斯不寻常的举动并不止这一件。
几天后郎卅回家时,发现家里一人一狼一兔三脸懵逼,面面相觑。
郎卅惊道:“……这是在干什么?”
只见谢芷清表情尴尬地坐在床上,芙芙趴在窗台,用屁股对着阿忒斯。
至于阿忒斯,则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一副认错的动作,表情却十分严肃,整一个“我错了下次我还敢”的态度。
郎卅头都大了,“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谢芷清艰难开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实话……”
光是动嘴都解释不清,他甚至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总之就是,他们俩吵架了,吵架的原因是……”
据谢芷清说,他下午正躺在床上逗芙芙玩。
这两日他依然嗜睡,总觉得身子懒懒的,就没带小兔子出去玩,把溜兔子的活儿也全权交给了阿忒斯。
不知道是不是运动量不够大,芙芙回来后依然兴奋,刚进家门就一个跑酷跳到了谢芷清的肚子上,想跟他贴贴——它一直喜欢这样,只要出了兔笼,就非要往谢芷清怀里钻。
然而这一次,它在空中被急奔而来的阿忒斯用一个头槌顶飞了。
谢芷清:“?”
芙芙:“??”
小兔子在空中转了小半个圈后跌在床上。
床铺足够柔软,自然不会摔疼摔伤,只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头槌实在让兔震惊。它歪着脑袋看向阿忒斯,全身僵硬。
“……”阿忒斯也知道自己做错了,磨蹭两步朝它走过来,想像以前一样把它叼进谢芷清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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