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九正要提这件事,影二百五跑过来朝他道:“一起领赏钱去!!”
湛宸也挥了挥手,让他先下去,影九一头雾水,也只好跟着影二百五去领赏钱。
太子府的赏一向大方,来回东烨一趟,影九领了百两黄金,他分了二十两给影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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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弈继承东烨皇位的第二天,灵血参被快马加鞭送到了北微学士府。
灵血参熬出来的药如鲜血一般艳红,味道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昏迷数日的陆晞闻到这股味,咬着牙关不愿吞咽,数次吐了出来。
把大学士急得原地打转,眼泪直冒。
太医道:“看来只能哺喂了。”
大学士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犹豫起来。
湛宸眼前此景,催道:“救命的药都在眼前了,大学士还要拘泥于这种小节?究竟是礼法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
陆大学士被骂醒了般,他看了一眼云清则,道:“罢了,罢了!!”
他出了卧房的门,抬手示意云清则做他想做的事。
云清则得到大学士首肯,立刻接过药碗,喝了一口血色的药,再将陆晞半抱在怀里。
众人转头回避,唯独湛宸睁着亮亮的眼睛在看。
云清则将药哺进陆晞口中,看着他脖颈处喉结滚动,眉间一喜,继续一口一口地将药哺给了陆晞。
陆晞惨白的脸色在喝完第一口药时就开始浮出血色,等药喂完,云清则将他放回床上时,陆晞眼睫一颤,在众人意料之外中醒了过来。
“陆晞?!陆晞?”
云清则生怕自己看错了眼,陆晞眼中盛着一抹淡色的光芒,静静看着他。
大学士听了动静冲进来,看到昏迷一个月的儿子终于醒了,他激动得老泪纵横,握着陆晞的手一个劲地说:
“以后你想要什么,爹爹都依你,什么都可以,我们晞儿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话的意思湛宸听得明白——这是默许云清则跟陆晞之间这段有违礼法的关系了。
陆晞虚弱地勾起手指,握住了大学士的手:“爹……让你担心了。”
陆大学士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太医过来诊脉,说陆晞的脉搏如同死而复生一般,生机勃勃,十分有劲,再无任何危险了。
湛宸听此,长舒一口气——陆晞脱险,令弈心上的重担就能少一个。
陆晞醒来后,身上有了力气,便对爹爹说:“爹,我饿了。”
“饿了?”陆大学士喜极而泣,“快,快去备少爷爱吃的菜来!我儿子饿了!我儿子饿了!”
府里的下人也是欢天喜地地去厨房忙活。
太医叮嘱说只能先喝些粥,学士府的厨司就做了海鲜粥来。
陆晞倚在床上,双手还没有恢复力气。
粥一端来,云清则便接过来想亲自喂。
陆晞看着他,问:“你是哪位?”
云清则险些没拿稳手上的粥。
陆晞醒来后一切都好,唯独把云清则给忘了。
太医也不知是为何,只说可能是之前昏迷太久,醒来后把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遗忘了。
云清则一时难以接受陆晞看自己的那道冷漠又疏离的目光。
从前的陆晞像小太阳一样往他身上拱,现在却像一道清冷的月让他可望不可即。
陆晞不肯喝他喂过来的粥,云清则只好把粥给陆大学士让他来喂,他狼狈地逃到了院子里。
湛宸追出来,安慰说:“我看大学士今日这个态度,应该不会再阻挠你与陆晞了。”
云清则声音发哑:“可陆晞已经把我忘了,他唯独忘了我…是我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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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宸本想再安慰几句,但很快发现自己还不如云清则。
陆晞虽然把云清则忘了,但同在皇城内,只要云清则脸皮够厚,两人能时时相见,再大的隔阂误会总能解开。
萧令弈虽然没有失忆,但他冷血绝情起来,简直比失忆更可怕些,如今他还在千里之外的东烨,湛宸想见一面都难。
湛宸忽然觉得自己更需要人来安慰。
这时,来送药的东烨小将前来辞行。
湛宸认出他是秦离手下的人,必然忠心靠谱,否则萧令弈不可能让他来送这么贵重的药。
他拉着小将问:“你家陛下除了让你送药外,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来?”
小将:“殿下说,灵血参能救他挚友性命,务必谨慎小心快马加鞭送到北微学士府,还要我亲眼看着陆公子醒来。”
“除此之外呢?”湛宸别扭地说,“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那个…就是本太子…府的事。”
小将:“……”
“殿下是想问陛下有没有提起太子您吧?”
湛宸:“……”
“没有。”小将道,“陛下一个字都没有提起您。”
湛宸碎掉的心又被踩了一脚似的。
第65章 我不可能入赘做皇后!
登基大典结束后,萧令弈去苏太后的宫殿请安,被弟弟令争抱了个满怀。
萧令争年纪还小,又被保护着长大,昨日那样的场面把他吓得不轻,直到看见哥哥坐上皇位群臣都对他俯首时,他才确信局势暂时稳定下来。
他扑进哥哥怀里,诉说这几年的思念。
萧令弈摸了摸令争的头,终于有心思端详自己的弟弟,十年不见,他长高了,眉眼也格外俏似母后。
比起萧令争的亲昵,苏太后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兄弟俩拥抱,直到萧令弈的视线与她撞上,她才关怀地问了一句:“你这几年,在北微过得可好吗?”
这话听着十分客气,不像是母子之间的对话。
萧令弈笑了笑道:“一切都好,母后。”
苏太后点点头:“啊,那就好。”
便再没有其他话了。
反倒是萧令争一眼识破这话里的报喜不报忧。
“寄人篱下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过,皇兄,你别欺负我不懂!”
萧令弈笑了笑,捏住令争的脸颊,“都过去啦。”
乐竹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陛下的谎言连小皇子一个小孩都能识破,而太后却装聋作哑,故作无知。
“好了,该用午膳了。争儿,你过来。”
苏太后上前拉令争的手,萧令争却黏着萧令弈,“午膳我要跟皇兄一起吃。”
“你皇兄还要处理朝政,到母后这边来。”
苏太后将萧令争拉到了自己怀里,有意无意地对长子下了逐客令。
萧令弈敏感地察觉到母后话里的疏远之意,也不敢多做停留,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走出寝宫后,乐竹才嘀咕道:“陛下在北微吃了那么多苦,太后娘娘怎么可能不知道?”
萧令弈看了一眼乐竹,耐心解释道:“母后当年因为生下我受了很多诋毁,就算当年那些谣言已经不攻自破,她心里对我,还是不喜的。”
他垂了垂眸:“好在我已经过了需要母亲的时候,我与她能保持寻常母子的关系就很好,这样东烨才能安稳。”
乐竹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起当年那些荒唐的谣言,认真地反驳了一句:“陛下才不是不祥之人!如果没有陛下,东烨哪来这十年的安稳?太后娘娘看不清的事,乐竹看得清,天下的臣民迟早也会看清的!”
萧令弈淡淡笑了笑,安抚道:“我知道乐竹一心一意为着我想。”
用过午膳之后,群臣带着如山的问题来觐见,逼着萧令弈给个决断。
东烨朝中许多人都与邓婪融为一派,文官敢明着反对新帝的政令,武将阳奉阴违,把底下的事办得一塌糊涂。
邓婪称病在家,由着他的党羽在朝中兴风作浪。
登基不过十日,萧令弈就憔悴了许多。
他猜到东烨内里已经是一滩烂泥,只是不甘心又不信命,然而坐上皇位仅仅十日,他就被邓婪的党羽堵住了前路,寸步难行,手上毫无实权,形同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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