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景又亲又哄了许久,才把人哄好,只不过把房里的棋盘都收了。
宫中,烟落寻了个时间去给德贵妃请安,说了片刻的话,正起身要离开,便开始腹痛不止。
容晟匆匆赶过去,烟落刚刚恢复些力气。
“回陛下,怡妃娘娘……怡妃娘娘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太医小心翼翼的回复道。
“你说什么?”容晟震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跪下,不敢抬头,德贵妃怨恨的瞪了躺在床上的烟落一眼。
“臣斗胆,请问娘娘最后所食是什么?”
“是德贵妃娘娘宫里的茯苓糕。”烟落有气无力的说,又看向容晟,“臣妾吃着喜欢,便多用了几块。”
桌上的盘子确实已经空了。
“贵妃可有用过?”容晟问道。
“陛下知道的,臣妾不喜这个,所以……不曾用过。”德贵妃敢保证,她宫里的东西没有问题,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烟落就是在陷害她,怪不得刚刚一个人吃了一整盘的茯苓糕,她还嘲讽烟落没见识,原来都是算计好的。
“臣妾虽没用过,但臣妾敢保证,臣妾宫里的东西,绝没有问题。”德贵妃郑重道,“臣妾怎么会蠢到在自己宫中做这种事情。”
“陛下。”怡妃哭哭啼啼的说,“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臣妾自己害的自己再也不能有孩子吗?”
“你……”德贵妃恨恨的看了一眼怡妃,转头和容晟解释,“陛下,臣妾已是贵妃,育有皇子和公主,怎么会如此小肚鸡肠,做出这般事。”
“你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可你却让烟落再也不能有孩子。”容晟本就对德贵妃余怒未消,此时更是先入为主。
“陛下,臣妾……”
“你闭嘴。”
容晟根本就不想听德贵妃解释,“你的好儿子推荐的人打了败仗,让嘉儿去和亲,朕本就子嗣凋零,你在后宫又害的烟落不能有孕,你们母子真是好手段。”
“陛下……”德贵妃是了解皇帝的,一听这话,便知道是迁怒,自己无论再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
“来人,传朕旨意,德贵妃残害皇妃,降为贵人,怡妃受了委屈,擢升为贵妃,掌六宫事宜。”
德贵妃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她曾仗着恩宠没少明里暗里的害其他嫔妃和皇嗣,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皇帝也会这么对她,真的会这么绝情。
容晟理都没理地上的德贵人,抱着烟落便离开了。
烟落偏头看了一眼德贵人,嘴角上扬,嘲讽又冰冷。
第八十九章 是友非敌
“怡妃娘娘,雍王殿下让奴才提醒您。”小太监凑近说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再有下一次,别怪殿下不客气。”
“麻烦公公转告雍王殿下,本宫是陛下的怡妃,不曾忘了自己的身份。”烟落笑着说,“而且,本宫是雍王殿下的庶母,这样的话,若是陛下听了,许会不高兴的。”
烟落确实是孤儿,碰巧被容礼看见,带回府中,找人教导,才放进宫,就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后宫。
只不过,容礼永远都不会知道,烟落是赵广麾下副将的妹妹,只因容礼举荐,赵广无能,害的她的兄长白白丧命。
赵广已死,烟落是故意让容礼看见的,只不过她没想到容礼会派她进宫,便将计就计。
至于那些糕点,确实没有问题,就像德贵人说的,她不会那么傻,是烟落提前自己喝了药,她从来没想过为皇帝生下孩子。
“她居然敢背叛本王。”容礼徒手捏碎的杯子,碎片刺破的手掌心。
“殿下,如今怡贵妃是宫中位分最高的嫔妃,轻易动不得啊,殿下还是暂且忍耐吧。”
“忍耐?母妃被降位,本王失了圣心,再忍耐,怕是储君之位便让人横刀夺去了。”容礼有些后悔,当日若是没有听信谣言,也就不会费尽心思的让烟落进宫平衡德妃势力,如今德妃生下公主,他们母子都是得不偿失。
“殿下的意思是……”
“下个月是父皇寿诞,本王会说服父皇去行宫,到时便是我们的机会。”容礼眼中闪过狠戾,他筹谋多年,决不能拱手将储君之位让人。
再加上,给皇帝下毒已有一段时间,此毒慢性却无解,而当下容礼与德妃都失了圣心,再不动手,恐夜长梦多。
若是容晟发现了什么,便更不好办了。
“还有,听闻南朝圣女入京了,可有此事?”容礼问道。
“确有此事,正在万花楼落脚。”手下人回道,“一个亡国圣女,能掀起什么风浪。”
“庸才。”容礼怒斥道,“传言南朝圣女所嫁之人,必是天选之人。”
就算最开始是造势,但几代下来,已经印在人心里了,南朝未灭之前,有几次确实很准,圣女所嫁之人都登基了,后期便是登基后会娶圣女为妃,也是免得流言蜚蜚,民心不稳。
“那王爷的意思是?”
“想办法,把人弄到王府,适当的时候会有用的。”容礼说道。
“是。”
“还有,容华不简单,派人给本王盯住他,他身上一定有本王想知道的秘密。”容礼和容华对上两次,虽然看起来都是他胜了,占了上风,但仔细算起来,他被断了军中唯一的手下赵广,还失了圣心,并没有得什么便宜。
“是,属下这就去办。”
早膳的时候,沈琳就把宫里的事说了。
容华愣了一下,“我本以为德贵人侍奉他多年,终归是有情分的,没想到,也是一样的绝情。”
沈白景自然的给容华添了一碗粥,“既已知道,便不必再伤心。”他知道容华是为他逝世的母妃宜归皇后感到不甘和不平。
“这位怡贵妃可有查过底细?”沈白景问道。
“已经查过了,她是赵广副将李鸣的妹妹,李鸣战死,李家败落,他的妹妹便杳无音信了。”沈琳说道,“前不久曾被接进雍王府。”
“看来这个怡贵妃不简单,不过应该是友非敌。”沈白景轻笑,“你这个皇兄还真是天命不佑。”
容华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容礼的储君之路还真是一步一个坎,但也怪不得别人,都是自作孽。
“不比王爷,福泽深厚。”容华笑着说。
“我的福泽,都是你给的。”沈白景认真的说,若非容华两世的深情,何来今日的沈白景。
容华只当是沈白景在说好听的讨他欢心。
隔天,八百里加急传来消息,黎执大败北燕,不日凯旋,北燕将再派楼肃来访定国。
本是个值得庆祝的好事,奈何皇帝又一次病倒。
容华进宫侍疾,碰到了容礼。
“从前当真是小看你了,六弟好本事。”容礼阴阳怪气的说,他一直以为斗倒了容远,储君之位非他莫属,没想到,一波三折,至今都没有落在他的头上。
“皇兄说笑了,容华什么也没做,至于其他的,还要多谢皇兄衬托成全。”容华浅笑着说。
“你不要太得意。”容礼咬着牙说,“你以为本王会就这样算了?”
“皇兄心意,容华怎敢轻易揣度。”容华淡淡的说,始终是沉静平和,让人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本王告诉你,就算是玉石俱焚,本王也不会让你顺心如意,想和我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还嫩了点。”容礼说完拂袖而去。
“恭送皇兄。”
容华见容晟脸色苍白,卧病在床,心中百感交集。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容晟声音也沧桑了不少,没有了往日的铿锵有力。
“父皇可有觉得好些了?儿臣让人炖了参汤,父皇要喝吗?”
“华儿有心了。”容晟接过参汤,喝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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