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看得出来,对方来接应的都是死士,且人数是他们的两倍。
“狭路相逢勇者胜。”容华从腰间抽出软剑。
“好,奉陪到底。”柳箐也拔刀相向。
“诸位,此布防图事关我定国边关数十万将士的性命,诸君可愿同我背水一战,誓死护卫定国。”容华高举软剑,声音清冷却坚定,铿锵有力。
“我等愿意,誓死护卫定国。”十几个人,气势如虹,毫无畏惧之意。
刀光剑影,剑滴鲜血,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负伤,甚至有人倒下了,但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柳箐见形势胶着,再拖延下去,对方的援兵到了,他就再无脱身的可能,命令手下顶住,自己领着两个人试图先行离去。
容华察觉到柳箐的意图,和沈琳两个人拦着他们三个人。
三刻钟的功夫,附近一路的暗卫赶过来,将对方仅剩的六个人生擒,在柳箐身上搜到了布防图和改进的弓。弩图。
十二个人,五个战死,四个重伤,三个轻伤。
“属下来迟,请主子降罪。”赶来的那一队领头人单膝跪地请罪。
“起来吧,你们来的很及时,再晚些,我们怕是真的拦不住了。”容华身上有好几道伤口,尤其是左臂格外重些,只能用右手虚扶了一下。
“把他们……都带回去,厚葬,他们都是我定国的功臣。”容华认真的说。
“是,属下遵命。”
回宫复命后,做了简单的包扎,换了件衣服,容华拒绝了容晟留宿宫中的建议,连夜回了王府。
“正君,您可算回来了,王爷都急疯了。”魏德正见容华回来了,赶紧迎上去,“王爷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现在还在书房等着您呢。”
“王爷。”
“容华。”沈白景快步过去抱住了容华,他猜到皇帝临时宣容华进宫可能有要事,但他没想到一去这么久,而且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容华根本就不在宫中。
沈白景真的慌了,仿佛上一世等待的煎熬一般,但他心里清楚,这一世,若是容华有事,他绝对不会独活,孤身一人的日子,他过够了。
“嘶……”
“怎么了?受伤了?哪伤了?我看看。”沈白景赶紧放开容华,紧张的问。
“就是一点轻伤。”容华目光躲闪,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沈白景解释他受伤的事。
“魏德正,去取最好的金疮药来。”沈白景牵着容华的手坐到床边,“给我看看。”
容华任由沈白景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褪去他的衣裳,虽然已经包扎过了,但纱布已经渗出了血迹。
沈白景耐心的给容华换药,动作轻的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王爷,不疼了。”容华柔声说,他身手不错,轻功好,又有沈琳护着,只是看着吓人,并没有伤到骨头,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沈白景没说话,只是避开伤处,把容华搂在怀里。
“白景。”容华做了一个决定,以至于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是隐帝。”
“让我抱一会儿。”沈白景从来没这么怕过,怕容华受伤,怕他遇到危险而自己不在他身边。
房间里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声音,和他们彼此紧紧贴在一起的心跳。
“看来我以后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一会儿没看到,你就给我弄了一身的伤回来。”沈白景又生气又心疼,他自己碰都没舍得碰一下的人,让别人伤成这个样子。
“事出紧急,北燕细作联合兵部侍郎田徽,偷了边境布防图和你前不久改良的弓。弩图。”容华把前因后果都说给沈白景听,他既然选择了坦诚,就不会再有隐瞒。
容华相信沈白景,如同相信他自己。
“已经被我追回来了,还抓了六个北燕的死士。”
“是,你最厉害了。”沈白景笑着亲了亲容华的嘴角,“但你受伤了。”
“这……我……”容华实在没想到,隐帝的身份都没能转变沈白景的注意力,还抓着自己受伤的事不放。
“我很生气。”沈白景看着容华,“气你没有照顾好自己,也气自己,没能保护好你。”
“别生气,不会有下次了。”容华深知对沈白景,撒娇最有用,百试不爽。
不过这次沈白景没理他,热了燕窝,一口一口吹温了喂给他,但还是板着脸,不和他说话。
“王爷。”容华讨好的拽着沈白景的袖口,“白景,不早了,我们早些就寝吧。”
沈白景见容华眼下明显的乌青,心疼的不得了,换了衣服就把容华搂在怀里。
“你往常都会……亲亲我的。”
明明是冬日里,容华却觉得自己身体都在发烫。
“相公……”
沈白景忍无可忍,低头狠狠地吻着容华,咬着牙说,“仗着你有伤在身,我舍不得动你,等你伤好了,再跟你算账。”
“睡觉。”
第六十章 洞房花烛夜
都是一天一夜没合眼,好不容易紧绷的弦松了,两人日上三竿才醒。
“王爷,你不去上朝吗?”容华虽是这样问,却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反而在沈白景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告了几天的假,收拾收拾,我们去山庄住几天。”
沈白景以容华身体不适需要照顾为由告假,容晟明知道容华是受伤了,但从沈白景那看不出一点破绽,只当是容华搪塞过去了,自然允许了沈白景所请。
“好。”容华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喜悦,山庄人少,更自在些。
临出门,沈白景单独嘱咐了魏德正许久,才出发。
马车很宽敞,里面都铺上了兽皮垫子,温暖舒服,偏偏沈白景还觉得不够,硬是又点了一个小熏炉。
容华躺着,头枕在沈白景的腿上,“王爷,你说,严松用柳箐威胁陶舟,那他知不知道柳箐是北燕细作呢?”
“严松没那么大的胆子,他一心只想升官,帮助北燕,只会引发战事,对于他的晋升之路,是百害而不一利的。”沈白景分析道。
“嗯,有道理。”容华点头赞同。
自从严松娶了仪方公主后,容远就开始明里暗里的提拔他,前不久吏部尚书告老还乡,就是严松顶替了上去。
“别想那些了,最棘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交给其他人去操劳吧。”沈白景点了点容华的鼻尖,“你就想着怎么哄本王高兴就够了。”
“是是是,王爷最大。”容华笑着翻身搂着沈白景的腰。
“慢些动作,别碰到伤口。”沈白景小心的抬手虚护着。
容华蹭了蹭,不一会儿就睡了个回笼觉。
“王爷,到……”
“嘘。”沈白景抬手示意车夫可以先进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容华悠悠转醒。
“嗯?怎么停了?”
沈白景觉得容华刚睡着迷迷糊糊的样子特别可爱,捏了捏容华的耳垂,“到了。”
“到了怎么不叫醒我?”容华说着就起身整了整衣服。
“见你睡的香,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沈白景拦住要下车的容华,“缓缓再下车,小心闪着汗,着凉了。”
容华确信沈白景这会儿处处让着他,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有恃无恐的扑过去抱住沈白景,还挑衅的挑眉看着对方。
沈白景轻笑,容华调皮的时候,真的太招人喜欢了,让人想看他变脸,比如从不可一世变成害羞躲闪。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容华消汗了,沈白景在容华正得意的时候,打横把人抱起来,直接就下车了。
“王爷。”容华愣了一下,想挣扎,“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在呢。”
山庄门口的人倒是不多,但山庄里的人可不少,见沈白景抱着容华进门,赶紧低下头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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