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在上,龙在下(100)
翠凝被他吓了一跳,察觉他仍是在醉中时,才缓了口气,继续顶着胆子问道:“那后头,那娃子到了天剑宗后,您未再探听他的事了么。”
“探来作甚!”卢庄主不满地斥了一句,“花家都到我手了,他能待如何。指不准,他现下都成了天剑宗的一员,早将自己的家人给忘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呃……”“咚”地一声响起,他忽地双目一睁,竟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翠凝被吓了一跳,方要起身看他究竟怎么了的时候,忽觉后脊一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后背侵袭而来,她僵硬着脖子回头,便撞进了一双冷得没有温度的眸里:“公……公子。”铺天盖地的寒气从脚尖汇入心底,冻得她话都无法连成句。
龙倾寒没有看她,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肥得流油的男人身上,怵而,寒芒乍现,幽泽剑出,犀利的蓝光便要往卢庄主脖子上抹去。
“且住!”翠凝急忙喝了一声,将龙倾寒的剑恰巧地唤住了。
看到那正好停留在卢庄主脖前一寸的剑,翠凝长吁了一口气,她按着自己的胸口,解释道:“公子,你若杀了他,你要置我于何地。”
龙倾寒一怔,这才恍然发觉,若是自己将他杀了,那么翠凝必脱不了干系。但可惜,任何事都无法阻止他滔天的杀意!目光一凝,复又前刺而去。
“公子!”翠凝把身一拦,急切地唤道,“你且听我一言!此时他万万不能杀啊!”
龙倾寒勉力地沉下呼吸,话语里不带一丝温度:“为何。”
察觉到龙倾寒可商量的口吻,翠凝吁了一口气:“且不说他的死干系到我的生命,便是说您杀了他之后,又能如何。”
“他该死!”言下之意,便是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阻止他杀人。
“是,他是该死!但是,”翠凝的眼里划过了一丝狠绝,“但是一剑杀死他,未免太便宜他,也太对不住花家死去的恁多人了。”
龙倾寒目光微动,手里的剑不着痕迹地退了几寸:“那你以为如何。”
看到事情有转机,翠凝便松了口气道:“只怕公子您有所不知,近日来,我听闻他被一人给缠上了,那人似要在他这寻什么东西,而他却一直瞒着不相给予。我想,若果能挑起那两人的纷争,引得众人观之,届时我们再一面当众揭穿他的真面目,一面暗中刺杀他,将罪过嫁祸于他人身上,如此,岂非更好。”
龙倾寒嘴唇龛动,冷冷地道:“你图什么。”
“我图他死!”狠绝的口吻从她口中一字一字地逸出,痛恨之情在字里行间丝丝透露。她的眼里没有了方才那娇媚的模样,多了一些寻常女子没有的狠戾,“但我想要他连同枫叶山庄一起灭亡!”
龙倾寒的眼里恢复了平淡的祥和,他看了翠凝一眼,便收起了手里的剑。他无心关心翠凝与卢庄主的纠葛,他只想知道,该如何让卢庄主死,才痛快。
翠凝收敛起了脸上的狠绝,换上了一丝微笑:“公子你若信我,这几日留在丹霞州,夜里去窥枫叶山庄便可知晓此事了。届时若是他死了,公子记得来告知我一声。”
龙倾寒冷冷地颔首,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翠凝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便不惧日后他死了,我将罪责灌到你头上么。”
龙倾寒脚步一顿,却是头也不回地翻身跃走了。
“我不会错杀好人。”
一句轻忽飘渺的话,从风中飘来,击打在了翠凝的心上,久久萦绕。
言下之意,便是卢庄主这恶人该死,哪怕翠凝将杀人之罪灌在他的头上,他也不会后悔。
看着那消失在天际的蓝衣身影,翠凝莞尔一笑,对着黑暗的夜幕,轻轻地道:“当真是个有趣的人啊。你说是么,陶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架构比较复杂,内容颇多,随着战线越拉越长,很多小伙伴们都偷偷地走了,能一直跟到这里,我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虽然你们都不出来冒泡,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们的哟(^u^)ノ~yo 希望往后的日子里,你们也能一直相伴,一起走到完结的那一刻哟,么么哒(。◕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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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六章 •修鸣身份惊揭晓
未几,闻得一声推门声,一人人悄声缓步而入。月光斜照,覆在来人的身影之上,现出了他的面容,此人,竟然是陶槐。
陶槐走上前,瞅了眼那个烂醉如泥的卢庄主,冷冷一笑:“做得好。”
翠凝双眸一黯,迟疑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陶公子,你与他……”
“你话多了,”陶槐双眸射出一道犀利的寒光,骇得翠凝浑身一抖,他从怀里掏出了数十张银票,摔到了桌子上道,“你做得不错,我再加数千两予你,至于可能弄到卖身契,那得靠你自己的本事了。我们的交易业已结束,告辞。”
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去。
翠凝一急,急忙喊道:“你,他,我……”她断断续续地说了半晌,却是连不成句,也不知想表达什么。
不过陶槐极其聪慧,一听便知晓了她想说的话,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卢庄主的命我断不会在此处取走,至于方才那个蓝衣男子,非是你能管的。而至于你,也与我无干。告辞。”
一阵风动,空气中也唯落得一句“告辞”的话语,而陶槐他人却是不见了。
翠凝愣愣地看着那个趴伏在那沉睡的人,眼底划过了一丝狠戾。
离开青楼后,龙倾寒在街上找了间靠近城郊的客栈,住了下来。
沐浴过后,他梳理了一番,便上床歇着了。然而闭目了好一会,却怎生都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在回想今日听闻的花家之事,越是细想,这心里的杀意越是腾升得厉害,不禁涌起嗜血杀人的冲动。
不知为何,明明不认识花修鸣,但他却有种异样的熟悉感,好似他是自己的身边人一般,让自己为他的事感到悲哀,悲痛,甚至是想为他杀人!
等等,身边人?!
龙倾寒幡然坐起,脑中一片清明,将整件事再回想了一遍,愕然怔悟。
花修鸣两岁时与家人失散离开花家,七岁时方归家,之后连同父亲去了天剑宗避难,后来便不知所踪。
七岁,七岁……
花修鸣两岁那年,段书青出事,后头凤璇阳初诞,由此而看,花修鸣他当是大凤璇阳两岁,而大自己四岁。
则花修鸣七岁那年,自己便是三岁。三岁时的自己可曾见过什么年约七岁的小童么?龙倾寒晃了晃脑袋,三岁之事毕竟太过遥远,现下他唯一所能记着的,只是五岁那年,龙末的到来。
那之前呢,龙末到来之前,他三岁时可曾有见过什么孩童么?
他抿紧了唇,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凝神,将漫漫思绪拉回,贯注所有的精力,将脑海里埋在最深处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挖掘而出。
——“子玥,子玥。”
——“爹。”
——“乖,子玥,今日有集市,我们上街去买些吃的可好?”
——“好啊好啊!”
……
——“子玥又长高了不少,过不得几年,便比你爹高了。”
——“嘻嘻,娘,子玥即便长高了,也会好好孝顺你们的。”
……
——“你个逆子!逆子!为父是太宠坏你了,你瞧瞧你,文不成武不就,倒尽学些骗人的功夫,啊!小小年纪做了错事犹不认错,还哭闹说他人冤枉你!你……你简直丢尽我龙家的脸!”
——“我没错,我没错,呜哇——”
——“还嘴硬,看为父今日不打死你!”
——“呜哇,我没错,是花哥哥冤枉我,我没错!呜啊,娘,好痛啊!”
——“相公,你莫打了,莫打了——”
——“是花哥哥,花哥哥——”
“花哥哥?!”
龙倾寒怵地睁开了双眼,抚上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记忆深处,那一下下抽打在自己身上的鞭子,仍历历在目,那刻在心里最深的痛楚至今难忘。被打后大病了一场,当年的记忆已经模糊,如今他早已忘记了那个害他被打的男童长的什么模样,连男童原先的名字都不曾忆起,但是方才记忆里的那句“花哥哥”又是怎地回事?可会是这个花修鸣?可是,当年被打时,他已五岁,论真是花修鸣,岂非在时间上对不上?
他重重地吐出了几口气,拭了拭额上的冷汗,闭目静静回想,将所有杂乱的记忆摒去,强迫自己只忆那被打的前后经过。
一片黑暗之中,深远的回忆宛如一本古朴的书籍,在他脑中一页页地回放曾经的沧桑。遗忘的,失去的,记载在最深处的记忆被悄然翻开,当年的过往一一复现:
——“子玥,子玥,快些过来。”
——“来啦……爹,您唤我么?”
——“来,快唤花叔叔。”
——“花叔叔。”
——“好好,真乖。来,子玥是么,这是我的爱子,名唤花修鸣。修鸣,同龙少主问候一声。”
——“嗯哼,龙少主?爹,他是少主,那我比他大,岂非要唤作大主。”
——“噗嗤,少主只是一个称呼,你唤我子玥便好。”
——“龙子玥?你……唔,没甚,我名唤花修鸣,年纪比你大,你便唤我一声哥哥罢。”
——“好,花哥哥。”
——“唔,不错,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