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戾屠户的小夫郎(70)
唐二郎被弟弟瞪的同样委屈,他们同朝为官的阿父都没收到消息,他怎么可能打探到。但唐三郎不管这些,现在他不找个人转移自己的愤怒,他就要爆炸了。
胡使没见过牙香,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看着其他人挖了一勺含在嘴里稍息,然后喝口水漱了漱口就吐出来了,便有样学样。
然而当他伸手去拿才发现放在他面前的和别人面前的不是一个东西,他面前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制成的长条东西。那东西还散发着微微的甜和浓郁地香。
胡使面色微变,以为昱朝官家这是有意要他出丑,便要张嘴质问。然而他抬起头,却发现官家手里拿着的是和他面上摆着的一样的东西。官家拿起那东西放进嘴里,一手掩嘴,一手擦了起来,几下后,端起清水漱了口。
胡使转头又去看对面的镇北王,发现他手里的也是那东西,与其他官员的不一样。而且他用起来的姿势和官家一般娴熟,似是平时就常用,已经习以为常。如此看来,这东西是个挺珍贵的,只有王爷和官家才能使用,官员还不能使用。这给他准备了一个,并不是刻意轻慢,而是重视。
胡使这才满意,但也不愿露怯,显得自己知识浅薄,他们胡人见识短浅,竟连这寻常东西都没见过。
他学着官家的样子,将那东西塞进嘴里,随便擦了两下牙齿,没想到这一擦,却把他震惊住了。
这东西本身甜蜜,还有些很好闻的香气,擦了牙齿后,整个嘴巴都是香的,口气焕然一新,和他用盐巴刷牙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用过它才知道从前那根本不叫刷牙。
胡使克制再克制,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挡在嘴巴前试了试口气,好香,这个味道也太清新了吧。
他眼睛的喜爱之情,难以掩饰,要不是他这次的身份是个使者,他一定忍不住询问起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用何而制,怎会这般好用。
不能询问,胡使却还是自认为隐蔽的偷偷打量着那东西的样子,他认识昱朝文字,知道那上面镂空刻着的是桃花源三个字,便暗暗记下。
镇北王和官家使用的东西和他们不同,官员们也发现了,但没人敢表现出异常。他们如同胡使一般暗暗将那东西记住样子,打算出了宫,就漫天遍地地寻。
那可是的官家用的,还能有比官家更好的代言人了嘛。
他们的想法和胡使不约而同,当胡使从宫宴结束后,找到唐家的牙香铺子时,那掌柜笑意盈盈的忽悠着面前的外朝人。
“你说那刷牙的东西就是这个,这个叫做牙香,在昱朝我们都用它刷牙,可不用盐巴。”胡使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没说他在宫宴上见到的,就说是看别人用了,所以掌柜还当他是个普通外来跑商。“你要是不信,可以先试用,我保证你使过就知道牙香的好处,以后再也离不开它。”
胡使摇头,用他怪异的腔调道:“我要的不是它,而是桃花源,你可知道桃花源?”
掌柜猛地变了脸色,这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来砸场子的吧,整个东京谁不知道唐家牙香铺子和金家牙香铺子是死敌,可不能当对方面提起。
“不知道,没有。”掌柜冷冷地指着门口,“还有请你现在就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着人请你。”
胡使哪能忍受这气,他出使昱朝,当今官家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他竟然敢这般对他!胡使一着急,叽里呱啦蹦出胡语。
掌柜的听不懂,看他那个样子就以为不是好话,着人就把他轰出门外。
也是巧,金锦铭的大马正巧路过,他从马上往下一看,唐家那个掌柜骂着的正是官家设宴款待过的胡使。
他眼皮猛跳了两下,这个唐家掌柜不想活了不成,金锦铭忙跳下马背,忙去拦唐家那些要伸手要打人的仆人。
唐家掌柜一看是金锦铭并不害怕,众人皆知,他们唐家三郎和金锦铭天生不对盘,因此不把金锦铭放在眼中。
讥讽道:“金郎君,我劝你莫言多管闲事,这是我唐家的铺子门口,我们不做谁生意,怕是轮不到你来管。莫非,是金家的生意不成了,连个买东西的人都没有了,你才闲到到人家门口来过干瘾。”
“哈哈哈哈……”几个汉子张狂地大笑着。
金锦铭根本不气,他怜悯地看着唐家掌柜,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你可知这位是何人?”
“何人,胡人呗!”唐掌柜不屑道。
“是使者。”金锦铭扔下这么一句,就转身对着胡使抱拳施礼,“让使者受惊了,请使者千万不要见怪,我定会禀明官家还胡使一个公道。”
本就是出来偷着买的,要是让金锦铭回去一上奏折,闹到满朝文武皆知,那不就暴露他一直要隐藏的。为了不让他们以为胡人见识短浅,竟连昱朝寻常之物都要当做宝贝千里迢迢运回去,胡使就摇头道:“不必了,只是小事,他不知道我身份,用你们的话讲不知者不怪。”
“使者大量。”金锦铭已经猜到胡使来唐家铺子是何目的,这对他家有好处,因此给人找个台阶婉转道:“使者可是来时没带牙香筹,想要买些使用?”
胡使疑惑的看着他,金锦铭忽然想起家里的牙香筹还没有正式拿出来卖。当时金锦程带回来时,只说熊夫郎有安排,临走时特意嘱咐他时机成熟再拿出来,看来等的正是这个时机。
只是哪个熊夫郎怎么会算到有这个机会?
金锦铭眯着眼睛,看来有机会他要去拜访一下那位据说是乡野双儿的熊夫郎了。
金锦铭对胡使解释道:“牙香筹就是使者在宫宴上用的刷牙的东西。”
使者眼神一亮,“可是桃花源。”
金锦铭微笑:“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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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掘坟墓
金锦铭请胡使翻身上马, 而他在马下亲自为其牵着马绳, 二人一副熟悉旧识模样, 相携联袂而去。
谁也不管身后吓到两股战战,似乎连站也站不住的唐家掌柜,他喉咙动了一下, 嗓子大紧, 声音暗哑:“胡……胡使?”吐出这三个字就绝望成了垂危的病人, 虚弱到已经没力气支撑自己身体的地步, 啪叽一声栽倒。
谁也不知道唐家掌柜最后结局到底怎样,只是从那天过后,就再没人在东京见过唐家掌柜了。
此番变故非谁刻意而为, 实乃胡使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因胡使故意隐瞒身份,又是偷跑出来的,所以并没有官员跟着清场, 因此这场闹剧发生的时候, 许多百姓都围观了。当胡使身份被识破后, 东京百姓们才悚然而惊, 原来刚刚那个就是官家亲自设宴款待的胡使啊。
即是官家宫宴用来招待胡使的, 而胡使更是要买回去,千里迢迢带着的东西, 自然是好东西。
自此金家铺子里卖的桃花源牙香和牙香筹一时威望无量, 地位牢固而不可撼动。
再没人敢大肆宣传贬低之言。
一时之间,金家的门槛差点被再次踏破,此番求上门的人更多了, 也是些更有权势的。桃花源三个字成了东京小郎君小娘子认准的品牌。
官家都在用,还能不好吗?
金家的信很快被快马加鞭送到杏花村,唐寿看过后微微一笑,只是原本打算休憩的花园停了下来,把手里所剩不多的银子全部买了香料和药材,连夜制成一批牙香筹。
同时熊壮山唐寿二人拜访了县令,县令和他们是合作关系,这事早就在第一时间互通有无,一直都是唐寿不急,县令考虑到他也要确保自己的利益就没催促。
“熊二郎熊夫郎快请坐。”熊壮山和唐寿直接被请进后院县令内宅,县令见他二人,笑得情真意切,比见了老母亲都要高兴。“快,给两位奉茶。”
二人虽是粗布麻衣,一副农家人打扮,但见县令大人这个热情的态度,没一个敢怠慢的,甚至奉茶时,婢女们都是微笑着服务的。熊壮山面凶,没人敢惹,就都转而备加殷勤对待唐寿。
这个小娘子第三次对他夫郎笑了,想干什么,他还在就敢勾搭他夫郎,看来还是他太随和了。
熊壮山不言不语,只双目射出的眼神更加阴鸷了,只把为唐寿斟茶的小娘子吓得冷汗直流,湿透了薄薄的衣衫。
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个凶神恶煞的阎罗眼神似要活宰了她似得,呜呜,好可怕,她要被吓死了。
婢女一害怕,手抖得不成样子,奉茶时一个恐惧就碰翻了茶盏。
“夫郎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不是有意的。”婢女脸色煞白,竟吓得哭了出来。
熊壮山连忙起身查看,好在茶水只有一点点浸湿唐寿的下摆,身上并没洒上。
县令无声在心里叹口气,挥挥手叫婢女出去了。这事不怪她,是熊壮山太吓人了,要不是仗着自己有官身,对上这种人他也要绕行的。
“家里婢女胆子小点,请二位不要怪罪。”县令道。
胆子小?他看大得很,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敢勾引他夫郎!
熊壮山愤恨地想,看来几年不杀人,他身上都没有血腥气,一个小娘子都吓不住了。
却不知道那个小娘子差点给他吓死,回去就病了,吃了几服药都不当事,后来还是一个有经验的老嬷嬷,用碗清水站筷子后,说她是给吓丢了魂,请神婆子跳了跳才好的。
对于还沉浸在嫌弃自己不够吓人情绪中的熊壮山,唐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无事。”唐寿根本没打算追究,“草民这次过来,是和大人商量官家的事的。”
县令自然知道他是为这个而来。
“就请县令您给官家回话,便说草民应了,不过不要讲是小民自愿献出,便说是自愿被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