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男神的白月光魂穿了!(4)
没办法,我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年,哪怕是单方面付出,也已经成了习惯。让我一下子就放弃掉,我真的做不到。
公园外停着一辆车。邱一程坐进去,我飘进车后座,看到司机是他的经纪人梁细。
我对梁细这个人印象不错,他不仅业务过硬,还经常偷偷给我通风报信,邱一程遇到躲不过的应酬时也会提前通知我。我过年时给他发的红包特别多。
结果,这个家伙一开口,就彻底打碎了我以往对他的所有好印象:“安总怎么说的?他答应了?你说你也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安非那家伙多能死缠烂打,我看这一次,你是彻底摆脱不掉他了。”
好呀,这个混蛋!我的红包还不如包给路边的流浪狗!狗都知道冲我摇摇尾巴,这个家伙只会在背后说我坏话!
“没有。”邱一程摇摇头说,“我没在第一时间看望安非,他不准我见他。”
梁细明显松了口气,可看着邱一程的表情,犹豫片刻,开口道:“安总也真是的,这阵子你天天都守到天黑,诚意也是足够了。更何况那天情况特殊,你亲弟弟进了局子,你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
从心如死灰,到死灰复燃,居然只需要半句话的时间。
邱一程每天都来这里,是在看我?
幸福来得太快,我有些不敢相信。
“他只会认为是借口。”邱一程低声说,“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想见他,又不敢见他。”
真是傻瓜,不敢见我就走嘛,何必要坐在公园里喂蚊子呢?反正你又不是医生,也不能抢救我——对了,我想起了“我”身上骨裂的肋骨,好像就是在被邱一程抢救的过程中弄伤的。
“不能见他,不是好事吗?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突然间就弯了啊。”梁细扯了扯嘴角,我看出他笑得很勉强。
邱一程说:“我想跟他说句谢谢。”
梁细啧了一声,扭头看着他:“听我一句劝,就算你能接受男人,也别找安非。他就是个绣花枕头,对你的事业没什么帮助,也就能替你挡挡应酬,还得担心他让人占便宜。”
靠,我有那么没用吗?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没用,要让邱一程去陪那些老头子喝酒应酬,我看他们都不怀好意,如果不是我,邱一程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安非不是坏人。”邱一程的语气有些冷。
我听他这样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像我这样趁人之危的恶霸,在他看来还不是坏人……嘿嘿嘿。
我开心地在梁细头顶飘来飘去,跟个撒欢的吊扇一样。
梁细似是觉得有些冷,打了个寒颤,干笑一声,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扯开话题:“对了,邱哥,你弟弟没事了吧。他长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呢。”
邱一程脸色缓和,拿了手机给他看。我对邱一程的一切都充满好奇,现在心情又好,忙也凑上去看。
一看之下,我不禁睁大了眼睛——
照片上的青年二十出头,两只眼睛圆溜溜的,身上穿着一件道袍,看起来眼熟得很。
靠,这不就是那个说我有血光之灾的小子?!
联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载着邱一程连夜疾驰,又为什么会遇到车祸。我恍然大悟,又后悔莫及。
这个混账小子,原来就是我的“血光之灾”!
第05章 顾怀震惊了
说起来,整件事真的非常巧。
前一阵我去外地拍广告,邱一程则在山里拍戏。我好不容易熬完工作,下了飞机就想快点去看邱一程。结果就在机场,被这个穿着道袍的小二逼、呃,小帅哥拦住了,一脸焦急地说我有血光之灾。
我归心似箭,哪里有心思应付他,就让助理抓着他去报警,让警察好好招呼这个公开场合诈骗的神棍。
然后,我一个人驱车看望邱一程。到了地方,天已经黑了,邱一程正在皱着眉四处打电话。我忙凑过去讨好,才知道他弟弟出事了。
为了能让邱一程多感激我一点,看了看漆黑的天色,我毅然决然地载着邱一程连夜疾驰。结果撞到逆行的大货车,出了车祸。
捋顺了前因后果,我骂了一声操,不禁深深为自己不值。
这个死亡原因,还没有顾怀那个“买米线被高空坠物砸死”有面子呢!他还可以中二兮兮地说别人谋杀自己,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一个不那么丢脸的原因,难道直接说是我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吗?
唉,要是我多问一句那小二逼、不,小帅哥的名字,问问他来做什么该多好,我何必那么拽地报警抓人家,直接打一顿不就得了!
汽车发动,我兀自发着呆,一下子就被车穿过了身体,然后被尾气糊了一脸,难受地在路边蹲了半天。
连尾气都能欺负我,看来即便我成了鬼,也还是跟做人一样失败——不对。我想起邱一程刚刚说过我“不是坏人”,还坐在这里等着见我,就又开心起来,灰蒙蒙的未来也仿佛一下子变得明亮。
还是做人好。我一边想,一边慢悠悠往医院飘。
安云栋应该是去探望我,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我犹犹豫豫地不太敢去,但转念一想,却发现这其实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我自己弄不掉顾怀,但不意味着别人也不可以。安云栋那么精明,一定会很快发现那就是个冒牌货。
想到顾怀被安云栋教训的样子,我加快飘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
摸进病房,我一眼就看到安云栋站在顾怀床头,高高扬起了手!
我猛地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躲到门后。然后才想起,现在挨打的准确来说只是我的肉体,我躲个什么劲。安云栋打得再厉害一些才好呢,最好直接把顾怀打出来,我好回到身体里去,趁热打铁去追邱一程。
安云栋的身手是练过的,随便打五个我没有问题。我见他的手仍在上扬,速度奇快,甚至留下一串残影,不禁暗暗叫了声好。
打死他!
“打到了!”顾怀叫。
打到什么了?我茫然地瞅着,却没有见到顾怀被打。安云栋已经放下了手,在顾怀面前摊开,我看到上面有一点血,再仔细一看,是一只被捏死的蚊子。
“哥,你真厉害!”顾怀崇敬地看着安云栋。安云栋淡淡点了点头,走进卫生间洗手。
“你给他吃什么迷魂药了?!”我飘到床前,看着我脸上出现的这种肉麻表情,很想掐住顾怀的脖子猛摇。
安云栋什么时候会替“我”抓蚊子?被另一个灵魂占据身体的,其实是他吧!
顾怀没理我,下巴朝上微微一抬。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墙角的监控,不禁“咦”了一声。
怪不得他只在洗手间里跟我说话,在病房里表现得像没我这个鬼一样,他一定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镜头。该怎么说,难道这就是属于天才演员的天赋?
安云栋很快回到病房,坐在床头,将护工做好的果盘递给顾怀吃。
“谢谢哥。”顾怀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水果。
从这个角度看,我的睫毛真的很长,低低垂下来的时候,看起来很软弱,好像谁都能欺负。这种样子真是恶心,我越来越讨厌顾怀了。
“等你养好身体,就去国外休养一阵。”安云栋说,“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上受了刺激。换一个环境,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我忍不住冷笑。安云栋这是看我失忆,就把我当傻子耍。到了国外,我人生地不熟,连外语都不会说,只能靠着他给一点零花钱度日,是死是活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顾怀未必想得到这一层,他应该不太清楚我跟安云栋的关系。不过,只要他还想追查凶手,就必然不会同意。
我抱着胳膊飘在枕头边,想看这个假装失忆的家伙能找出什么借口。
“我不想去国外。”顾怀抬起头,温和又执拗地望着安云栋,那目光仿佛能直接看到人的心里去,“听说我是个演员?哥,我想演戏。”
“你毫无天赋。”安云栋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顾怀歪着脑袋想了想——一个大男人做出这种装可爱的举动简直不堪入目——慢慢地说:“我过去的生活,已经都不记得了。可既然成为演员是我的选择,我想继续坚持下去,至少尝试一下。对我来说,这是之前二十几年唯一留下的东西,我想抓住它。”
安云栋眼神有几分闪动,我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四年前,也就是安云栋和我的父亲因病去世的时候,安家一时间风雨飘摇。安云栋能撑下来,或许正是出于同样的执拗。
“父亲曾说过,你同他毫无相似之处。”安云栋叹气,“他错了。”
顾怀从安云栋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期盼地看着他。
“决定你能不能演戏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安云栋摇摇头,拿起放在床边用来给顾怀解闷的平板,手指划了几下,递给他。
我有点好奇安云栋想给顾怀看什么。难道是看我的微博粉丝数?
不对,我的粉丝还是蛮多的,虽然不如邱一程多,但我也买了不少呢。只是网上那些人,一点审美能力都没有,我买了好几次通稿,每次都有人留言问“这个sb是谁”。好在我的不断努力之下,这几个月终于稍微有了点知名度,留言也变成“这个sb又来了”。
安云栋应该不是想让顾怀看我的通稿吧?
正在这时,悠扬的背景音乐响起,我一听,发现有点熟悉,看到画面我才想起来,这原来是我演过的一部青春校园题材的网剧。
我在里面演了一个小角色,戏份不多,因为邱一程之前说看过小说原作,我就巴巴去投了点钱,弄了个角色先准备着。没想到后来邱一程遇到更好的机会,婉拒了剧组。我想想毕竟花了钱,塞别人进去心有不甘,就还是自己上了。
这个角色是个校外小混混,跟女主角是“哥们”。在女主角跟男主角吵架的时候,就负责开着摩托车把人带到山上、海边,总之是各种各样人烟稀少的地方看星星。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设定很奇怪,怎么想怎么觉得像个心怀不轨的强奸犯,就又让编剧改了一下,把地点换成广场和烧烤摊。
安云栋给顾怀看的就是其中在广场的一段。
“阿豪,他对于我,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美好,那么闪亮。我过去以为拼尽全力就能追到,可现在才明白,星光再灿烂耀眼,终究是凉的。”女主角微笑,仰头望着天空,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
“凉的,又何止是星星呢?”
是我的声音,听起来……呃,虽然实在不想承认,但我其实是有基本的审美的,我的台词听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缺乏情绪。
好吧,其实是非常缺乏情绪。
我的动作也有点僵硬,整个人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顿一顿地拍着女主角的肩膀,好像自带了卡顿效果。
然后,我拿起放在地上的啤酒,突然倒抽口气,情绪饱满地感叹:“xx啤酒,真凉!”
靠!这什么垃圾!
我一瞬间甚至忘了这是我自己演的,破口大骂完了才反应过来,去看顾怀。
顾怀在这一刻的表情相当精彩,如果不是出现在我的脸上,我一定要拍下来发给邱一程,让他心里的顾怀就此从白月光变成表情包。
哈哈,我凭本事演的烂剧,棘手到连借尸还魂都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顾怀都无法面对。这样一想,我还是挺厉害的嘛!
“你继续演戏,只是浪费时间。”安云栋的手段一击即中,甚至对顾怀造成了暴击,连我都看得出他懵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