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男神的白月光魂穿了!(20)
“妈的什么破旅馆,空调屁用没有!”有人咒骂,声音洪亮。
我先是一愣,脑袋里灵光一闪,抬头去看自己刚刚飘出来的窗口。
刚才我是在二楼,听到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说话的人未必在小花园,也可能是一楼打开窗户的房客之一。
这家酒店的房间比较密集,而且空调似乎真的不怎么好用,一多半住客都开了窗户睡觉。刚才我听到的声音虽然轻微,却十分清晰,那人离我一定不远。我记得他的体型,只要见到,就一定能认出他!
我很快锁定了楼下的六个房间。其中有两户开了窗户,另外四户没有。考虑到那人关窗的可能性,我决定一一看过去。
第一个房间是空的,但床上丢着一些衣服,看得出主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我对女装没有兴趣,就索性穿过墙,去看第二间。
“声音给老子再浪点!你挡什么脸?放下!”
床上,一男一女正在进行很不和谐的运动。女的挺年轻,男的年纪不小了,拿着部手机,颐指气使地让女孩在镜头里露出脸。
女孩愣了愣,没有拒绝,仰起头,冲镜头露出一个很难看的媚笑。
这个男的可真不怎么样。我暗自鄙夷。如果换了我,才不会跟喜欢的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录像,万一泄露出去,对方的前途未来就全都毁了。
难得这个女孩这么年轻还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居然不知道好好珍惜。要是邱一程愿意跟我上床,我一定会温柔小心地对他,努力让他舒服。
不过,虽然我心里这样想。可事实上,却是这个一点也不温柔小心的老男人在跟情人翻云覆雨;而我活着的时候是个可悲的处男,现在则是个更可悲的孤魂野鬼。
我默默叹口气,加速飘到了下一个房间——空的。我没有停留,直接进入第四个。
这个房间的主人还没有睡觉,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原本想先跳过去下一间,但转念一想,杀手洗完澡就走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电影里就经常这样演。
反正别人看不到我,而且看样子这里住的是个男人,我就没再犹豫,干脆钻进了浴室——
然后,我直接跟一双眼睛来了个近距离对视。
靠!!!
真他妈的尴尬,世界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这小子?!他真是我命中的灾星,难道那个“血光之灾”的debuff,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开?
我的眼前,是邱榆关。
光溜溜的、满头泡沫的邱榆关,正站在淋浴头下,一只手拿着肥皂,一只手拿着梳子,面无表情地与我对视。
“你来做什么?”
他沉声开口。随着他的声音,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盘旋在这间狭小的浴室,似乎一旦不慎,我就会被直接压成渣渣,魂飞魄散。
“我、我——”
我真倒霉!我欲哭无泪!该死的,这种情况,到底应该怎么做?
如果是顾怀、如果是顾怀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不会惊慌,而是会淡定地一笑,想出一句非常无耻的话来化解这份尴尬。
——既然顾怀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我想告诉你……”我学着顾怀平时的样子淡定一笑,用尽可能镇定的语气说,“用肥皂洗头发不好。你可以用我推广过的这个真柔顺洗发露——真的柔顺,真的好用!”
第27章 邱榆关与安非
十分钟后,邱榆关擦着头发坐到了床上,手握钢笔,非常认真地记下了“真柔顺洗发露”这几个字。
我狗腿兮兮地趴在床边,告诉他还可以用“超顺滑护发素”搭配使用,这样就能像我一样发丝飘逸,效果拔群。
——不要说我怂,上一次我得罪他的下场可是遭遇车祸、灵魂离体。况且,如果你遇到一个抬手就能让你全身剧痛到当场昏厥的人,你也会只敢在背后骂他,不敢当面得罪他的。
眼见邱榆关又把“超顺滑护发素”也记了下来,我感觉他态度软化,就趁热打铁,把旧账翻出来道歉,强调之前只是一场误会带来的意外,我绝对不是存心将他丢进局子云云。
“这件事,我要感谢你。”出乎我的意料,邱榆关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道谢。
我“呃”了一声,疑心这小子在讽刺我,可他的眼睛如山间的清泉般澄澈见底,实在不像在说反话。
接下来,邱榆关很认真地告诉我,从小到大,他都在深山跟随师父隐居,初次下山入世,对许多事情都不熟悉。在接受了警察同志的批评教育之后,他深刻认识到自己在公开场合宣扬封建迷信的错误。所以,他决心痛改前非,不再搞封建迷信活动,而是光明正大地打工来养活自己。
给别人当假粉丝,也算是光明正大?我默默思考。
“明天没有接机的工作,我准备去影视城应聘临时演员。”邱榆关向我进一步描述他的工作计划,“听前辈们说,这个行当虽然辛苦,赚得也会多一些。”
“你的哥哥不是邱一程吗?”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他……不管你?”
“我已经长大,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他摇摇头,“我哥很辛苦,我不想麻烦他。况且——”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略带羞赧的笑容:“他快到生日了,我第一年跟他一起过,想送份礼物给他。”
这个笑容很动人,也很温暖。
我不由想起自己也曾经这样做过,但随即就开始唾弃自己。安云栋是谁,邱一程是谁,我怎么可以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他们就像乌鸦与白鸽,一个漆黑又狡猾,一个洁白又善良,大家都喜欢喂鸽子,可不喜欢喂乌鸦。
“我也有个哥哥。”我说,“不过他一点也不喜欢我。过年的时候我去他家里吃饭,他都不让我挨着他妈妈坐。”
“他的母亲……不是你的?他不是你哥吗?”邱榆关微微睁大眼睛。
这小子,似乎有点呆啊?不过也是,如果真如他所说,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外界,指望他去理解比较复杂的人际关系,确实强人所难了一点。
我没有解释太多,只笼统地说我妈很早就去世了。他先“哦”了一声,可很快又有了新的疑问,认为如果是这样,我似乎应该有个弟弟,而不是哥哥。
妈的,这小子明明傻兮兮的,怎么这种时候突然敏锐起来?!解释清楚并不困难,可一旦承认妈妈是安先生的情妇,安云栋所作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合情合理,我根本没有资格去埋怨他。
其实我自己也清楚,安云栋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在无理取闹,去向一个被我破坏了家庭的孩子,索要家庭的温暖。
我怎么会指望安云栋能接受我呢?难道就凭借那些可笑又笨拙的讨好吗?
我还记得到安家的第一个月,我默默观察出安云栋似乎很喜欢一个牌子的表,就偷偷跑去打工,两个月攒了大约三四千块。那可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笔钱,我一点没心疼,全揣着进了专卖店。可去了才知道,这点钱只够换小半条最便宜的表带。
我那个时候并没有零花钱,按照打工的速度,等到买上一块看起来还不错的表,估计只能用作安云栋八十大寿的贺礼。
可能我的表情实在太失落,走到店门外,就被一个奇怪的男人拦住,神秘兮兮地说他有路子能买到低价正品货,据说全是海关查货的走私品,还有小票。我被那张全英文的小票迷住了眼,乖乖把所有钱都给了那个男人,却没有试图去拼一拼小票上的字母……
总之,安云栋的生日宴会,注定成为我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那张小票现在依然在安云栋的书屋里,还被他配了个镜框,旁边放着那块价值可能不到三百的仿制表。我每次回家路过书房,都会被重新唤起那一日的羞耻与绝望。
现在想想,能让安云栋开心的,并不是我整天在他面前晃悠讨好,而是我这个人彻底消失掉。
如今,我真的要消失掉了。我叹口气,扯开话题,问他关于灵魂如何修炼的事情。
结果,邱榆关只是迷惑不解地看我:“啊?”
“修炼啊!”我暗骂一句呆小子,连忙提醒,“如果不修炼,我就会消失掉。”
邱榆关惊奇地看着我:“竟然有这种事?你还能修炼的吗?”
妈的!我暗骂一声。
顾怀,你又耍我!
第28章 得意的安非
我磨了磨牙,又问:“那我的智商呢?是不是在慢慢下降?”
邱榆关更惊讶了,上下打量我半晌,老实地摇摇头:“我看不出来。”
妈的,你到底什么眼神,连我是不是个傻子都看不出来吗?!
我努力把即将骂出的脏话咽下去,最后问:“我会消失,也是骗人的?”
邱榆关一怔,眼神闪烁间明显是有些心虚的样子,抿了抿唇,低声道:“嗯,是的……吧。”
是什么是,我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不免心中烦躁,攥起拳头恶狠狠瞪着他:“亏我给你介绍那么好用的洗发水,你就说谎来骗我!”
邱榆关可能真没怎么说过谎,更没有被人当面揭穿过。被我指责得哑口无言,手足无措沉默了半天,脸蛋连着脖子红了一片。
“这是真的对不对?”我进一步逼问,“不然,你为什么要用小葫芦把我抓起来?!”
“顾……呃,有人……不是,我不能告诉你。”邱榆关小声说。
“顾怀?!是顾怀不让你说的?!”
我的心头火一下子窜起三丈高!这家伙究竟要做什么?我简直忍无可忍,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顾怀弄起来吵一架。
邱榆关还在死不承认,目光游移地试图转移话题:“呃,他还没走?他还好吧?”
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我更加生气了,说话也有点阴阳怪气:“他好得很呢,睡得跟死猪一样。”
“他已经两天没睡了,一直在找你。”邱榆关松口气,道,“你的情况……我真的不好说,之所以瞒着你,也是有原因的。说实话,他找到我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我头一次见到一个人能急成这个样子,眼睛里全是血丝。我在山上见过没了鹿崽的母鹿,见过失去伴侣的狼,都没有他那样难过。”
这句话,就像一盆水,滋啦一声,就把我全部的怒火都浇灭了。
虽然这小屁孩见过几个人很值得商榷,而且进行排比的对象也十分可疑,可顾怀为了找我,竟然两天没睡,这着实让我很惊讶。
不,可能不仅仅是惊讶。
我胸口发闷,又有点疼,这种感觉交织着许多其他的东西,我一时间分不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顾怀明明那么着急地找我,还非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为了不被我发现还特意敷了眼膜,实在是一个爱面子的家伙,需要被好好嘲笑一番。
我这样想着,心情居然莫名其妙好了起来。咧着嘴嘿嘿笑了几声,顿时觉得天地宽广,宇宙无限,自己实在没必要跟邱榆关这个小屁孩计较。而至于我会不会消失,从邱榆关与顾怀这两个知情者淡定的表现来看,似乎暂时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于是我想了想,大方地告诉邱榆关:“对了,我刚才忘了说。还有一个‘特丝滑精油’,跟洗发水护发素都是一套的,厂家送了我好多,你留个地址,我让顾怀送给你。”
我没有透漏杀手的事情,记下邱榆关的地址,直接离开了。毕竟我跟他还不熟,而且看这小子那小胳膊小腿,并不像十分能打的样子,万一傻乎乎冲出去找人,被人反杀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