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渣’到底(8)

　　两人进门后，就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身上的雪花都在这温暖的温度下化了些许。
　　沈缙解下自己的披风，扔给迎上来的侍女。孟一堂也将自己的狐裘交给了侍女，还脱掉了一件外套，屋子里有火墙和火盆，温度很高，再穿那么多衣服就得热出汗来了。
　　沈缙见孟一堂只脱掉一件外衣，开口道：“再脱两件，屋子里温度高，待会儿若是捂出汗来回去又得病倒了。”一般天气冷的时候，身上出的热汗得及时擦干，否则待汗水冷下来，那简直如置冰窖，非得冻病了不可。
　　他这般熟稔的关心孟一堂的穿衣和身体情况，倒是令旁边的那些以为两人不对付的人们震惊极了。
　　沈缙倒是不去理会旁人的看法，依旧冷着脸，这话也只说一句，便大步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丢下孟一堂没管。他这副作态，倒是让其他人释然了——他们就说嘛，丞相公子怎么可能和沈将军关系这么好呢？肯定是因为担心丞相公子再生病，万一一命呜呼了牵扯不清，才不情愿的提点了一句。
　　孟一堂倒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又避开了人再脱了两件衣裳，只剩下一件中衣和里衣，然后穿上刚刚脱掉的外袍，便出来四处扫了一圈，目光落到沈缙身上，朝他走去，施施然的坐在他身边，丝毫不见外。


第14章 1、1帝王受x将军攻
　　沈缙是一个做事很周全的人，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让谁都不会讨厌他。
　　为了维持与孟丞相之间的联盟，沈缙很是照顾孟一堂，即使他的注意力大多放在与殷城主和其他官员身上，他也有时刻关注着孟一堂的情况。
　　冬日天气寒冷，菜肴多为热菜和辣菜，吃下去让人浑身暖了起来。因此每当孟一堂将筷子伸向比较辣的菜肴时，沈缙总会在他耳边低声说一句：“此菜味辣，你不宜多吃。”幸亏他的声音很低，宴会上觥筹交错彼此敬酒嘈嘈杂杂的，其他人倒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孟一堂也不是那种分不清好赖的人，沈缙提醒他是为了他的身体好，自然不会逞强不听他好意的提醒。
　　酒过半巡，不少人都喝得上脸了，殷城主对沈缙笑道：“大将军第一次参加下官的酒宴，实乃蓬荜生辉，下官准备了一些助兴曲子，还请大将军赏脸。”
　　沈缙无动于衷，殷城主伸手拍了三下，然后响起了乐曲声。不过殷城主虽然口口声声说只是准备了一些助兴的曲子，但若真的只能听曲子，那也太寒碜了，因此很快十几个美艳的舞女联袂而来，在留出来的空地上翩翩起舞。
　　这些舞女跳完一曲后并没有退下，而是朝十几个官员走去，站在他们身边取代了侍女们的位置，只不过那斟酒布菜间透露出来的挑逗意味，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们是要做什么。
　　这一波舞女跳完了，另外一波舞女翩翩而来，只不过第二波就比第一波的颜值要差一些了。第二波这十几个舞女则是被送给了那些望族子弟，接下来的第三波舞女则是送给豪商。
　　这种在宴会上赠送舞女歌女在大夏是很正常的人情往来，甚至有些人还会将自己没有生子的妾室送人。因此殷城主一点也不避讳沈缙，反而还招来了这舞女当中姿容最出色的两位，送到沈缙的身边：“你们两个去给将军斟酒！”不过他还是对沈缙有点发憷的，没敢直接说‘你们好好伺候将军’这种直白的话。
　　那两个舞女笑盈盈的朝沈缙走来，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只有被主人当成礼物送人一条路，所以若是能送给一个地位高长相俊的她们当然高兴。她们被送的主人地位高，意味着日后被转手的机会就小，喜欢长相俊的自然是她们那点少女心思了。
　　所以这两个舞女听到殷城主将她们送给沈将军，心里高兴得很。
　　其中一个头戴流苏的舞女走到沈缙身边为他斟酒，在拿着酒壶往沈缙面前已经空掉的酒杯中倒酒的时候，她刻意用自己丰腴的身体去磨蹭沈缙。
　　这种最基本的挑逗手段是每个舞女必学的，男人也很吃这一套。在座的其他不少男人已经被身边的舞女给蹭出火气来了，若非顾忌着场合，非得将人直接拉入怀里不可。
　　不过奈何这舞女遇到的是沈缙，原主沈将军是不是纯GAY他不清楚，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个纯的，还是纯1，对女人完全没兴趣，硬不起来啊。
　　所以沈缙面对这舞女的挑逗，只是厌烦的皱了皱眉，然后将人推开，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酒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面无表情的对殷城主道：“多谢城主好意，不过本将对这个不感兴趣。”
　　殷城主眨了眨眼，看了看有些无措的站在一旁的美艳舞女，又看了看沈缙那冰块脸，突然秒懂，然后对沈缙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对女人不感兴趣是吧？那就是对男人感兴趣了？分桃断袖古来有之，也算是风流雅事一件。
　　难怪这么多年沈将军从未传出跟什么女人有绯闻，也没个一子半女的，原来都把种子用在男人身上了。至于沈将军后院里的那些被沈母塞进来的莺莺燕燕，谁不知道沈将军是女人照收，但转手就送到庄子上养老了，根本没沾过身。（因为原主沈将军是担心慕长胤吃醋）
　　＆＆＆＆＆＆＆＆＆＆
　　沈缙见殷城主不再提送舞女的事情，便以为他是放弃了，也不以为意。
　　这一次宴会，沈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倒是得了不少的消息，比如哪家跟哪家关系好。哪家跟哪家有仇怨，哪家跟哪家只是面子情……
　　宴会过后，沈缙准备离开的时候，殷城主突然喊住他，对他道：“沈将军，下官给将军的礼物已经送到将军院子里了，还望将军笑纳。”
　　礼物？什么礼物要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能当场给？
　　沈缙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然后就带着孟一堂离开了。
　　孟一堂就住在沈缙的隔壁院落，不远，而且他对殷城主送了沈缙什么礼物很好奇，因此在沈缙没有开口赶他的情况下，就一直赖在他身后没走。
　　如今孟家跟他是同一阵营的，沈缙也懒得避讳孟一堂，反正殷城主这个老油条不会送什么惹人忌讳的礼物，便是让孟一堂看到了又如何？
　　然而一进到院子堂屋里，沈缙没看到礼物盒子，反倒是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沈缙皱着眉看着那一身单薄衣裳冻得脸色发白但忍住没有颤抖的少年，十八岁的少年容貌清丽中带着几分柔弱，很是惹人怜惜。“你是谁？”
　　少年跪在地上给两人行礼，因为沈缙没有允许他起来，他就一直跪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听到沈缙的声音，他头也没抬的道：“回禀大人，小人名为卿涟，是城主大人叫小人来伺候将军的。”
　　因为这个叫卿涟的少年并不敢抬头看沈缙和孟一堂的容貌，只知道进来了两个人，因此他只笼统的称呼沈缙为‘大人’。
　　卿涟口中的‘伺候’是什么意思，沈缙心知肚明，这样一个柔弱美少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做侍卫小厮么？当然不能，那这‘伺候’显然是指暖床了。
　　但孟一堂却是不清楚，还以为殷城主是让这少年来做小厮的，反而挺怜惜这看起来身子骨跟他差不多弱的少年：“殷城主怎么派你来伺候沈将军？身子骨看起来那么单薄，能做得了什么？还连件棉袄都舍不得给你穿啊？”
　　他这话一出口，不光是沈缙有些无奈，就连卿涟都无语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卿涟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单薄，但料子却是不错的好料子，远比一件普通的棉袄贵多了。显然殷城主并未在穿衣上亏待这少年，而是让少年故意穿成这样，另有用意。
　　只不过孟一堂被孟丞相保护得太好，不太懂得男男之事。而且他穿的衣服料子素来是极好的，自然对‘不错的料子’和‘普通的料子’不怎么分得清楚，因为对他而言，只要不是上好的料子，通通都属于不好的。
　　沈缙没去跟孟一堂解释这其中的内情，而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低着头只露出一个形状优美的光滑下巴的美少年，这样一个美少年，虽然气质不怎么符合他的胃口，但长相还挺合胃口的。再想到他穿越过来已经快一年了……沈缙便道：“既然是殷城主送来的，那你便留下罢。”


第15章 1、1帝王受x将军攻
　　宫殿内传来东西摔打破碎的声音，但守在门口的太监宫女们没一个胆敢往里面瞄一下，一个个低头缩肩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宫殿内正在大发脾气的帝王不高兴，被迁怒拖出去处置。
　　慕长胤愤怒的一脚将面前的桌案踹翻，然后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好久，才平息下心头的怒火，走下去从翻倒的桌案下捡起那本刚刚点燃他怒火的密折。
　　因为沈缙离开时对他的态度很不对劲，慕长胤便命令他安插在军队中的人手密切关注沈缙最近的动向。他毕竟是一个皇帝，即使再怎么信任沈将军这个爱人，他也不会将军队全部交到沈将军的手上，安插自己的人手以及日后收回兵权都是必须的。
　　收到慕长胤命令的那人将最近沈缙的一举一动都客观又详细的写在密折上送到了皇帝的御桌上。其中就包括了沈缙收下了殷城主送去一个男宠……这个消息令慕长胤都忽略了一同报上来的沈缙与孟一堂交往过密的消息。
　　若是在发生宫女爬床事件之前，慕长胤收到这个消息，即使会吃醋，心里也很清楚，以沈缙对他的爱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背叛自己的事情来的，他顶多就是写封带着醋味的信去质问一两句意思意思。但这个消息却是在他与沈缙闹得不愉快的时候收到的，让本就有些不安的慕长胤更加心慌愤怒了。
　　虽然他的自信让他很相信沈缙是真的爱他的，但他难免不会多疑的猜想，沈缙会不会用这种法子报复他？他临幸了一个宫女，沈缙便收用一个男宠报复他。
　　慕长胤想起那天沈缙说的话：“若是陛下想要生一个亲生的继承人，那么便也请恩准微臣娶妻生子。”
　　虽然沈缙收用的是个男人，不是女人，但这并不能减少慕长胤心中的怀疑与愤怒。
　　他在自己的宫殿内发泄了一番后，便唤人进来收拾残局。
　　待宫女太监们将宫殿里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又换上了新的用具后，慕长胤重新坐回御桌后面，拿起毛笔便要蘸墨写信，却发现新换上的墨砚还是干的，之前磨好的墨早已被他踹翻御桌的时候摔碎了，而本该伺候笔墨的宫侍又被他挥退了……这种情况下，慕长胤依旧没唤人进来磨墨，而是放下毛笔，自己动手磨墨。
　　刚刚的慕长胤是仅凭一股冲动便要动笔写信，现在磨墨的空档，他又开始犹豫了。
　　瑾之性格倔强，他要是按照刚刚想的那样写一堆质问的话，倘若这是个误会，瑾之只怕会更加生他的气的，到时候想要和好就更不太可能了。
　　因此慕长胤斟酌了又斟酌，才提笔蘸墨开始写信，言语间委婉的提了一下那个殷城主送给沈缙的男宠……写完信后，慕长胤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派人将信送了出去，恨不得立马就能收到回信。
　　＆＆＆＆＆＆＆＆＆＆
　　沈缙也的确很快就收到了慕长胤那派人八百里加急跑死几匹上等好马送来的信。
　　面对信中慕长胤那自认为很委婉但实际上质问意味依旧很浓的内容，沈缙冷冷一笑，他起身走到他叫人做出来的沙盘边上，目光盯着那象征着西戎大军的几个小旗帜，手上微微用力，那封信便化为粉末从指间泄下，飘飘扬扬的落在地上，与尘埃融为一体。
　　沈缙将象征着大夏军队的红色小旗帜取代了象征着西戎的黑色小旗帜，轻声叹道：“很快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