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征听出讽嘲之意,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小子,摆明了就是来讽刺我的啊!”
“不敢不敢,莲怎敢讽刺表哥呢?这分明是夸奖!”凤莲敛去刚才不虞的神色,笑呵呵地与贺征打趣,周沐看了一眼,撇嘴,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
于暮色见他疑惑的神色,上前为他牵马,一边问:“怎么了?”
周沐对于暮色很是依赖,避开了三人,悄悄与于暮色道:“刚才在郊外遇见了宋凉,不知为何的凤莲似乎不太喜欢宋凉,这回来后神情也是这时才缓过来。”
于暮色听完,回想起几年前隐约的宋家风声,再抬头看向凤莲。男子在夕下与人打趣,黄昏时光犹如金砂披撒在他的身上,藏青色的衣袍倒映成了灰色,翡青玉带挽起几缕发丝,轻荡旋转,面如冠玉棱角分明,肤似白雪风华正茂,高挺的鼻梁,薄唇轻抿微微上扬,温和如水。折扇轻扣手掌,摇晃不定,纤手如柔荑,精瘦而挺拔。
世间万物掩盖不了他温润而泽如同美玉的相貌品质,人若其名莲之高雅一尘不染,笑颜展开天地万物顿然失色,独他一人光彩溢目。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也就只有这句话能够形容男子了,当真是世间无双,无人可及!如若不是他已有喜欢的人,见着此人也会动心吧?
于暮色笑着摇了摇头,对周沐慎重地嘱咐:“宋凉这人心思沉重,并不是与我们同一流的,凤莲虽有心入朝,但也是善心。而他,你们还是离他远些好。”
“真的?”周沐想了想,宋凉一副温玉模样,像是那种心思沉重的人吗?可刚才凤莲那神情又是为何,如今暮色也这样说,真的是宋凉人品有问题?想不太明白,只能作罢,对暮色点点头:“我听你的。”
“嗯。”柔光在眼里闪烁,于暮色拂去他肩上的一缕发丝,动作轻柔就怕伤了人,边应和着。
云添见着了凤莲,高兴地迎来,可看贺征那般亲热凤莲,不满地道:“贺世子,请自重!”
贺征手一顿笑容一僵,转向云添,诈道:“何以为自重?兄弟之间勾肩搭背再为正常不过,何来自重?”
“我家少爷岂是你能动的,快让开!”云添不满的拍开他的手,怒嗔。
“诶,奇怪!为什么你每次都与我做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啊?”说着,贺征暧昧地笑了,语调也越发倾斜,带上调戏意味。
云添犹如一只小猫,忽的炸了起来,道:“谁对你有企图啊?!你这是在痴人说梦,你整天缠着我家少爷,要说有企图的人应该是你吧!”
“嘿,我看是你在吃醋,看不得我与他人的好!你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啊?”贺征也只是开玩笑,并不是真意,虽然如今南风盛行,但他绝非好南风之人,怎么可能是真话呢?
云添气得手指指着他,抖了又抖:“你你你……”嘴里也语无伦次,几度起念头想直接掐死这人,又奈何不能这么做,只能干着跺脚哼哼几声。
“表哥,你莫要拿他开玩笑,云添脸皮子薄,经不起玩笑的。”凤莲笑呵呵的,替云添解了围。
“行行行,我不拿他开玩笑了!”挥挥手,贺征又是一手搭上凤莲的肩,道:“听说你大发神威,一举破案,是不是真的?”
凤莲抬眼,似笑非笑:“你消息这么灵通,这才一会儿时间,你就知道了?”
说起消息灵通,贺征眼睛滑溜溜的,垫垫肩:“你大佬在外大显神通的事儿,刑部的人刚刚回来能不知道吗?自然是他们告诉我的啊!”
“是吗?”凤莲笑笑,尽管知道是假的,他也不去戳破贺征的话。刑部的人去的迟,看不到他刚才的审案,又怎么可能会告诉贺征呢?
贺征为何说谎,他并不想深究,也没有太多好奇心。这京中世家势力之庞大,远不是他能想象的,过多询问只会触犯了他们的忌讳和不喜,他这样做只是损已害已。
“怎么样,大显神通的感觉如何?”贺征挑眉,问道。
“如何……”凤莲沉思片刻,郑重的道:“就是觉得些许不自信,或许我说错了哪或者是漏了哪个细节,我岂不是很丢脸?”
贺征瞥眼,显然不信:“你还不自信?天底下说谁不自信我都信,你……我是半分不会信的!”
凤莲闻言微微一笑,收起折扇:“你怎知我不会不自信?我又不是神人,有时候不自信也是正常的!”
“你不是神人却胜过神人,我们都这么久的交情了,能不知道你那德性吗?!”贺征瞪大了眼,神情微妙,嫌道。凤莲什么性格,他这些日子算是摸清了,说他温和大方,有时候却不见得,更是一个性子的自恋却嚣张,大多天才的通病。
凤莲低低地笑了,点头故作服输的模样,道:“行,你最了解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反对。”这话可不太对劲,好似是贺征无耍赖,而他说不过无奈之下只能承担了贺征的话,认为他所说的都是对的。
贺征气乐了:“感情你这话是变了相的说我无取闹?”
“你想多了。”凤莲可不承认。
贺征还想在说什么,就闻马蹄声而来,贺征也没多想,拉着凤莲一起让开,却不想听一声马鸣,那骑马之人竟停了下来!
抬头望去,金黄四爪龙袍烁眼,男人勒住马绳,鹰眼眯起,精光一闪而过,全身的危险气息浓厚,居高临下,唇轻启:“许久未见,贺征。”
第四十二章 太子
贺征凤莲二人的脸色忽的一紧,就连同不远处的周沐二人也变了脸色,挥袖跪下,齐声高呼:“参见太子殿下!”
百姓们闻言更是大惊,一个个地跪在地上,呼喊着太子千岁千千岁,倏忽之间整个大街上除了叶苍颉,众人都跪在地上。
此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太子叶苍颉,与叶苍涯相似的鹰眼透着莫名的光,看了几人半晌,这才道:“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起身后,都兢兢战战地站在原地,也不敢抬头,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叶苍颉的随从也都跟了上来,凤莲瞥了一眼,看样子是要出城,只是天色已晚,这出城去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叶苍颉身边有一人,朝他拜了拜,道:“太子,时辰不早了。”
“嗯,走!”叶苍颉点头,转头对贺征道:“许久未见本来应该与你们叙一叙才是,只是今日有公务在身,改日我定请你们到酒楼聚一聚。”
“太子殿下有公务在身当以公务为先,征几个无术之人,岂能让太子殿下破费了呢!”贺征回道,笑容满面,少了平日里的洒脱,多了几分谨慎。
“可别这么说,你贺征的骑术可是在北原排得上名的,怎么能说是无术之人?”叶苍颉挑眉,面带三分笑意,看起来很随和。
“征的那几两雕虫小技,不足登台面,还是不说为好。”这儿都是官家子弟,可候府终究不是他们这些人可比,贺征这世子之称是最高的,太子自然是先和他搭话。
叶苍颉笑着:“莫多说,改日我做东请你们到酒楼一聚,可一定要赏脸哦!”
贺征的脸隐约地一抽,僵着笑容:“多谢太子殿下。”
叶苍颉状似无意的略过凤莲,栓了拴马绳,扬长而去。
贺征这下才垮下脸,愁云惨雾,凄凄惨惨地道:“这下可怎么办?”
“惨了,这下腿就要废了!”周沐哭丧着脸,上次因为安献王的事就被打瘸了腿,这次是太子,那岂不是更惨吗?!
“先找个落脚点再说吧!”大街上的,乱说一句极有可能被埋伏的耳目听到,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去月满西楼,那儿的隔音做得很好。”于暮色建议道。
“好,就去月满西楼。”凤莲没异义,点头道。
几人怀着心事来到月满西楼,平日里或许会打闹一番欣赏月满西楼中的美景,如今直接订了包厢,一同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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