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艰难维持住自己的脸,“他说的都是真的?”
唐放:“……”
陈牧德说完了八卦,这时候不敢冒头了,做个鹌鹑,缩在唐放座椅后边,后视镜都看不见他人。
周勃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哈哈哈……”
唐放:“……”手痒了。
坐车上聊天抽烟,果然是男人最能增进友谊的方式,经过陈牧德这么搅和,周勃对这两人的陌生感消退了些许。
车开了有三个小时,换周勃开了,刚开始还有些不熟悉,车是手动挡,不过他以前也开过,很快就上手了。
陈牧德这家伙歌唱的不错,在车后座扯着嗓子嚎唱。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周勃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边跟紧前面的车,一边不自觉在心中哼唱。
一股复杂之情窦然在他心中荡漾。
在后世时,每在ktv唱这首歌,拥有的只是怀念,这就像是一个标志,一个标签。
标志着他的过时,标志着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终结了,标志着他也回不到过去的时代了。
年轻人们唱的歌他不懂,话筒到他时,这首经典的曲目永久不烂。
如同烙印,刻在他的骨子上。
年轻人们听着歌,对着他的年纪不觉得诧异,反倒是会对同年人选老歌惊奇不已,“唉!想不到你喜欢老歌啊!看不出来啊!”
而他总是平静的坐在一旁。
那个年纪的他早已有了地位,加上年纪,没人会对他不尊敬。
时间久了,连自己也觉得自己老了。
他就是这么年纪了,这是首过时的老歌,老人就该唱老歌嘛!
没人觉得不对,或者说,人人都是这样。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好像都忘了,自己曾经少年时是什么模样,重复着相同的日子。
可这一刻,这首鲜明的歌曲是那么的清晰,这是一首属于年轻人的歌。
从没有那一刻让他这么清晰的知道。
他真的重生了!
他真的回到了93年,这时候他还年轻,他才21岁,他有着无数可以改变未来的机会!
周勃的嘴角压都压不下,身体开始随着歌曲轻轻晃动,声不可察的歌声从他喉间哼出。
“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引进光辉岁月~~”
似乎听到了周勃的声音,陈牧德嚎叫得更大声了!手上还卷着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本书充当话筒,唱得如痴如醉。
唐放面对此情此景,只在陈牧德破音时用手堵住耳朵,“小声点!”
面对周勃嘴角的笑,他抽抽鼻子,干脆闭上眼睛,不管了。
两个疯子!
第04章
清晨,一行车队停在马路边休息。
早上雾气浓密,在车窗上结下细密的水祝,周勃勉强坐直身体,摇下车窗,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
天气就像老天爷的脸,阴晴不定。
这时候才五点多,太阳没升起,路上是凉快,周勃轻声下车。
因着雾气重,路边靠栏上露珠凝结,周勃呼吸一口气,都有不少雾埋进嘴里,他看了眼四周,车队停了一路,也有人在车里坐久了出来走走。
他们皮卡车后边一个车里走过来个人,给周勃递支烟,笑道:“哥们,你们昨晚上唱歌不错啊!”
“那声儿,差点就以为是原唱了首!我们车里都跟着唱起来了!”
周勃笑笑:“不是我,我们车上有个麦霸,声音又高又亮。”
两人站在靠栏边儿,又寒暄了会儿,唐放从后座上下来了,他长得高大,现在两人身边高出一截儿。
这时候人都喜欢交朋友,谈恋爱崇尚自由恋爱,交朋友自然也受到不少电影的影响,都讲究一个义气,唐放的长相气质一看就有种让人想结交的冲动。
这哥们顺时眼睛一亮,“这就是你们车上唱歌那个?”
唐放此时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丝丝困倦,刚刚受凉风吹打,眼神清醒了,手插在裤兜里,还没听明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周勃开口了。
“不是他,他唱歌难听,是另一个,估摸着还在睡。”
唐放:“……”他看了眼周勃,没说话。
这哥们满脸遗憾,还以为这个帅哥和他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呢,他也不气,十分大方,“没事儿,只要喜欢beyond乐队,大家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唐放不鸟他,什么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兄弟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两个。
就是周勃,他也只笑笑,他知道和这人的接触也就最多这两三天,以后很大可能是不会见面的。
昨晚上最后一个开车的是陈牧德,这家伙一直到前面车队开车了才晃晃悠悠醒过来。
连忙用水拍了拍脸,清醒后一看,天都亮了,他脑子傻了:“这就到了?”
换成唐放开车了,周勃递给他个三角面包,上面还有奶油,“这是前面人给的,每人一个,不够可以再要。”
陈牧德接过面包,两三口解决完,舔舔嘴唇:“这不是那些小学门口买的面包吗,没想到还挺好吃,我们那会儿可没有,唉,现在的小学生可太幸福了。”
这话放什么时候都这样,七零后觉得八零后享福,八零后觉得九零后享福,九零后觉得零零才是真的享福,零零后觉得。
零零后觉得,你们说啥是啥吧。
唐放瞥了他一眼:“别说话了,要睡赶紧睡。”
“奥。”
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等到接近中午,太阳高挂时,车队终于到了。
伴随着十几辆车开进去,一路上就是鞭炮爆竹声儿,炸得人耳膜疼,有些崩开的爆竹碎片弹到脸上,疼得人哎呦一声。
看热闹的陈牧德就这样儿。
周勃早有先见之明,早早摇上车窗,热闹劲儿过了,他才从车上下来。
此时新娘早已在众人环绕下簇拥着进了婚房,至于皮卡车上的物件,像是手工的拖鞋,棉被什么的,也不用他们操心,自然有人过来搬运。
他们是作为娘家人身份而来,哪有让他们干活儿的道理。
没事儿做,距离晚上开席时间还早,陈牧德兴奋的要了副牌,用来斗地主。
周勃想起了他爸斗地主的画面。
他还没开口,唐放说话了:“我不玩,你要玩找其他人去。”
“我从哪儿找其他人啊!都不认识,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这我凑上去不是胡闹嘛!”陈牧德很是委屈。
不管他如何劝说,唐放仍旧不为所动,他的爱好里没有打牌这一项,没有兴趣,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没办法,凑不了人,陈牧德满脸失望,周勃想了想,在四周望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一个身上。
“你想玩的话,我认识个人,估计会很希望你加入。”
“什么人啊?”
“你过来就行了。”
周勃带着陈牧德走向早上见过的那个哥们,这哥们也正和同伴商量着完什么打发时间,对周勃的到来很是惊讶,随后在他的介绍下,知道了陈牧德就是昨晚上唱歌的歌王后,惊为天人,笑得合不弄嘴。
对着陈牧德就是一顿夸,给人整的都不好意思了。
见他俩相谈甚欢,周勃走了。
那哥们还在挽留他:“唉,兄弟!别走啊,一起啊!”
周勃笑笑摆手:“不了不了,你们玩儿吧。”
他对打牌没有瘾,后世那么多娱乐游戏都没让他上瘾,更别说这个了,比起玩儿,他更想找个地方补觉。
昨晚上开过车的人,除开精力实在充沛的人,其他人都想找个地方躺一躺,不只有周勃一个人问。
新郎的母亲也不管来问的是谁,都笑着给安排,幸好这新郎家里新修的房子,农村砖瓦房,外面刷了白漆,里面的地板还是水泥地,足足三层,不然还真不够人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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