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有一丝戏谑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他原本只想和眼前这位细皮嫩肉的雁山派少侠随意过上两招,然后将人踢下圣坛让他们换个人上来的。却不曾想对方并非如他所料是个绣花枕头。
那少侠手持一把透着寒光的龙泉宝剑,招招戳向莫永宁命门,剑剑都想要取他性命,竟然逼得他不得不使出全力迎战。
但那少侠毕竟年轻,又不如莫永宁这般从小在魔教血肉横飞弱肉强食中长大,几招过后还是落了下风。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圣坛下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惊。那动静实在太大,几乎像是一侧山峰被震裂了一般。
待到众人回过神将视线重新落到圣坛上,眼前的一幕令他们不由得到抽一口冷气。
只见圣坛之上,魔教新任教主莫永宁不知何时已经单手锁住了雁山派少侠苏云景的咽喉。
“师兄!”同门的几个师弟惊呼,随即纷纷拔剑准备上台,却被苏云景喝止住了。
“别上来!”
他高高扬起头,从容地看向莫永宁:“约定了一对一比试,是在下技不如人,要杀你便杀吧。”
莫永宁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对方脖颈,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视死如归的少侠。
早就听说燕山派少侠苏云景生得很是好看,今日一见果然生得剑眉星目清新俊逸,如今又瞧见这鲜红的血液顺着那修长白皙的脖颈滑落下来,印红雪白的衣衫,倒是更添了许多的风情。
莫永宁收起眼中方才一闪而过的杀意,弯起眉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对苏云景微微笑道:“苏少侠,本座向来怜香惜玉。你生得如此好看,要不是你逼我逼得太紧,本座本来是连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伤你的,更不想取你性命。”
苏云景有些羞恼,仰头愤恨瞪着莫永宁:“你要取便取,在下此次随各大门派前来,就是要取你性命的。是你说我们以多欺少不光明磊落,我才上台来与你一对一较量的。”
莫永宁问:“我同各位无冤无仇,为何要取我性命?”
苏云景道:“你们魔教这些年在江湖上作的恶还少吗?!”
莫永宁问:“那些都是前任教主所为,同我有何干系?”
苏云景又道:“那亭湖山庄庄主夫妇、长风镖局、云前村的那些血债不都是出自你手!?”
“那些人本就该死。”莫永宁冷笑一下,“我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苏云景眸子一颤,略有些迟疑。
此时,台下一中年剑客大吼道:“苏少侠!这魔头杀人如麻诡计多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爱信不信。”莫永宁不屑地瞥了一眼台下,随即又看向苏云景,挑眉道,“总之,我不想杀你,回去吧。”
莫永宁收回掐住苏云景的那只手,另一只手运出一股内力一掌将人击飞出去。
苏云景飞出几丈才落地,手中的宝剑也飞落到圣坛之下。
他缓缓站起身,但胸口受力那地方并不觉得疼。
这个在江湖传说中滥杀无辜的魔头竟然刻意收了力道,不想伤他?
苏云景一时有些困惑。
“云景!接好了!”
台下传来师叔的声音,随即方才掉落下去的剑被扔了上来。
苏云景本能地接住自己的剑,再一次朝向莫永宁。
莫永宁立在那里,脸上带着笑。
“苏少侠,你要是再来,我可不能保证不伤你了。”
他看着苏云景紧紧握着剑柄,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靠近过来。
这苏少侠生得这般好看,脾气怎如此倔。明知道打不过还要过来送死。
莫永宁心中叹道。
转眼间,苏云景已经握着剑靠近到他的能所及的范围内了。
莫永宁运气出掌,这回打算将这位少侠直接打晕过去,扔下台。
正当掌风已到苏云景胸口的时候,突然笼罩在山间的乌云里又划出一道闪电,直直劈向了苏云景高举着的剑上。
莫永宁眼前瞬间被这道白光所笼罩,身体也跟着僵硬不能动弹。
他的第一反应是“被雷劈了?”
可是身上没有火燎的疼痛,只是觉得身上几个大穴位瞬间被一股外力封住,整个人无法动弹。
眼前白光散去,黑暗渐渐涌了上来,莫永宁发现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开始默念心法,试图冲破穴位上的那股封印。
似乎有些作用,他可以微微移动自己的手指尖了,只是眼睛还未能睁开。
突然,在黑暗中,他感觉到一个细小物体正从远处快速朝着自己飞来。
是暗器?!
也正在此时,手上被封住的穴位被突破,他忽地抬手,接住那物体,加了一些力道又顺着原来的轨迹给反掷了回去。
然后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凄惨的叫声。
“啊!”
这叫声很不优雅,不像是刚才那位花容月貌的苏少侠的声音。
“莫永宁你给我站起来!”那声音又嚷道,“原本你上课睡觉不影响别人我也就不管你了,你还嘀嘀咕咕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影响课堂纪律。现在,现在居然还敢拿粉笔头扔老师!”
莫永宁听出那是一位老者的声音,心道是刚才圣坛边哪个门派长老,说话竟然如此暴躁,也不为了名门正派的颜面装一下嘛?
他尝试着动了动双脚,发现能动,于是就也站起了身。
恰好在此时,他的眼睛也能够睁开了。
他忽地睁开眼,一下子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他觉得更奇怪了。
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巨大的房间里,这样大小的房间里没有一根柱子着实少见。
房间里横竖整齐地摆满了一张张样式诡异的桌椅,每张桌子后都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穿着相似却又很奇怪的服装。
少男少女们此时都朝着莫永宁的方向转身看过来,他们模样各不相同,高矮胖瘦,发型各异。有一种混乱中又透着统一的矛盾感。
是哪个门派的学堂?莫永宁想。
他方才明明在魔教圣坛上与那苏云景少侠决斗,怎地一道雷劈过竟然换了个地方。
而且,他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一个竟然比他魔教还要诡异的门派。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竟然和这些人穿着相似的衣服。
“现在不敢抬头看我了?!”刚才那个声音又充满怒意地响起。
莫永宁抬头,循声看见这房间里唯一一位长者,正踩着似是要踏穿地面的步伐气势汹汹朝自己走来。
这位长者也穿着奇装异服,更奇怪的是长者虽然五官身形瞧着像是中原人士,但头上的青丝却卷曲蓬松,莫永宁只在那些波斯人头上见过这样的发型。
“完了完了,闪电头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坐在莫永宁隔壁桌的一个少年小声嘀咕。
闪电头?难道这位长者也被闪电劈中了?怪不得发型如此奇怪。莫永宁想。
那位长者已经走到了莫永宁跟前,手里头捏着方才从他手里扔出去一块白色小物件举到他眼前。
莫永宁看清了这不过是一块白色石灰,并不是什么暗器。
“你在下面讲话讲得比我响,扔粉笔头也扔得比我还准啊!干脆这数学课你来上算了!”
长者冲着莫永宁愤怒地吼道,蓬松的头发跟着他吼叫的节奏一颤一颤的。
什么粉笔头?
什么数学课?
这里到底是哪里?
莫永宁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抽痛,像是一瞬间有无数枚细小的针同时穿刺到他的头部。
每一针刺下去,脑子里便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有时是人,有时是物。
这些画面衔接在了一起,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十多年的人生。
莫永宁突然明白了,这人生似乎属于现在这副身体。
而现在这副身体显然已经归了他,原本的主人不知去向。
……
或许因为经常修炼一些邪门武功,莫永宁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接受度很高,他当下就接受了整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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