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台下的宋家夫妻。
眼神冷静,语气严肃。
“我和我母亲的日记能够证明,这十五年来,你们身为知言哥哥的父母,根本就没有履行好你们身为父母的责任。”
“常年累月的不在家,将知言哥哥全权交给我母亲看管,而对于我母亲的酬劳,却仅仅只是可怜的一个月三千块。”
陈菁攥紧着拳,提及母亲时需要深呼吸一口气才能冷静下来。
片刻后,她质问宋家夫妻道:“所以你们有什么资格告知言哥哥?他的确不是你们宋家的孩子,可你们真的有好好养大他吗?”
陈菁的质问让所有人都说不话来反驳。
会客厅里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而与宋家人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的,恰恰却是各大媒体的直播间。
围绕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热心网友们争先恐后的对此发表意见。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宋家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就是,在自家干了十五年的保姆,那都跟亲人差不多了吧?一个月才三千块钱,打发谁呢,我们家请保姆一个月都要五千。】
【谁说不是呢?而且从日记里来看,这保姆属于十五年来全权负责宋知言的。三千块一个月,宋家也是真心大啊!】
【的确是心大,现在保姆虐童的新闻那么多,一岁多点儿的孩子就把他扔家里和保姆独处,我不得不怀疑,这对儿夫妻真的爱孩子吗?】
【爱不爱的咱也说不清楚,不过从现在摆出来的证据看来,宋家所谓付出的“心血”确实不咋值钱……】
而正在舆论正在逐渐发酵。
朝着向自己利好的这一方面发展的时候。
宋知言恰到好处地开了口:
“工资条上的所有工资我已经计算过了,加上离开时九千块的补贴,这十五年来,刘慧阿姨在宋家所有领到的工资,一共五七万两千三百一十五元。另外考虑到这些年来的通货膨胀,这笔钱,我愿意支付七十万。”
“再加上刘阿姨在家里的餐费,算十万元吧。一共加起来,这十五年的费用是八十万元。”
宋知言看向公证处的工作人员,冲她示意道:“资料我会交给吴主任进行进一步的查证计算。”
陈菁将工资条证据递给吴主任。
吴主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于是宋知言看向宋清行与祁宁:“请问二位对这笔赔偿还有异议吗?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想进行下一步的核算了。”
祁宁这时回过神来,气得不轻:“你这是和保姆一家串通好了,故意颠倒黑白是吗?”
宋知言早知她会不认,表情相当平静:“方才宋叔叔也说了,说话要讲证据。我能够拿出证据来证明我的推论,您自然也可以。所以,请问您有证据吗?”
祁宁:“你!”
宋知言又重申:“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么我想进行其他费用的核算了。”
“……”
祁宁说不出话来反驳。
她又能反驳什么呢?
刘慧的日记本就那么摆在那里,白纸黑字,记录下了曾经的岁月。
而且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这些年来,她确实对宋知言没能尽到多少身为母亲的责任。
她的理由倒也简单。
家里有保姆,有司机,还有她的助理帮忙处理学校里的相关事宜。
小孩子不缺吃不缺穿,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在富豪的圈子里,像她这样的全职太太很常见。
对于她们来说,工作就是每天飞到全世界各地旅游,买买买,喝下午茶。
如今年纪大了。
又增添一些做美容,打麻将等消遣。
至于照看孩子,是绝不在工作范围中的。
最重要的是,祁宁也不会啊!
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更不会开车或者辅导作业。
要她做这些活,不是为难她么?
但祁宁生性高傲,不肯服输,要她承认只用五十万就买断宋知言十五年的恩情,她是绝不愿意的。
可如今证据摆在面前。
她又能怎样反驳呢?
正在这时,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王妈拽了拽她的袖子,在她耳边耳语:“太太,五岁那年。”
“什么?”
祁宁一开始还没想起这段儿记忆。
直到王妈又继续提醒:“宋知言五岁,刘慧回去生孩子那一回,您忘了吗?”
祁宁一愣,过了一会儿,总算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来。
刘慧这些年在宋家也的确算是兢兢业业。
但她也有偶尔不在家的时候。
除了日常的回家以外,刘慧离开宋知言最久的一次,就是在宋知言五岁那年,因为生孩子,整整离开了宋知言两个月。
而好巧不巧。
就这两个月里,宋知言就生了一场大病。
起先只是一场小感冒,祁宁没在意,感冒而已,稍微喝点儿感冒药多休息就好了。
没想到感冒一直没好,发展成了高烧。
祁宁当时正好在家,当时她也还不知道宋知言并不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对这个小孩儿没多少感情,但她记得自己的确是履行了身为母亲的职责,好好照看了宋知言几个晚上。
以至于本来和她不亲的孩子。
那几晚以后特别黏着她。
祁宁那时候觉得还挺麻烦的,因为小孩子黏人是很烦人的。
一会儿妈妈妈妈我送你小蛋糕吃。
一会儿又妈妈妈妈我们去游乐场好不好?
更重要的是这一幕让宋清行见到以后,宋清行也非常满意,觉得她这个当妈的就该多照顾照顾孩子。
祁宁心里不爽,觉得小孩儿耽误自己时间,影响自由。
但碍于母亲的身份,面上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后来还是她想到去学习钢琴的主意,这才以正当理由摆脱了带娃的生活。
但当时觉得很烦人的一段儿经历。
如今却成了救命稻草。
当即,祁宁在心中思索一番,总结措辞后,开口:“等等,我有异议。”
宋知言:“什么异议?”
“当然是对你只用十五年保姆工资就抹杀我们所有付出的异议。”
说着,祁宁看了所有媒体的摄像机一眼:“我想大家也都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看我们宋家人前风光无限,但这一切都是我跟我丈夫没日没夜努力工作换来的。”
“保姆没有文化,见到我出门,只觉得我是出去玩乐。可是难道我出国见客户,洽谈生意,难道也要跟一个保姆报备吗?”
“如果我们要是那种只知道玩乐的夫妻,恐怕宋家也不会有今天。”
宋知言表情不变:“所以呢?”
“所以,我不常在家,不代表我不想要照顾你。”
祁宁语气柔软几分,仿佛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好母亲一般:
“你忘了吗?五岁那年你身边,保姆阿姨不在,是我没日没夜的照顾你,让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如果我真的不想当一个好母亲,我又何必因为照顾你把自己都累病了呢?你指责我们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只让保姆照看你长大。但你又想没想到,正是我们在外每天的辛苦的工作,才能给你提供这么好的条件成长?”
“我知道你如今出息了,就想和我们撇清关系。但是抱歉,我不能接受你对我和我丈夫的污蔑!而且,我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金钱上的赔偿,区区八十万,我们宋家难道真的缺钱吗?从头到尾,我们不过是想要你真心的道歉罢了。”
“可惜,对我们的想法,心意,你从来不懂。”
祁宁遗憾地摇了摇头,垂眸道:“果然啊,不是亲生的孩子,再怎么付出也没用。”
满座哗然。
肉眼可见,风向似乎因为祁宁的这一番话有所松动。
就连素来不喜欢祁宁的宋清行也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对她这番发言很是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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