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顶着这张脸,也没有人说过这话,那问题应该是出在徐玉良自己身上,嗯。
余莫看着前方开着车的徐玉良的后脑勺,略微满意的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不过他听得出来,徐玉良那话完全是站在关心他的角度上,于是很快原谅了他的瞎说。
方才从徐玉良的话中,余莫已经知道自己现在要去见的是谁。
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也是“余莫”作为空降兵能出道的最大靠山,为什么公司能忍受“余莫”两年人气没啥起色,也和这位脱不了干系。
但要说这位靠山哥很宠爱“余莫”的话...
在到达对方的私人宅邸,进去书房见到对方第一面,余莫就非常干脆的给这个说法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上去模样俊秀,十分年轻的模样,但徐玉良方才告诉余莫男人已经三十二了,大了余莫整整十二岁。
‘喊叔叔都可以了。’余莫当时还在心里这样想。
结果现在见到了正主,懂了为什么是哥哥不是叔叔。
“小莫来了。”男人本来坐在窗边看着膝盖上的文件,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见到余莫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虽然面容年轻,那种成熟男人的气息却一瞬间散发开来。
不过余莫这个人,见人第一眼总是习惯性看对方的眉眼处,所以捕捉到了男人笑之前轻微皱起的眉和一闪而逝的不耐。
所以虽然男人十分温柔可亲的喊了他,余莫也没有认为对方和自己的关系有多么亲近,只走近了几步,很礼貌的简单道了一句:“你好。”
白越澜表情诧异,放下文件:“听说你出了点意外,好像有些事变得记不清了,所以连越澜哥也不记得了吗?”
因为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看文件,所以就那么随便一听,并不知道到了这个程度。
完全没有看过这部分剧情的余莫,十分肯定:“嗯,不记得了。”
白越澜看着站在那里的余莫,仿佛第一次看他那样,表情有些莫测,半晌又笑了起来,伸出手:“来,过来这里。”
余莫本来看他那招呼小猫小狗的样子不想过去,却在看到他轮椅上被毛毯盖住的腿时,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白越澜自然注意到了他对自己的陌生和警惕,也注意到了他看了自己腿的那一眼后细微的态度变化,眼神里含了些兴然和趣味。
以前的“余莫”可没有这些情绪,他只会一边嫉妒自己拥有很多他没有的东西,一边又要因为从自己这里拿到好处而不得不装出一副温顺的模样。
“余莫”十七那年双亲意外逝世后,他父母年轻时的好友不知怎么就找来了,还让他们的亲生儿子来关照下“余莫”。本就是听双亲的话,顺手照顾一下“余莫”,所以对“余莫”,白越澜本人其实并没有费什么心思。
可是看着今天的余莫,他像是第一次见他一样,从那头很少见的微卷发一路往下看,从余莫的眉眼到鼻尖,再到嘴唇,最后是那一点淡淡的痣。
余莫长得好看这件事,白越澜是知道的,只是今天才这样清晰的感觉这份好看,是可以成为一种武器的。
白越澜还知道,自从成了明星以后,“余莫”就把这头微卷发和痣都刻意掩盖在了妆发下,无他,因为他本人不喜欢这两样,所以成了明星以后就想尽办法让化妆师把这两样掩盖去了。
所以这还是出道两年后,对方第一次用这幅完全自然的模样来见自己。
那时候还不觉得,毕竟白越澜也是见过“余莫”没成明星前毫无修饰的模样,可是今天却和那时候见到的感觉,非常不一样。
等余莫走近一些,白越澜就微笑的看着他隔着一步的距离,微微低着头和自己对视。
换做之前的“余莫”,早就为了体现自己的乖顺贴心的半蹲下去,不让白越澜这样仰头看自己了。
但现在余莫就完全没有这个贴心的想法,毕竟他坐轮椅以后,见的人不多,别人也很少蹲在他面前和他讲话,除了他穿书前见到的那个护工。
所以不知道之前他们相处模式,更没有这个习惯和认知的余莫十分坦然的和白越澜对视着:“怎么了?”
他生的一双稚子黑瞳,哪怕没什么表情也像是无辜,令人不好多苛责。
白越澜轻笑了一声,手又往下轻晃了下:“低下来一些。”
余莫犹豫了一下,看着白越澜近看后更显得苍白的病气脸庞,才低下头去了一些。
不知道为何,看着余莫眼睫随着低头时一起柔顺地垂下,白越澜觉得心口麻了一下,摸到余莫头发时,动作温柔的不像是突发奇想的第一次。
是的,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摸余莫的头,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仅仅是为了缓解麻至手掌的那点痒。
殊不知余莫心里对他这个举动的想法:是叔叔啊,是在装慈爱的叔叔啊。
白越澜摸了两下,就十分克制的收了手,嘴里随口道:“好久没见你用这样的头发来见我了呢。”
一看来以前的“余莫”拿这头发来见白越澜的时候,对方都会摸两下?
完全想歪的余莫,这才不奇怪白越澜为什么突然让自己低下头还摸头。
有钱人的怪癖?喜欢摸卷发?
余莫抬起头,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我昨天还刚洗了头。”所以也比刚出院那时候好摸多了
能理解为什么以前白越澜爱摸,虽然感觉这句话哪里怪怪的。
觉得自己这样一直低着头和白越澜说话,两个人都挺费劲的,于是余莫在房间里巡视了一眼,说:“我可以把那个凳子搬过来吗?”
白越澜点点头,看着余莫把凳子搬过来坐在自己面前,边嘟囔:“这样就好多了”,不由得咳了一声。
余莫奇怪的看过去,就见白越澜在那里忍着笑,忍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还笑,仿佛觉得很有趣似的。
这个叔..啊不,哥哥的笑点好奇怪啊。
搬个凳子有什么好笑的,是他搬凳子的姿势很有喜感吗?不明白。
其实因为十二岁的年龄差,余莫总觉得应该自己喊白越澜叔叔的。但人家长的这么年轻,之前也被喊了哥哥那么久,心里这样老喊人家叔叔确实不太好。
白越澜停下咳嗽,还抱歉似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因为觉得今天的小莫有点太可爱了。”
余莫:“?”
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搬个凳子和可爱有什么关系吗?
见余莫表情没什么变化,眼里却满是“你这个人为什么说瞎话”的样子,白越澜又想笑了。
不仅想笑,他还很想伸手捏一把余莫的脸。
余莫就感觉白越澜现在的笑比他刚进来时真切多了,虽然这个真切的原因,他不是很明白。
接下来白越澜就像以往那样,问了几句余莫的近况,但和之前的例行公事汇报给他外国的双亲不同,这次白越澜问的时候,带着了几分本人的真心想知道的想法。
还不算太多,但起码比之前多了一些。
余莫只说了身体没大碍,记忆的话,自己记得一些团队的事情,其他的不太清楚。
白越澜听的时候,手指一直轻轻点着轮椅扶手处,轻声自言自语了句:“还记得一些队友的事啊...”
余莫没听清,白越澜却没有再重复一遍,只是温和的笑着对他道:“那现在起,小莫要好好听越澜哥告诉你的事情。”
除了“余莫”双亲过世后,白越澜因父母的意愿找到“余莫”要资助他帮了他许多外,余莫还知道了“余莫”一成年,就和白越澜说自己想出道当明星,没有任何练习基础,但是却不停的和白越澜说自己一定要和这个团出道,希望白越澜帮他。
“那个时候小莫很任性呢,让人完全没办法。”白越澜笑着道,仿佛有点无奈似的,可是余莫却感觉到了他话里那一点不耐,和他一进门时感觉到的如出一辙。
余莫也找到了为什么“余莫”刚进队被队友莫名讨厌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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