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越抱着他的枕头,踩上拖鞋,走了出去,走廊上亮着夜灯,亮度不高,看东西都带着一层模糊的光晕,配上外边隐隐约约的雨声,有那么点恐怖的氛围。
他走到迟危房门口,敲响了门。
第043章 耳朵
房门打开,里面的青年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
“睡不着。”谈越怀里抱着蓬松的枕头,“想找你聊会天,可以吗?”
这个时间适合聊天吗,迟危扶着房门,眼神落在少年纯净的脸上。
“谈越,你的胆子好像很大。”
敢在这样一个深夜,来敲响他的房门。
“不是,我很胆小的。”谈越仰头看他,“雨声吵得我睡不着,说不定待会儿还会打雷。”
迟危没有从他脸上找出丝毫破绽,他松开了手,房门敞开,“那你就进来吧。”
谈越点头,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迟危的房间,窗帘紧紧地拉起,里面只开了一盏床头的灯。
他往床边走去,回头问道。
“哥哥,我可以坐你的床吗?”
“我以为你是想睡我的床。”
谈越脸上闪过错愕,这样直白的话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受不住,眼睛都睁圆了一些。
“什么?”
迟危没有错过他的表情,说到底年纪小,还单纯得很,他移开了眼。
“坐吧。”
谈越坐到床上,盘着腿,把枕头放在了上面,因为体寒的缘故他睡觉时也穿着袜子,露出了一点纯色的白。
“哥哥,你今天又失眠了吗?”
记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迟危想起了柜子里的零食和后来他塞过来的糖。
“那你呢,又饿了?”
“不说还好,你一说还真是有点。”谈越摸了下肚子,“饿了。”
迟危不为所动,“那就饿着吧。”
“哥哥你是不是和我大哥关系不好啊?小棠哥说是和我大哥关系所以才把我当亲弟弟看的。”
迟危冷笑了一声。
“亲弟弟?”
之前在谈越面前伪装的和善突然不见了,迟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是被捡来的猫,对他而言不论在哪都是他独自一人。
“嗯!”谈越一点头,拉住他的手腕,“你上来坐,站着多累。”
迟危瞥了眼圈在他手腕上的手,修长纤细,仿若一折就断,他反手捉住,俯身靠近。
“你想让我把你看做亲弟弟?”
谈越发现今天晚上的迟危攻击性格外强,是因为另外两个人吗。
距离忽然拉进,谈越盯着近在眼前的脸,他浅色的眸子里有一场化不开的浓雾,是他的防御机制,让人无法靠近他。
“不想,我是谈越,不是弟弟。”
少年的眼眸清澈得一眼就能望到底,是他从未见过的纯净颜色,迟危率先错开了视线,他走向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包牛奶味的饼干,扔给了谈越。
“不要在床上吃。”
仿佛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谈越心满意足,撕开了包装袋趴在床边,往口里塞了好几块,然后就伸手递给迟危。
“我不吃了。”
“……”
迟危又把剩下的饼干放回了柜子里。
他惊讶于自己居然这么有耐心。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气温也急剧下降,谈越挪着挪着就到了床头,迟危早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就等着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谈越张嘴,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有点冷了。”
迟危面无表情走过去,拎起被子一角,抖了抖,盖在了他身上。
谈越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
“哥哥,我洗了澡很干净,不会给你弄脏的。”
谈越这么一说,迟危还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说不清具体味道,有种雨后树林的清新感。
但不论这个,从第一眼见到,迟危就一直觉得谈越很干净,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干净,好像他站的地方永远纤尘不染,他生来就不应该参与这世间的任何纷争。
被子一盖到身上暖和起来之后,谈越就忍不住开始犯困,身体的精力早就用完,眼皮逐渐沉重,他努力眨了眨。
“哥哥,你要不要……”
后半句还没说完,谈越脑袋一点,眼皮彻底合上。
睡了。
枕头没白带,至少谈越现在睡在枕头上,睡得很安稳。
“谈越。”
迟危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是真的一点都不怕他,居然敢在这里睡着。
可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那种想要把他叫醒的想法。
迟危走近,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然后伸出了手,是他感受过的柔软,底下的人正呈现出一种完全无防备的状态,现在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迟危不得不承认,他对眼前的少年,有一种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纵容,他知道他会是麻烦,可是对上他的眼神时,又会忍不住心软。
对他而言,这并不是一种好的预兆。
他收回手,开门出去。
走廊里的人向这边看过来,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打了个照面,看他的方向,这是正从下面上来。
谈理皱了下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迟危抢先一步,神色冷漠的男人语气玩味。
“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吧。”
谈理对面前这人的印象并不好,他听过对方的一些事,手段和行事风格都太过狠辣不留余地,总而言之,绝非善类。
今天会碰上他是个意外,他一点也不想让爱人的存在被他知道,谈理面色一沉,“你想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住进来的目的吧,你的人类男友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迟危,我知道你,迟家的养子。”
他们这类人最注重血缘,而迟危身世不明,他是在七岁那年被领回到家族中的,有人说他是流落在外的迟家血脉,也有人说他是迟家人和人类女子结合的血脉。
后者被他们视为异类,相传这样的人会带来灾祸,没有家族会接受这样的异类。
迟危面上浮起一抹冷笑,“我现在也知道你了,和人类混在一起的蠢货。”
说完也不管谈理脸色如何,直接关门进去了。
床上,是少年安然的睡颜,迟危站在一旁盯着看了会儿,仿佛想通了什么,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上床。
迟危闭上眼,发现这比他想象中难以入睡,即使他知道身旁人已经睡着,但存在感依然很强。
再一次的尝试后,迟危猛地睁开眼。
……真够折磨人的。
—
生物钟唤醒了迟危,他难得有种想要继续睡下去的冲动,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几点才睡着的。
想起旁边的人,迟危扭头看去,却只看见鼓起的一团,这人把自己全埋进了被子里,这是什么睡觉的怪癖?
“谈越?”
被子里的人抖了抖,没回话。
“你在做什么?”
“……我出大事了,我现在不能见人。”
哪里有这种事,可谈越的语气做不得假,迟危放缓了声音。
“怎么了?”
谈越一把掀开被子,瞪大眼睛指着自己脑袋上的耳朵。
“它缩不回去了!”
凌乱的黑色发丝里,长出来一对雪白的狼耳,毛色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色,内里透着淡淡的粉,随着谈越的动作,动了动。
迟危把视线从他的耳朵上移开,“它是怎么出来的?”
谈越苦着脸,耳朵也稍稍耷拉下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出来了。”
“你度过成年期了吗?”
谈越迟疑了,他还真是没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
“你应该快要迎来成年期了,所以身体有些不稳定,我们大部分的成年期都在十六岁,你可能是因为体质原因现在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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